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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爬转身,慢慢跪起身子,抬起脸来。两边脸颊青紫肿胀,嘴唇已被牙齿蹂躏得血痕斑驳,喘息着道:“小弟知错了,再也不敢违逆大哥的话,更不敢恃宠而骄”
萧潼看到他的样子,知道他是真正明白过来了。大大松一口气,把剑鞘丢在地上,伸手扶起萧然,把他慢慢扶到床上。
揉了揉萧然的头发,声音涩涩地道:“然儿,你恨朕么?朕对你太严厉了”
一声然儿叫得萧然心头一颤,侧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兄长,眸子中满是敬意与孺慕:“小弟永远不会,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何况大哥不仅是皇上,更是然儿的兄长,甚至是然儿心目中的父亲”声音低沉下去,脸上慢慢浮起忧伤,“只是,大哥,我心里好难受,好难受蔓萝死了,她是为我死的,大哥,我背不起这样的债”
作者有话要说:咱潼哥哥保住了弟弟的小命,又严厉扼止了弟弟的“大胆猜测”,后面就要表现出温柔哥哥的样子了。
第九十四章 春风化雨润如酥
看着弟弟黯淡的眼神,萧潼心里一阵酸疼。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多情多义,何尝看不出他被押上校场时失魂落魄的表情?只是,国法难容,军法难容,在这么重要的关塞,一旦军规被打破,人心将会有多少浮动?
若是军心不稳,边关岂能安定?而公然违抗圣旨、犯下军法的人是自己的亲弟弟,身为皇上,他岂能将此事一笔带过?他必须给卢龙的将士们一个交待,必须给弟弟一个严厉的惩罚与警告。
谁说帝王高高在上,谁说帝王独断专行?身为皇帝,尤其是身为明君,他身上有着太多的束缚、太多的压力,以及太多的不可为。
轻轻抚摸了一下萧然的后背,不敢用力,唯恐触痛他背上的鞭伤,他放柔了声音:“好好趴着,朕慢慢跟你说。”
他起身到门口,命守在外面的侍卫去打一盆井水来。
虽是夏天,可卢龙塞的井水通寒泉,十分清凉。他用巾帕蘸了井水,轻轻敷到萧然脸上,为他降温消肿。“朕没有从宫中带冰玉露来,只能给你用冷水敷了。”
萧然听着大哥温和的语声,感受到他温柔的举动,心头一阵激荡,眼睛又微微湿润了。幸好有巾帕覆在脸上,没有被萧潼看到,他自己用手接过,轻轻捂着,声音含糊地道:“不敢劳驾大哥,小弟自己来。”
萧潼拿来伤药,给他继续涂在背上,然后是臀上。边涂边道:“今日记得教训了?”
“是。”
“以后再敢说这样的混帐话,朕打烂你的嘴。”虽然是恐吓的话,语声却没有半点威慑力。
萧然侧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圈阴影,显得乖巧极了。小声道:“小弟知错了,再也不敢妄揣圣意。以后小弟再犯,不消大哥动手,小弟自己把嘴掌烂了啊”伤药涂到身上,萧然痛得一激灵,半声惨叫出口,赶紧闭嘴。把身子绷得紧紧的,却不敢挣扎。
“放松,绷得这样紧,药怎么渗进去?朕最多再等一日便要起驾回京了,你想带着伤上路?”
萧然疼得一头冷汗,拳头握得紧紧的,忍不住又要咬嘴唇。可怜他那唇上早已被他咬出几个血口子,哪里还禁得住折磨?萧潼及时丢了块帕子给他,呵斥道:“咬在嘴里!朕给你定的规矩你全忘了?”
“没,小弟不敢忘。”萧然把脸埋在枕头里,象只鸵鸟,声音闷闷地发出来,“挨打时不许躲、不许喊、不许用手挡、不许求饶、不许咬唇”
“把头抬起来,朕有教你这样回话么?”
萧然只好把脸从枕头里移出来,搁在交叠的手臂上。
萧潼一只手给他上药,另一只手把他的脸扳过来,轻轻拧他的嘴:“看看你这样子,还有脸出去见人?”
