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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穿白绸中衣的妖太子伏在笼底,一只手从栅栏缝里垂下,僵硬的曲着。
斐腾哈了口气。天气寒冷,白汽像是一道烟柱,从他口中喷出。他笑了笑,他问看守铁笼的侍卫道:“死了么?”
那侍卫苦笑道:“好像还没有。刚才还抽了一下来着。”
斐腾半喜半忧,道:“好啊。”
他和毕青一起来到鸣枝宫。昨晚当值的侍卫虽然看见太子这么早进宫有点稀罕,但也没有多问,与毕青匆匆交接,赶着回去补觉了。
他们来到侍卫值班时休息的一间小房里,喝了会茶。斐腾闭上眼睛,他觉得今天的状态,似乎并不在巅峰。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实在太过兴奋的原因。真正事到临头,他反而有点难以集中注意力了。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藉着椅背的挤压,感受着背上的睚眦。
——睁开眼来。
——伸出爪来。
——呲出牙来。
——发出吼来。
——最嗜杀的龙子,今天是你一场所愿的时候了。
卯时一刻,毕青出去,将其他几个当值的侍卫叫进来。斐腾让他们跪下,然后在他们身后拔剑,在他们没有任何人能反应过来之前,先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血,溅在他的脸上。斐腾伸唇舔了舔,却沮丧的发现……还是不对。
——他那见血即狂的睚眦,在这关键时刻,好像真的睡着了。
卯时二刻,从小房的大梁上,欧阳博雅、黑鹤吴贞等人陆续跳下。原来这小房是依山而建,因此密道能够不在地上,而在房顶一侧,直通山体,再蜿蜒通往宫外。
在过去的两天里,以欧阳博雅为首的机关高手,几次潜入宫中,在毕青的安排下进入密道,并最终破坏了密道之中的所有机关,理清路线,找到了密道出口。这一回他们带着精心挑选出来五百死士,从密道中长驱直入,已是不声不响,进入禁宫心脏。
“给我把他们都杀光!”斐腾最后鼓励道,“拥我继位!你们个个是开国元勋!朕给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死士们发出一声吼,“轰”的一声,冲出了鸣枝宫。
欧阳博雅与毕青一起,率领二百人去抢占禁宫宫门,将禁宫封闭。黑鹤吴贞率领五十人抢占宫檐殿顶,专防瑞成帝走上路逃脱。剩下二百五十人,由斐腾太子亲自带领,直杀瑞成帝的寝宫。
一路之上,太监【‘文,】宫女全【‘人,】被这从【‘书,】天而降【‘屋,】的杀神们惊呆了。许多人甚至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被一刀劈开了脑袋。鲜血和尸体铺了满路——通向王位宝座的路径,本来不就是这样的么?
二百五十人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猛地射入禁宫心脏,而斐腾太子,当然就是那杀气腾腾的箭头。
四下里的锣声、哨声响成一片。惨叫声、怒斥声,吵得人头都大了。
鲜血溅开在汉白玉的甬道上,屎尿的臭气和血腥气弥漫在梅花与熏香之间。
人们的脸上只有极致的狰狞,与极致的恐惧……
斐腾忽然放慢了脚步。
这此情此景,于他何异于琼瑶仙境?为什么不好好享受,而是迫切的奔向前程——到了前面,他就会看到瑞成帝那个老糊涂,杀了他,于是自己就成了皇帝。
可是那之后,又有什么意思?再也没有能威胁他,再也没有人忤逆他,没有人给他压力,他已拥有一切,则新的快乐,又从何而来?
在这一瞬间,斐腾太子忽的顿悟到什么是人生最极致的快乐:那不是站上成功巅峰的满足,而是在临近巅峰时,一边努力,一边期待。
无数人的鲜血成为了他的红毯,无数人的惨叫成就他的威名,无数人的尸骨,铺就了他面前这条称帝之路。
他听到背后的睚眦,迷迷糊糊的吼了一声——让这快活,来得更久一些吧!
“锵!”
斐腾的金剑如虹,一剑将跑在他面前的一个人自尻至颈,剖成两半。
鲜血如雨,淋他满头满脸。斐腾微阖双目,深深呼吸。他张开双臂,倒提金剑,用一种醉酒的步伐,摇着、晃着,轻盈的向瑞成帝寝宫逼去。
“轰隆”一声,寝宫大殿殿门大开,侍卫统领石勇浑身浴血,滚了进来。在地上一个骨碌半坐起身,大叫道:“太子,你怎么对得起圣上信任!”
斐腾带着三千门客之中的几大强将:中山狼谭山、飞星传恨朱砂子、活吊客汪默、白头鹰沙天净、双枪董道陵,缓缓走了进来。
“父皇,”斐腾嗤嗤笑道,“儿臣来给您那你您问安了。”
石勇扯着嗓子大叫道:“陛下!陛下快逃!”
