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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婊子”一词,虽是叶杏自己在气头上提起,可是自己却全没想到万人敌会这般恶毒的还回来。眼神不由微微一乱。
万人敌看在眼里,这小小的变化却越发令他感到羞耻。过去种种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怒气勃发,冷笑道:“朕一直在忍着你们。从朕说要娶你,李响、唐璜,就是跟天塌下来一样的一副死样子;甚至连怀恨、常自在这种混人,看朕的时候,都像是要在朕身上戳一对透明窟窿的模样。他们什么意思,全都写在脸上,朕不会想,难道还不会看么?”
他隐忍这么久,一开口,单刀直入的就是一记杀招,叶杏不料他突然揭开此事,慌张道:“我……”
才待分辨,却被万人敌一摆手就阻止了。
——解释什么?世事如此,你还逞那口舌作甚?
这老人豪猛惯了,随手一摆,便有令出如山之势。叶杏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话来。
万人敌又倒了碗酒,道:“你与李响绝不清白。”一言定性之后,绝不停顿,道“你们或许不曾做出逾礼之事,可是李响却早已是你超越了友人关系的爱人。七杀之中,你最看重他;举世滔滔,你最不能没有他。他是你最可依赖的父兄,最体贴知心的情人。朕与你的婚事,你第一个要通知的就是他。可其实若是他不垮掉,你绝不会嫁给朕,对不对?”
——朕只是李响的替代品,只是你随手找来的玩物。你从来没有真的喜欢过朕,虽然朕爱你爱的快要发疯了崩溃了爆炸了,但是你,其实从来没有真的动心!
叶杏虑及自己过去将李响作为寄托的日子,脸色惨白,紧抿了双唇。
万人敌冷笑道:“你没和李响走到一起,不过是因为,你把他看得太重。你怕一旦走近,你就会对他失望,或者他会对你失望。他就是你,他就是另一个完美的你。你这反骨之人,宁愿永远都不能与他真正在一起,也不敢设想一旦不能成为夫妻,于是连朋友也不能继续的情形。因此,才维持着个什么红颜知已异性兄妹的幌子,可是归根结蒂,你的心里有他。”
叶杏如遭电亟。她一向以为自己与李响有缘无分,纯是因为过于熟稔。不料这时万人敌所说,却字字句句,直指心底,隐隐约约的,竟觉得他说得对。可是心中却不由隐隐发毛:这老人豪迈张狂,本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这样细致入微的观察分析,他却是如何得来?
万人敌续道:“所以,老实说,朕还真希望李响就那么永远的把自己拴上链子。”
叶杏一震,有些老羞成怒,又有些义愤填膺。万人敌森然道:“他若永远那么垮着,你就不会再看得起他,走得更近,朕就可以一直忍他、救他、帮他。即使你对他仍有牵挂,朕也可以当你们是患难之交,不能相忘;即便狄天惊真想加害,朕就是冲着你,也会拼命阻止。可是他现在重新振作了,他变强了……”他停顿一下,道,“他已经强到,让朕感受到了威胁了。”
叶杏瞪视着他,胸膛起伏。因为突然明白了万人敌的苦处,而露出些温柔来:原来这老人仍只是个争强好胜的孩童罢了。
万人敌的眼神却已不知不觉已经变得又冷又亮:“朕已经把他当作可与朕平起平坐的大人物来看了——那是朕对他的认可,也是给他的一个警告。因此你俩吵起来了,很好,刚好就此划清界限也就是了。”他仰头将这碗酒喝下,道,“这样很好……这样很好。”
——李响。朕与李响终究是有一战的。
万人敌将碗轻轻放下。因为自己这个强烈而清晰的预感,有点失落,又有点兴奋。
就在这时,门外喧哗,却是吴妍、霍守业、周宗法、云申四人回来了。叶杏微觉尴尬,侧过身去,万人敌起身来看,皱眉道:“只回来你们四个?”
霍守业回想李响丑态,嗤了一声。周宗法老成持重,不知不觉已成代言,便把常自在等要留在村中,陪李响挟持钦差吸引官兵的缘由说了。吴妍想起李响的嘱托,评价道:“混蛋!”
客栈伙计端着半凉的饭菜待要去给他们热,吴妍拦住了在盘子边上轻轻一摸,感受温度,笑道:“能吃。”
便让伙计在大堂正中摆下一桌,四人围坐开吃。霍守业随口问道:“费画舌哪去了?”
