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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英雄还在嗷嗷叫,穿山甲摸着腿不吭声。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比朱英雄要痛苦的多。
我问他们:“怎么样?伤哪儿了?”
凤宜冷冷的哼一声,朱英雄立刻噤声站好,说:“也没伤哪儿主人,小的没用,事儿办不成,丢你的脸了。”
他还知道丢脸啊我一边默默腹诽一边说:“行了,不过是个开个玩笑,我们还是回去吧。”
冲出门外的那两条汉子,看我们这边儿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倒也没有过来,只是也没有进去,站在院门口警惕地盯着我们。
我又扯一下凤宜地袖子:“回去吧,淋雨好玩么?你不是最讨厌淋雨了?”
凤宜勉强挪动了脚步。
我们转身还没走开两步,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冷笑。
我微微转头看,那两人中的一个面露不屑,“呸”地一口浓痰吐在我们身后。
我心里也有点火儿,朱英雄的泥巴猪样子,还有穿山甲忍痛不出声地表情。我这个人也算是有护短脾气的,我的盘丝洞里的大大小小们,我就不能让他们受别人一点儿委屈。
这几个人我只是不想惹事,不代表我就怕了他们了!
我手不抬肩不动,飘带却弹了出去击在泥水坑洼处,啪的一声,一大块湿泥凭空射出,结结实实的糊在那个吐痰家伙的脸上。
朱英雄忘形的叫了声:“好!”然后又急忙转头看我的脸色,象是怕我发怒。
那个人顿时慌乱了手脚,好几下才把那块湿泥抹掉,脸成了黑花的,他左右看两眼,嗷的一声怒叫,提着兵器就要朝我们扑过来,他身旁那个人却急忙拦着他,小声的劝说。
隔着大雨,我听到他说什么“正事要紧”,又说“莫争闲气”什么的,死活拉着那人不让他过来。
院子里应该还有他们的同伴,穿山甲说过他们有十一个人。
但是他们都没出来,而且那个人也很快把吐痰的那个人给拉了进去,还将破破烂烂的院门掩了起来,明显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架式。
我们回到屋里,刺猬精兀自睡的正香。
我替朱英雄和穿山甲把身上的衣裳弄干,又看了穿山甲腿上的伤,没伤着骨头,但是也肿了老高。我给朱英雄一瓶膏药让他替穿山甲擦上,又转头看凤宜的脸色。
还好,他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看,但总不是要发怒的样子。
朱英雄涂药的手劲儿大了点儿,穿山甲一哆嗦,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们带着大箱子,很沉,一定贵重。”
天哪,他还惦记人家的箱子呢!
真是,他被打伤了也不亏。就是受了伤,还没忘了盘算人家东西。
“不知道里头装了些啥呢。”朱英雄也念叨。
凤宜忽然说:“想知道这个还不简单?”
呃?
我纳闷的转过头,凤宜忽然一抖袖子,一大堆东西哗啦啦的就从他的袖子里倾倒了出来!
我倒了忘了他的袖里乾坤了!
刚才朱英雄他们挨打的时候,凤宜却已经用神通摄取了人家院子里的东西了!
这这
这算不算声东击西?暗渡陈仓?
这朱英雄他们和凤宜,到底谁才是做贼的出身啊!
不过,不过凤宜这一手玩的太漂亮了!
嘿嘿,我居然觉得我很欣赏他!
真的!
一一六
“这些都是”
满眼红红绿绿,珠光宝气,连带着还香气扑鼻。‘‘。‘‘胭脂头油香精的香。
凤宜甩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些东西?好在一些绸缎什么的先落地,然后这些零碎才倒出来,不然那小小的瓷的,贝壳的盒子瓶子非得打的粉碎不可。
“啊,金银财宝!”朱英雄和穿山甲齐声惊呼。
睡梦中的刺猬突然翻身坐起:“财宝?我要!”喊完扑通躺倒再睡。
我目瞪口呆。
“这些东西”
照我看都不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嘛。我手指微屈,一枚花钿跳起来落进我手里。
“金包银花儿啊”又不是纯金的,不值钱。
上面镶的石头成色也很一般。
凤宜的袖子抖空了,地下也已经堆满了,我们脚下全是这些物事,把面脚都埋没了。
朱英雄扯了一匹布缠在身上,那是匹大红撒金缎子,衬着他一张黑猪脸,那效果杀伤力太强了!穿山甲还从地下捞了珠宝往他身上套:“老大,这个!老大,还有这个!”
