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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去,就在这儿看看吧。”
风吹过来,山间似乎起了雾。
不,太阳很好,不是起雾。
是我的眼睛有些雾气。
我低下头,那个孩子正歪着头好奇的看我。
“你叫什么?”
“我叫明英。”
“你有师兄弟吗?”
“有师兄。”他说:“没有师弟,我是老幺。”
“嗯。”我摸摸他的头:“要和师兄们好好相处,别吵架别打架。”
他含着糖球,表情惑。
切,我真是晕了头了,和小孩子说这些。
“走吧。”
凤宜站在山门外等我,他站的笔直,雪白袍角在风里微微摆动。
他回过头来朝我微笑,伸出手。
我心里莫名的踏实下来,紧走两步过去,握住他的手。
李扶风远远的朝我们挥一挥手,牵着小明英进了门。
“我们回去吧,”他顿了下,忽然间把头靠过来抵在我肩膀上,声音里透出一股子由衷的喜意:“我还真有点等不及了?”
我的脸腾就涨热了,结结巴巴的说:“大白天的,你说,说什么呢这里也不是地方啊。”
他抬起头:“哟,你这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嗯?我可没转什么歪念头,是你自己想的事情不正经吧?”
我恼羞成怒,抓过他的手来,恶狠狠的就是一口!
二零三 开了纺织厂
正文 二零三 开了纺织厂的梦里,又一次出现了那种光怪陆离的,仿如世界象。
什么是恶梦?
就是你明明知道身在梦中,却醒不过来。
一切真实无比,恐怖的让你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我看见大毛在我眼前倒了下去。
他惨的简直让我都认不出来了,永远梳的油光水滑的头发,得意洋洋的翘着的小胡子都烧的不见了,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可我心里知道,那就是他。
有个人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从身形看,好象,似乎,大概就是三七。
她得意洋洋的拿着什么法宝朝我走近,然后抬手向我击来。有一个人扑在我身上,替我挡住了大半攻击,可是
我心里明白,这回逃不了了,再没有生机。
我的头大概受了伤,血流进眼睛里,看东西十分不清楚。都看不清楚舍命替我又多拖延了一刻活命的人是谁。
不是大毛。不是凤宜是朱英雄吗?
明明死亡之门已经在面前开启。梦里地我却忽然转身向后看。
似乎。仿佛。可以确定。我身后是自己豁出命去也要保护地重要宝贝。就算生命到了最后一刻。也只想多看一眼是一眼。
我以为我一定看到地是凤宜——
结果是
放大地凤宜地脸。正焦急地喊我。
“醒醒!”
我呼了口气,一时没闹明白到底我在梦里最后看到的是不是凤宜。
“又做了梦吗?”
“嗯。”我擦擦头上的冷汗。晚上凤宜给我服了可以安神的药,但是噩梦仍然不可避免。
而且还和第一个恶梦同一个系列地,这已经是,唔,本恐怖恶梦系列之第四集了。
既然醒了就睡不着,外面有沙沙的声响,我奇怪的问:“下雨了吗?”
又不太象,而且空气里也没有下雨时潮湿的水地气息。
“不是,我吩咐他们做些事,从下午就开始了。”
“啊?”
“你要是不想睡了,咱们就去看看。”
凤宜拿过斗篷给我披上,我很想抗议。这都春天了,洞里也不冷,完全不用把我裹地跟个大棉花糖似的。不过凤宜动作干脆俐落,在我抗议之前就已经把我给裹的严严实实,挽着我的手向外走。
洞壁上的莹石都不算太亮,我侧过头仔细一看,好象被取走很多。
“他们要熬夜赶工,所以把莹石都挪过去好照亮。”
“赶什么?”
凤宜没回答,沙沙沙地声音却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我们转过弯,前面一片灯火通明,不光是莹石,还有火把,灯盏,洞里能照亮的东西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我有点呆滞,转头看凤宜:“这就是你吩咐地要赶工的差事?”
凤宜点头:“没错。”
我咽口唾沫:“请问,凤大人,您是要开纺纱厂吗?”