万人敌看他一眼,笑道:“他被李响触动,少年心性作祟。你们前脚去义贞村,他后脚就豪气冲天的云游天下去了。”
众人想到费画舌撞门而入时的兴奋,真要出门,倒也在意料之中。想到他重新上路,自然都替他欣慰。周宗法怕万人敌少了婚典的帮手,迁怒他们,连忙道:“狄天惊虽死,但婚礼筹备我们还会尽力帮忙,剩下的事情其实不多,我们几个足可以做好,要他们其实没用。”
——其实新娘子早就变心了,婚礼办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万人敌哈哈大笑道:“无妨、无妨!婚礼要的是个心意,朕只是担心他们到时候突围不出,喝不上朕的喜酒。”
霍守业冷笑道:“以那几个人的本事,真想来喝这一杯酒。区区官兵就能拦得住?”
万人敌笑道:“说得也是!”
却见云申放下吃了一半的馒头,道:“李响捅出的漏子太大,又大张旗鼓的示威,虽是好心助人,但已事态严重,济南府定会倾尽全力加以围剿。据我所知,一般对付江湖高手之时,他们除了调动捕快,往往还会请省内几个与官府走得近的门派,出动高手助阵。李响现在重伤,用人质对付普通官兵尚可,真被长枪孙家、机关鲁家、蓬莱剑派的高手暗算,恐怕一着错,满盘输。所以我想,我下午时往来路上迎一迎,劝不了他们罢手,至少也能延缓决战时刻。”
——李响,你们的眼中便只有李响!朕要大婚了!你们不来帮朕,却只想着去讨好他!
万人敌心下越发悲凉,索性笑道:“这是正事!”伸手入怀,掏出一枚玉印,道:“这是魔教教主的私印。你拿了它去,对那些赶来的高手言明:李响是朕在保的。谁不怕死的敢来他,就放马过来!”
云申大喜,接过那玉印来看,却是一只玉戒指,面上阴刻有四字篆文,道:魔惊天下。
万人敌已做到仁至义尽,心中越恨,脸上越是不以为意,大笑道:“可别给朕弄丢了。”
云申连忙贴身收好,拱手道:“却要替李响一行,多谢教主了。”
吴妍念念不忘贬低李响,道:“笨蛋!”
万人敌笑道:“婚礼还差三天而已,还要多靠各位帮忙。”这才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
叶杏见他举手之间便借出一教印信,不由感动。轻轻伸手过去,用两只手将万人敌大手轻轻握住。
——果然朕只要对李响好一点,你就会对朕好三分!
叶杏低声道:“老万,过去种种,全是我的不对。与李响牵扯不清,尤其有欠考虑。不过你且放心,你我婚后,我自会断了此前的江湖联系,从此与你归隐魔教。一生一世,心中只有你一个。”
她说得动情,脸色绯红。万人敌抬目来看,铁石心肠也不由软了些。眼前这女子,原本是他从天而降的爱侣,是在他最孤独、最绝望的时候,将他救起的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虽然定情不过数日,但他真的爱她敬她,愿意为她去死,愿意为她多番忍辱,愿意为她抛却一切浮名虚华。
——可是,你真的能忘了李响?你骗鬼去吧!
微微一笑,低声道:“你说的话,朕都会相信。朕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朕要娶的杏儿,原本也就是个飒爽豪迈的人儿。过去的事,无论是什么,过去也就过去了。只要你们以后清白,甚至你们七杀老友再去胡闹玩乐,朕都不会再多说一句话了。”
叶杏望着他,此前因为被他拆穿看透,而生出的恼怒、羞愤、畏惧一一闪现,却终于平静了下来:万人敌洞察人事,所说所述绝非无中生有。以后自己确是应当注意容止,与李响等男子保持距离。
一想到从此与李响断绝联系,心下一阵黯然之后,忽又生出几分振奋。李响于他,便如腿伤新愈之人的拐杖一般,若要放开,腿总是要疼一疼的;可若不放开,却有绝无法再健步如飞。这是终于下定决心之后,想到未来踏实幸福的日子,再看万人敌时,不由又多了些甜滋滋的期许。
下午申时,大队官兵终于源源而来,打头的济南府新派骑兵五百,并义贞镇整合的溃兵又五百余人,终于重新赶到,进驻义贞村。周宗法等人爬上四海客栈楼顶,凭高而望,只见村中以卜氏祠堂为圆心,官兵迅速架好拒马,挖开壕沟,弓箭手严阵以待。
有一名跨刀的将官来到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