忽然间,大殿内黑影纵横,寝宫四角之上,已跃下四人,一个手持竹节钢鞭,一个手持铜钩渔网,一个手持九转弩盒,一个腰间斜挎歪嘴葫芦。
这就是一直秘不现身的“四壁”了。
“斐腾太子,你是逼宫叛国,已是死罪。悬崖勒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们说得认真,斐腾看得有趣,不由微笑,挥了挥手:“都杀了吧!”
“唰”的一声,寒光闪过,一截枪头已在那挎葫芦的人胸前一闪即逝。枪势带动,那人惨叫倒地。石勇手挽藤枪,喝道:“禀太子,一壁已破!”
——他当然是斐腾的亲信,不然那巨狼宫中杀人,哪能来去自如?而毕守信,又岂会轻易移交到太子府?
这四人师出同门,情同手足。一人惨死,其他三人都是方寸大乱。谭山、朱砂子、汪默、沙天净、董道陵、石勇一拥而上,双战其一。斐腾嘿嘿冷笑,倒提着金剑,迈步往那拿弩盒的人身后转去。
那人弩中九支短箭,快如霹雳,无坚不摧。可是却天然的攻强守弱,若是一对一时,便是武林之中的绝顶高手;若是一对多时,则顿时成了二流而已。
他受谭山、朱砂子围攻,其中本来就已多了谭山驯养的那头巨狼,偏偏斐腾又来再施压,登时就慌了。手中弩盒才对准朱砂子,后边斐腾已大喝一声;匆忙回头之际,却见猛的又朝他身侧一努嘴,笑道:“小心!”
“呼啦”一声,他身侧忽然黑影一闪。这人神经紧绷,猛地一转身已扣动弩盒,“嗤嗤”两声,两支弩箭飞出,已穿透目标。
谭山手中的斗篷抖动,冷笑道:“瞄准点。”
就在这一瞬间,斐腾的金剑已然撩起,金光一闪,便将这人持弩的右手削断了。“当啷”一声,弩盒坠地。
这人惨叫一声,叫声未绝,又给朱砂子的套索勒颈,谭山的巨狼咬腿,翻倒在地。
斐腾轻轻把剑一甩,又往那使竹节钢鞭的人身后绕去。
那人是四壁之中,武艺最好的,一双钢鞭如同两道黑风,盘旋身侧,攻守兼备,虽然面对汪默、沙天净的围攻,兀自占尽了上风。
“一个问题:豺狗围攻猎物,会咬哪里?”斐腾在他身后站下,悠然道,“我每天观察,发现有三个地方,咽喉、下阴、屁眼。咬咽喉,让它喘不上气;啃下阴,让它站不起身;掏屁眼,肠子肚子都给它拽出来。”他说得轻松,可是一双眼,却冷酷得如同野兽,不住在那使鞭高手的要害处逡巡。
视线所及,那人只觉皮肤上顿时泛起寒栗。斐腾虽然还没出手,但剑锋却已似逼在了他这三处要害之上。
他的双鞭骤慢,一鞭一鞭,守多攻少,脚下不住错动,努力让斐腾处在自己双目所见的范围里。
“一个问题:牛羊知道了豺狗的目标,是不是就能守得住?我每天观察,发现是——”斐腾冷笑道,“不能!”
他的声音宛如魔咒,那使鞭高手不知不觉已听了进去。忽听“不能“二字,心头不觉一沉,才一走神,满目灿然,斐腾的金剑已抢进中路,一剑自下而上,笔直撩起。他不及细想,双鞭向下一砸,护住要害。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他一对三十六斤的钢鞭,竟被斐腾一口长剑震得向上弹起,连带他的身子都向上一耸。
“噗”,金剑剑尖已刺入他的小腹三寸。
“你每天吃什么?”斐腾双双手握剑,继续向上、向前用力,“老子吃肉长大的。”
这人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目圆瞪,却怎么也压不住必报剑一分一分向他腹内越刺越深。
“啊!”他大吼一声,身子稍稍向后一退,左鞭挡剑,右鞭举起——
“唰”的一声,斐腾的金剑却已率先攻破他的左鞭,一剑自他下腹而入,撩过胸膛,切开他的脖颈,自他腮边划出。
斐腾再也不看他一眼,昂然走向第四个人。
那使铜钩渔网的正被四人一狼围攻,虽是渔网张开,覆盖之处风雨不透,守势无双,但是眼见兄弟四人死了三个,顿时绝望了。再看斐腾手提金剑而至,更不由心丧若死,叫道:“斐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