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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响转身对毕守信道:“我知道你担心他们,谁不担心呢?可是光靠担心是没有用的。叶杏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求生,而我们要做的:第一是相信他们,第二是尽快想办法去找他们,第三或者即使没有办法,也要先把体力养好,一旦时机来临,绝不容许错过!”
毕守信颤声道:“你……你也担心?”
李响笑道:“不是担心——是关心!”忽的转过脸来,问道,“真人怎么称呼?”
那解卦道士一愣,答道:“贫道云申。”
李响点头道:“嗯,我听我师……寒石那老头说过……”忽然一笑,道,“这是你的地盘,你说,这洪水得流多长时间啊?”
云申已无还嘴之力,想了想,道:“咱们现在身处半山,山洪的规模,其实还算不得真正形成。照这个态势看,快则两三个时辰,慢则半夜一天,咱们总能挺过去的。”
只见李响低头骂了一句什么,抬起头来问唐璜:“唐妈,看了这么久,有计划没有?”
唐璜低下头来,道:“洪水宣泄至今,水势已经稳定下来。山体给浸得透了,漩涡洄流也少了。可是——还是猛,人游不了的。”
李响道:“有能下山的路么?”
唐璜摇头道:“找不着。水面太宽了。”
毕守信才知道原来两人,一直都在思磨对策,不由有点又惊又喜。李响不住踱步,皱眉对他,道:“麻烦!被你一说,我也熬不住了。”站起身来,眺望上游,口中念道:“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毕守信奇道:“来一个什么?”
李响郑重道:“船!”
舒展上到松树之上,喘了好一会儿气。叶杏笑道:“好家伙,有你的!”方才情势,当真是千钧一发,若是舒展脑子稍慢,勇气稍怯,只怕叶杏和那微须汉子至少有一个就得葬身洪水。舒展坐在松树上,抚胸大喘,笑道:“当日秦始皇封禅泰山,为松树所救,赐名五大夫松,今日咱们蒙其余荫,也是幸甚。”
叶杏检查那微须汉子,只见他仍然昏迷不醒,身上脸上又给刚才的倒吊划出许多伤痕,吐吐舌头道:“将来他醒了,只说是他自己从山上滚下来弄的。”
舒展却在向崖顶看,道:“怀恨那疯和尚,怎么不来帮忙呢?”
叶杏凝神倾听,她的耳力自然好过舒展,突然便听到崖上隐约传来那蓝衫公子的呼救之声,顿时脸色一变,道:“不好!”将琉璃绳解下,盘好背在肩上,道:“你扶着他,我先上去。”舒展待要争时,手脚都因方才的激动乏力了,只得眼睁睁看着叶杏先行。
叶杏展开赤手攀岩的本领,两三丈的距离,不过几个展臂,就已来到绝壁边缘。她方才在下边时隐约听到那蓝衫公子的尖叫,这时担心上边暗藏埋伏,便放慢了动作。仔细揣摩,崖上并没有杀气,这才一探头——只见眼前一双黄色眼睛正瞪得圆溜溜的看她。
叶杏吃了一惊。以为是遇着了敌手,正待反应,忽然发现那眼睛周围的脸白得不成话。仔细一看,几乎哑然失笑,原来那竟是一只白毛羚羊。这才放心,蹑手蹑脚的跃了上来。
这一上来,也不由小吃了一惊。只见这山崖上地势倾斜,自己方从绝壁上来,往前走二十步,山势便猛地向下切去,与后边一座高山夹出一道河谷,更引了另一股山洪流下,前后夹击,整个山崖,便如大海中一条狭长的犬舌。
在这巨舌之上,这时候却停了许多动物,叶杏上崖处是羊群;旁边几只野鸡拖着被水打湿的大尾巴,垂头丧气的咕咕唠叨;再往远是兔子三四窝;花鹿五六只;野猪一头。树上猴子吱吱叫,树下几点绿光在暮色里幽幽放光——仔细一看,却是两只狼瘪着肚子卧在地上。
动物个个耳目聪明,见叶杏上来,都把头转来看她。叶杏有些糊涂,不知道这些动物怎会聚在一起。一只狐狸若有所思的朝她歪过头,与她一起纳罕。叶杏不由有点怀疑,自己莫不是在做梦?正想要掐自己哪里一下,忽听远处又传来蓝衫公子一声惊叫。
狐狸和狼一起把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叶杏不敢贸然动作,只好轻手轻脚的从羊群中穿过。羚羊状甚不安,撅着屁股蹦开。
当时山洪逼近,怀恨背着蓝衫公子上崖,叶杏和舒展却是又横着走出十几步才找着那棵松树的。故此双方的位置有所偏移。这时她往前走了七八步,转过两棵树,已看到怀恨和那蓝衫公子的背影。
只见怀恨倒在地上,那蓝衫公子单膝跪在他身边,一只手拿了一粒什么东西,左右乱晃。叶杏叫道:“怀恨!”待要上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蓝衫公子听到她的声音,一迭声的叫道:“蛇!蛇!救我!”