什么珍珠链子玛瑙坠挂了他一头一身,朱英雄顿时摇身一变成了一颗光芒四射的电灯泡。
我哈哈大笑,凤宜也不禁莞尔。
他的笑容很温和,仿佛一阵微风拂过,拂在人的脸上,撩起人一绺绺发丝
我恍惚片刻,赶紧回神。
错觉,肯定是错觉!我又不是没见过凤宜笑,以前他也有笑过,每次看到。呃,我本能反应很想抬手遮住眼!乖乖,这也太耀眼了!活象小太阳!
但是现在,可能是因为他的相貌改妆过,所以看起来没以前那么有杀伤力。从而连微笑也从夏日骄阳变成了春日微风这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你喜欢不喜欢?”他问我。
我摇摇头:“这些玩意儿,我也有好多。灰大毛喜欢囤东西的,这些也囤了不少。不过我不喜欢累累赘赘的东西,戴一头这些叉子挠子的又重又不方便活动。”我想起来有次看到一家大户人家教女儿,那姑娘可怜的,走路上身要不动不摇,顶着书顶着盘子练,就是为了以后要是梳高髻戴满头首饰好不摇不掉。裙子上还系着玉,走路时也不能让玉摆动。那小碎步迈的女人活到这份儿上,真是受罪哟。
“嗯,简单素雅也好。”凤宜说。
我愣了下,然后想他是在夸我么?是在我夸我吗?
我应该做谦逊状,还是娇羞状,还是形若无事状?
但实际上我光想这些乱七八糟地。就想了不短时间凤宜看到的我的反应,一定是发呆状。
“对了,难道那些人不会发现他们的箱子空了么?”
凤宜轻描淡写的说:“我把泥砂给塞了不少进去,八成不会轻,反而会重。”
呃,你强的
和凤宜出门无疑是一件很呃,很省力的事,他很万能。衣食住行都不用发愁…好吧,本来我们也都不是凡人,不用为这些琐事费心思。但是,我形容不上来,大概是心态不一样吧?有靠山,有倚仗,有安全感象朱英雄他们,就可以嗷嗷大叫着去打劫,虽然失了面子。可是却收获了这样丰厚地里子
呃。我怎么觉得我这种感觉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狐假虎威
这里是假了凤威,比虎威还厉害。
到晚间的时候雨势小了些。随便吃了些干粮,朱英雄和穿山甲还有随后醒来的刺猬分赃分的不亦乐乎。每人包了两个大包袱,可地下还是一地东西。
“算了,用不着,再给他们搬运回去好了。”我还是比较有良心的,这算偷还是抢啊?反正我心里挺不安。
凤宜没说什么,一挥袖,那些东西又凭空全不见了。
朱英雄他们三个怅然若失,紧紧抱着自己手里的包袱不放。看样子好象害怕凤宜挥挥手,会把他们已经到手的东西变没了一样。
第二天一早天放晴了,虽然魔域这里地天还是阴沉沉的,不过没雨总还是觉得心头松快一些。
那些人先上路了,我们随后也上路。
唔,那些可怜的人,不知道他们发现少了东西以后会怎么样。
我很快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朱英雄脚力不错,可是穿山甲小三儿和刺猬小四的脚力不行,于是,以不暴露我们身份和能力的前提下,凤宜提议说让我和他乘一匹马,另一匹马给刺猬和穿山甲共乘,朱英雄还是跑路。
我的本能反应就是糟糕,张口说:“不行!”
四道目光齐刷刷瞄向我。
呃我觉得一瞬间我后背就爬满冷汗。
主要是凤宜地那目光,太有威慑力了
可是要和他乘一匹马??那是什么概念?打死我我也不能同意啊!
打死不能同意
从另一个方面解释,就是,打不死,就可以同意了
凤宜没干别的,就是一指朝我点过来,我立刻化身木头人,一动也动不了了,话也说不上来了。
然后他两根手指拎起我上马,刺猥和穿山甲也急忙爬到另一匹马背上,一行人继续前进!
身体象木头似的不能动,可是不代表身体的感觉也象木头一样毫无所觉的消失掉。
事实上,从凤宜也坐好,马开始朝前走,我的脸就可疑的,热了。
微热。
烫热。
灼热。
我毫不怀疑现在要是朝我泼盆冷水,我一定会象块熟烙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