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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也有些凛然。
这只法力不算太高的小狐狸精,是怎么掩藏自己的妖气,又是哪里学来的如此厉害的一招魅术?当然,我看她的身段脚步,她也没什么其他本事了,大概也就一样魅术还拿得出手,不但迷惑男人,连公老鼠都难逃她的掌握。
我真的见识太浅了吗?
这些罕事书上也没提过,以前也没有人教过我。
我的常识之中,从来不包括这些罕异的事。
“真是”灰大毛恼火了:“耍把戏耍到我头上了!该死的狐狸精!我回去收拾他!”
“算了,我们赶路要紧。”
狐狸精吸人精元修炼,也算是狐狸们的一种主流修炼方法了。她应该还有分寸,没有把人吸的过头,弄出人命来,这小镇上应该还没有人因此丧命。
我去管她的闲事作什么?她刚才一直偷偷瞟我,虽然脸上妆很浓,可是眼睛里闪烁的不安我还是看的很清楚。
怕我是来和她过不去的么?
我可没那么闲。
“真是群魔乱舞啊,现在什么东西都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灰大毛小声抱怨:“怎么最近经过的地方,好多妖都混迹人间了?”
我坐上车:“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啊?”
“不是的师傅,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头嘛。人群里七情六欲错乱杂生,对修炼很是不利,可是这一路走来,大小妖怪混在人群里的实在不少。难道它们都不想好好修行,只想着玩玩玩?”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我靠在车中:“你自己难道就勤快老实?你要真老实,那今天非要闹着来听戏的又是谁啊?”
灰大毛不大意思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师傅我就只是想凑个热闹嘛”
我没说话。
其实灰大毛的想法我并不是没想到过,只是
那些妖,那些人,那些事,与我何干呢?我只不过是穷僻地方的一个小山洞里的蜘蛛精罢了。
妖要害人也好,人要灭妖也罢。
走更多的路,经过更多地方,见了更多的人。
还有,妖。
也许我沉睡的三百年里,发生了许多奇异的事情。
快天亮的时候,鬼马的速度提升到了顶点,风驰电掣一般穿梭在荒野山间。听说它很有可能是天马遗脉,只可惜现在只是一只作为马的鬼,不会再有什么好的际遇了。
“师傅,前面”
“什么?”
“您看看。”
鬼马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我掀开车帘向外看。
太阳还没升起,但是许多鸟儿都向一个方向聚集,整个天空都快被它们的翅膀遮住了,很是壮观。
“呃”
这情景委实有些眼熟。
难道有凤凰在附近吗?
我认识的凤凰只有一个。
不过凤宜他们据说在桃花观湮灭后,也举族搬去了别处,再没有往来,也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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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师傅,咱们要不要去看看?这些鸟在搞什么名堂啊?”
我看他:“你是鸟吗?”
“不是啊。”
“我也不是,所以这些鸟集会干我们什么事,快赶路吧。”
灰大毛答应一声,鬼马重新加速,带着整辆马车朝前飞驰,快的似乎都要飞起来了一样,转眼间把那些鸟儿甩在了身后。
有灰大毛在,识路不成问题。就算他也不认识路,但是却可以找当地的同族打听情形。
“嗯,师傅,刚才我问到了,翻过前面那山,我们在那里可以乘船,然后三天后就能到京城,已经很近了。”
“好。”
“还有,刚才我那个同族的老耗子说,最近几天这里的鸟儿很多,很异常,这时节又不是北迁南归的时节”
“嗯。”
“师傅,我同族说前面有一片瓜地,我们去摘几个瓜来止渴充饥吧?”
我无奈的看着它:“你怎么就是忘不了吃?你到底是老鼠还是猪啊?”