他一脸平静:“纺纱厂?卖纱的作坊铺子么?等这事过去,倒也可以试试,有这么些八脚织纺高手,想必生意一定不错。”
咳,我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着。
纺纱厂凤宜是绝对不会去开的,不过眼前这场面,真的很
排成一排排地木架上面横贯着无数根麻线,远远望去,麻线上还有无数黑点。好吧,不是黑点,一只只的全是我地同族小蜘蛛们,马力全开,不停的吐丝缠绕。然后把那些缠绕了蛛丝地麻线扭拧编织起来,搓成一根长绳。虽然看上去是一团乱,实际上仔细打量一下,他们的动作配合极佳,效率也着实不低。
“那个你搓麻编绳干什么用地?”
凤宜指着左边,我转头看。已经搓好的长绳搭在墙边,灰大毛正叉着腰吆喝着一众老鼠们提着桶子给那些长绳刷上桶中的黏液,空中弥漫着一股怪味,苦苦的,倒不算太难闻。
我看着大毛忙碌的背影,又想起我梦中他倒下去的情景,微微怔忡,一时说不出话来。
“等这明树胶干了之后再将绳编成网,就算完事。”
“织网啊”这是我的强项啊!
不让我来负责这事儿?我保证织的比这些小家伙们这话不用说出来凤宜也了解我心里在想什么:“这网虽然要织的大一些,但是却没有什么繁复艰难的,所以让他们赶着织。至于你啊,当然也有差事分派给你。”
我连连点头,有事做不怕,就怕没事闲着,越闲心里越是不踏实。
虽然我梦里的情形不一定会变成未来的现实,可是既然有大难临头的可能性,那就不能不防。要不然真到了那一天,难道要束手待毙任人宰割吗?别的不说,紫青双剑要是真的再合璧一次,那灾肯定小不了。
这片平阔的象广场似的地方全让木架子给占满了,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沙漏。
大毛瞧见我们,忙不迭的跑过来,胡子一翘一翘的:“师傅,师公,这么晚你们怎么过来了?”
他眼睛里都泛起红丝来了,我小声说:“你也别太熬着了,这个,活得干,身体也不能熬坏了。”
“师傅你放心,干活的都是分做两班,白天晚上轮流来,喏,晚上是我在这里看着,白天我去睡,让朱老大过来看着,这样算着,大约一个月也可以完工。”
“那就好。”我松口气:“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吧?”
灰大毛摇摇头,朝四周看一眼,小声说:“师公也没和我细说,不过,我也知道太平日子过不长久了,咱肯定得防备着。粮食我是囤了不少,咱洞里又有暗河又有泉水,这也不用发愁。师傅你就回去睡吧,我办事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看着他说话时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忽然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大毛让我拍的一愣,嘴里原来滔滔不绝,也一下子停住了。
我又拍了两下,一点没省力,两下都拍的结结实实的。大毛让我拍的晃荡,愁眉苦脸的扶着柱子才站稳了,冲我呲牙咧嘴:“师傅!您老人家想练掌法,吩咐一声就行,我一定给您找个好靶子来!不用这么急就拿我开练吧?”
凤宜在一旁微笑,那笑容真是善良:“拿你开练,也是对你抬爱啊。大毛啊,你自己说说,就算换成别人哭着喊着想当这靶子,你师傅能看得上眼么?
大毛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苦着脸硬堆笑:“是是,师公您老人家说的很是。不过夜都深了,师傅想练掌法也不急在一时,我可得先忙去了。”
他逃起来那叫一个快,一溜烟似的钻进耗子堆里不露头了。凤宜挽起我的手:“回去吧。”
沙沙的声音平稳而延绵,听起来真的很象雨声。
但愿我们都可以平安活下去。
不,我们一定都能活下去!
我们携着手回到屋里,我反手关上门,扑上去问凤宜:“到底要我做什么,你快说吧!”
凤宜没说话,倒先从架子上拿下一卷帛布来,在桌上缓缓展开。
“这是?”
上面的线条绘的纵横交错,我对这上头实在不精通,只能认出这是张阵法图,上面写的字弯曲生僻,晦涩拗口,十个字里我能认出三四个来,可是连一起却是一成意思都不明白。
“这是封魔阵,又叫五行阵。”凤宜指着阵图居中的五个不同颜色的点:“这阵并不难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