叶杏正要落下的脚急忙停住。那蓝衫公子叫道:“蛇!蛇!蛇!”叶杏定睛向地上看去,果然地上蠕动如暗涌,毛骨悚然的爬了一地的蛇。她一个女孩,登时汗毛竖起,恶心道:“哪来的蛇?”
那蓝衫公子道:“不知道!”话音里已带出了哭腔。
叶杏勉强控制心神,仔细去看,只见这一片翻滚着的蛇潮,怕是没有几百多条,围着怀恨两人,布了五尺多宽,蛋圆的一个圈子。
一时间叶杏不由手足无措。历来江湖人都怕蛇不怕虎,盖因猛虎虽狂,但多是独自出现,惹不起躲得起,打痛了它还会跑会死。可是蛇虫之类,却往往一片一群的出现,又没有脑子,打死一个两个都没用,一旦招惹上,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以她的本领,断然不能一瞬间杀死这么多蛇,可若是漏掉一条,自己也好,公子、怀恨也好,给咬上一口也是凶多吉少。
那蓝衫公子哭道:“快救我!”
叶杏叫道:“怀恨被咬了?什么蛇?”
蓝衫公子道:“不知道!”刘海抖动,几乎将两只眼都遮住了。
原来山洪暴发,野兽最早感应。这一块山崖,虽然狭长,但位置微妙,正是方圆百里的兽类保命的所在,各种动物一早来此避险。几万年的淘汰选择,泰山的动物本能的有了自己的逃生规矩,虽然有狼有鹿,有狐有兔,却都知道非常时期,应当相安无事,共渡难关。
岂料就在它们万众一心的时候,怀恨背负蓝衫公子却贸然上山。若是他从别处上山也就好了,偏偏该处乃是蛇类盘踞的势力范围。怀恨慌不择路,一脚踏下,踩着了人家的尾巴,立时遭到反啮。怀恨挨咬之后,一时气恼,将能够着的几条蛇踩了个稀烂,这才毒发倒地。可是这一下大破动物界的停战协议,顿时撩起蛇群的凶性,将石下草丛,其他地方的蛇都引了出来。
叶杏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蓝衫公子口不择言,有问必答道:“辟毒珠!能解百毒,辟蛇蝎!”
他说话极快,几如爆豆一般,与在崖下时截然不同。叶杏被他唬得一愣,正待再仔细权衡,忽然那蓝衫公子尖声叫起来,叫声里再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一声一声的吓人。手里拿着拿珠子左右乱挥,势如疯虎一般。那珠子果然是灵验无比,挥舞过处,那些蛇虫全都退避三舍。
原来那蓝衫公子和怀恨被困蛇群,仗着宝珠保护,撑到这会儿已到了极限。眼看叶杏赶到,稍一松劲,心头绷紧的拿根弦登时断了,只觉得在蛇群里再也不能多呆一刻,否则马上会被蛇群吞没,死得体无完肤肉涨血黑苦不堪言。
他的动作越来越大,宝珠挥舞的破绽也是越来越多。毒蛇给他挑逗,渐渐烦躁,一个个都昂起了头,嘶嘶吐信。叶杏暗叫不好,来不及考虑更好的办法,纵身一跃,已跳进了蛇丛,便在那蓝衫公子身畔停下,落下时,两手轻轻在他肩上一按!
那蓝衫公子便不由自主的微一蹲身。叶杏要的就是他的这一瞬间蹬地之力,自己落下地来,只在他肋下一托,那公子百十斤的身子忽的飞起,斜斜的有七八尺高,一丈多远,落下地来一滚,终于已逃出蛇群。
这边叶杏将他换走,右手一张,方才顺手从他手里抹下来的避毒珠在手中滴溜溜乱转。单腿为轴,展臂一划,一个身子在怀恨身边旋风般连转七八个圈子。一干毒蛇正因那蓝衫公子的慌张有隙可乘,立时又被叶杏强压了下去。
外边那蓝衫公子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双手上下乱摸,道:“我被咬了,我被咬了!”摸了一气发现没有,这才看清是叶杏把她换了出来,单手一抹,将刘海拨到左眼,叫道,“你……你……你快出来!”
叶杏低喝道:“别吵!想把蛇再引过去么?”
那公子立时住了嘴。叶杏道:“你别慌,没事的。”说话间注意到蛇群又渐渐稳定下来,身法渐慢,右手从头上拔下根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