“唉呀,辟谷那些是道家才讲的,我吸取日月精华修炼又不是说我就不能吃东西了对不对,五谷养气,瓜果养神嘛”
他这些歪理都从哪儿看来的?他真是耗子精吧?不是哪个猪精变的?简直与天篷元帅有一拼啊。
他一溜烟似儿的去了,半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雪亮的电光,接着是一声要把人耳朵都震麻的雷响,好象一个沉重的东西就在头顶碎裂开来,那种震慑即使经历过许多次也不能够视若无睹。
我抬手一挥,马车顶盖从中打开,我的身形从车中腾起,就这样悬浮在半空之中。
雷电轰响,我闭上双眼,心中一片清明。
那些雷电进我的身体就仿佛进入了一架精密高速运转的机器,将那些雷电之力吸入身体,然后转化为我自身的法力,再存储起来。
唔,打个比方,我现在好比上辈子上网时用电脑在下载东西,下载的就是雷电之力,无线连网,下载好的东西存入硬盘
这阵雨来的急,我本以为下着一会儿就会停,不过雷声渐悄,雨却越下越大。我落回马车上,忽然想起来,灰大毛呢?
难不成偷瓜偷的迷了路?
又可能,是在哪里躲雨了?
这家伙。
我吩咐鬼马一声,它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我在马车上划了一个避雷的简单符语,转身朝灰大毛刚才走的方向行去。
地下湿滑泥泞,我足不沾地,身上也没有被雨水淋湿,过了这一片林子,果然看到在微弱的闪电光亮之下,前面是一大片瓜地,远远的地头还有一个小茅棚,显然是看瓜地的人所住的,不过这会儿天时不好,棚子里没有人。
我在地边停下来,喊了两声:“大毛,大毛?”
雨声哗哗的,听到灰大毛的嗓门儿就在我身前不远,很沉闷的回答:“师傅,我在这里!”
我左右看看,又想到那声音似乎来处比较偏下,低下细细寻找,果然在一片瓜藤瓜叶中,发现一个黝黑的洞口。
“大毛?”
“师傅,我掉进洞里出不去啦!”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个笨蛋,今天又没有喝多酒。爬不上来你不会变回老鼠么?”
俗话说老鼠天生会打洞,他个笨蛋老鼠怎么会掉进一个土洞里就出不来了?
“不是啊,师傅,这里面好象有什么禁制,我的法力使不出来”
奇怪。
这里山不奇地不秀,不象是会有法阵玄机的地方啊?
我说:“那我抛条丝下去,你快些上来!”
“好好好!”
我为了保险,抛下去的是最牢靠的纵丝,等灰大毛一说抓住了,我立刻收劲,转瞬间就把他从地洞里拖了出来,这以看来这洞也不很深,大约离地也就两丈左右的距离。
“你受伤没有。”
灰大毛现在可真是一身灰泥,又脏又癞了,一上来就呸呸的吐泥水。
“没伤咳咳,反正我知道师傅你肯定会来找我的。真邪门儿,哪有瓜地旁边挖这种坑的”
“瓜地就算挖坑也陷不了你这只耗子精。”我问他:“下面什么样儿?”
“黑糊糊的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下面比上面要宽的多,我试着爬了两下,感觉这象是个置于地下的葫芦形状,嘴儿小肚大,四壁滑的要死。而且我在下面莫名的没力气,法力也使不出来。好象一下子,一下子打回了原形似的,真是”
“是么?”
听起来十分诡异啊。
不象是道家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行了,你先歇口气定定神吧。”
这会儿雨也小了,天还是黑的很。
不妨到天亮再看看这地洞有什么玄奥。
结果灰大毛这没出息的居然连滚带爬就扑到了离我们最近的最大的一个西瓜跟前:“好好,我先吃口瓜歇歇,师傅你也来一个?”
我呸。
我叫了马车过来,自己盘坐养神,雨声渐悄,天色渐白,耳中可以听到各种清脆的鸟儿啼鸣,越过我们的头顶,朝着我们来的方向飞去。
灰大毛的肚子撑的就好象一个瓜,身边全是瓜籽瓜皮,摸着肚皮心满意足的靠着车轮子打盹。
“哎呀,我的瓜!”
一个负锄的农人大惊小怪起来,我抬抬下巴,灰大毛乖巧的过去跟那人解释,夜里遇雨在这里歇脚,吃了他的瓜,我们赔钱,然后两吊沉甸甸的铜钱递过去,那人换了笑脸,又摘了两个瓜送给我们。
灰大毛趁势问他:“老人家,你这地头儿怎么有个坑?人要掉下去可怎么办?”
五十二
那瓜农把锄朝地下一拄,看起来是对灰大毛大起知音之感,长吁短叹:“快别说这个坑了。我们原也是山外不好过活迁来的,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