萧然心中悲叹,大哥,你把我的脸打得象猪头一样,我本来就没脸出去见人了啊。腹诽归腹诽,却不敢说出来,乖乖地道:“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背上缠了一条条纱布,臀上也上好药,萧潼把大掌放在萧然臀上,轻轻给他揉着。萧然实在疼得厉害,又不敢扭动身子,颤抖着声音道:“大哥,别揉了大哥是皇上,小弟是大哥的侍卫,尊卑有别。只有小弟伺候大哥的份,怎能劳驾大哥”一语未了,萧潼一巴掌拍在他臀上,疼得他几乎跳起来。
“还跟朕拿乔了!你眼里要真有皇上,怎敢擅自作主退兵?朕采纳你的计谋,一路上装了这以多天的病,闷得都快发霉了。出谋划策的是你,向朕信誓旦旦保证的是你,结果临阵撤退的也是你。你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还敢跟朕提尊卑有别?”
萧然脸上刚刚退了些热度,此刻又哗的一下红起来。暗骂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哥刚刚把这件事揭过去,偏偏自己又挑起了话题。
他爬起来,跪在床上,抬头看着萧然,涩声道:“大哥没有亲见崂泉关内的情景,那样惨烈郝日有个好儿子,铁骨铮铮、誓死不屈还有蔓萝,她在我面前拔剑自吻,求我饶过她父亲与兄长。大哥小弟不是铁石心肠。那些百姓,那些百姓是无辜的,他们到处奔逃,哭天喊地,可是城门紧闭一座城池,就象一个屠宰场。生灵涂炭、苍生命若蝼蚁”
他伸手位住萧潼的衣摆,眼里是深切的期盼与祈求:“大哥圣明,若是大哥在场,一定也会命小弟退兵的。我们已经抓住郝日与长孙澜,大哥可以逼郝日写下降书,臣服于你,从此再不挑起战争”
萧潼听得出神,萧然眼里那种悲天悯人的目光深深触动了他,一时心中百味横陈。好久,他叹了口气,不作任何评议,重新扶萧然躺下,和声道:“忍一忍,躺下吧,你膝盖上都跪青了,朕给你擦点药,揉一揉,消肿化淤。”
“大哥?”萧然茫然地看着大哥,大哥是同意自己的观点了么?他真正原谅自己了?
忍着背上与臀上的疼痛,他慢慢躺下来,把裤管卷起来。跪了两个时辰,膝盖早就青紫一片。萧潼又用药为他揉搓,一边揉,一边肃容问道:“朕现在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小弟不敢欺瞒大哥。”
“你曾立志要当大将军,立志捍卫江山社稷,如今,你仍然不改初衷么?”
萧然心头突地一跳,有些惶恐,想到刚才大哥说自己不配当大将军,还需历练。可现在又这么问,难道他改变主意,不想栽培自己了?一时情急,回手拉住萧潼的衣袖,发誓般地道:“小弟不改初衷,此生必定会为保卫疆土,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萧潼深深凝视着他:“若你愿意,你完全可以做一位太平王爷,安享荣华富贵。你可想清楚了,以你的性子,是否做得到双手染满血腥?”
萧然一震,大哥,你竟为我考虑这么多?原来,你是这样体贴我、顾惜我啊。
“只要是正义之战,小弟愿做出鞘之剑,为大哥扫平一切障碍。请大哥成全小弟的志向,小弟知道现在还不合格,愿意接受大哥更加严厉的训诫与考验。”萧然双目闪亮,眉宇间充满坚定、坚毅的神采。
“很好。”萧潼点头,“既然你心意已决,朕成全你。只是朕从此会对你加倍磨砺,你先做好心里准备。”
萧然心头一喜,朗声答道:“是,谢皇上成全,属下一定尽忠职守、不负皇上栽培!”
萧潼拍拍他的后脑勺,宠溺地笑骂:“臭小子!”
萧然回到自己住处,发现唐玦已经等在他屋里了。半边脸上带着明显的掌印,看起来那一掌挨得不轻。而唐玦也看到了他的样子,脸孔顿时抽搐起来,大声质问:“是你大哥打的?还打了你哪里?让我看看。”
不由分说来扒萧然的衣服。萧然微笑,轻轻推开他:“我没事,大哥已经给我上药了。倒是你,脸上怎么回事?”
唐玦摸摸脸:“被我大哥狠揍了一巴掌,几乎把我的脸打木了。怪我太冲动,想去劫法场救你。”
“唐大哥”萧然感动地抱住他,“你对我真好。”
唐玦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好了,别这么肉麻了。被你大哥瞧见,估计又要教训你。”放开萧然,轻松地道,“差点被你大哥吓死了,还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