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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告病,只怕这几天都来不了了。”个中缘由,众人皆是心知肚明。
“哼,无妨。”承帝并不太在意,反正他不会是最终继位之人。顺手拿起摆在最上方的奏折,对群臣说道:“工部上的折子,朕已看过。三川至南墉的河道已开凿完成,不知何时可通船?”
工部尚书林邑上前一步,答道:“回禀陛下,然需半月。”
“嗯,甚好。此河道凿成后,南北往来可算是便利许多,想那二十年前远征南泊,山高途远,可谓艰辛。”今日的南墉,便是昔日的南泊。承帝于取下南泊的后一年,开始着手开凿相通的运河,因地形奇特,动工至今已将近二十载。
“往后,这河道便称作‘泊水’。”承帝看向珩止,“睿王,你就替朕去巡察一番,如何?”话音一落,群臣议论纷纷。巡察河道,本是太子之职。“你们议论些什么?太子告病,难不成还要他拖着一副病体去?岂不伤身?”
全场鸦雀无声,群臣随后附和:“陛下所言甚是。”
承帝发觉珩止貌似有些犹豫,于是追问:“睿王,你意下如何?”
“有孛星南出,乃之凶相,近日勿出辰宫之闱。”珩止在心底默念伏堇留下的星相之说,想着真是来得太快。但如今已是睿王,若要达到目的,就不能拒绝眼下的机会:“儿臣愿往。”
“很好。”承帝微笑颔首,对尹生说道,“散朝后,传召商陆。”
珩止地位未稳,此行必然凶险,但巡察河道可增其威望,难得珩启负气告病,不如就顺水推舟。且让商陆挑选一批高手,以便随行。
午时方过,珩止回到谨兰园时,宁芷已在门前等他,匆匆上前:“你怎么出来了?昨晚不是一夜没睡么?快进去休息,外边天凉。”
突然,宁芷抓住他的手臂,淡淡地问:“你要去巡察泊水?”
珩止愣了一下,笑道:“消息传得真快。对,十日后启程。”
“你不能去。”宁芷显得局促不安,缓缓抬头看他,“或者我陪你去。”
“不可!”珩止当即拒绝,后又柔声道,“路途遥远,且凶险莫测,你还是留在宫中等我。”
“凶险莫测”宁芷从袖中抽出一张字条,正是伏堇给他的留书,“孛星凶相。伏堇留下的,你应当看到了,为何还答应父皇?”
他明白宁芷的担心,当他还是个痴愚皇子之时,就已是灾祸随身,今日受封睿王之位,危险只会有增无减
。况且乌桕才刚刚战死沙场。于是,一手夺过字条,两三下就撕了粉碎。
望着宁芷担忧的眼神,珩止笑道:“星相之说,本无绝对。你不必太在意,父皇已派了宫中高手相护,我很快就会回来。”
宁芷的眼底又是昨夜的失神,摇摇头:“不如等伏堇回来。有他跟着,我比较安心一些。”
“他真的走了?”珩止还未回答,身后便传来昭月的声音。
转身看到昭月,是一脸的惊讶。珩止不禁好奇,伏堇从不轻易离开辰宫,这一次不仅走得无声无息,居然还把消息透露给昭月:“你知道他会走?”
昭月点头,说了昨夜之事:“他问过我,如果他走了,我能不能保护你们,纵然背叛我的母妃。我以为他说着玩玩,没想到他真的走了。”
珩止即刻推断:“看来,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了。”对昭月说道,“昭月,我过几日也要出宫一阵子,宁芷就拜托你了。”
“你们说的话,怎么都呸!呸!”昭月受不了这类似诀别的托付,意识到说错话就急忙改口,“好啦,二哥放心。你走以后,阿芷就到我的听月阁住,谁也动不了她!”
“多谢了。”珩止再一次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妹妹。可以说,后宫之中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听月阁,连仪妃也不会轻易下手的地方。
宁芷仍是不安:“真的不能不去么?”手心渐渐发凉,“乌桕已经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人,尤其是我还是去求父皇,让我陪着你去!”说着,就往外跑,一下子被珩止拉回来。
珩止捧住她冰冷的脸,试图让她暖一些,带着心疼与宠溺,温柔说道:“这样吧,我每天都写一封信,让人送给你。好吗?”
宁芷还没反应过来,潜意识就为她作了决定:“好。”乖乖点头。
“我们先进屋吧。”珩止牵了宁芷,往里边走。可刚走出一步,她的脚在雪里踩空,身子一歪,就倒在了他身上。“怎么了?是不是在雪里站太久了?”不等宁芷应声,又是一把将她抱起。
昭月在一旁看着看着,就红了脸,偷笑道:“二哥,我先走了哈。”
珩止微笑着,目送昭月一路小跑离去,回头看怀里的宁芷,美丽的脸庞竟也是微微泛红。心底暗喜,却不形于色,只是默默抱着她回到屋里。
七日后。辰宫,穆华门。天落微雨。
珩止出行的时间,忽然提前,是承帝的意思。原本是百官相送的阵仗,但珩止为了免人口实,果断拒绝了承帝提议。
八骑皇族车马,是仅次于帝君的待遇,威严辉煌。除了商陆选出的二十名高手,随行的禁军精锐达到近百人。左右皆是九面书写“睿”字的大旗,边上纹理为龙,嵌在明黄之中。陵和城
的百姓见了,即知其地位尊贵,亦是重新认识了这位二皇子,今日的睿王。
承帝亲自送珩止至陵和城门前,解下腰间的青玉鉴,放入他手中:“这是朕的令鉴。见此令鉴,如朕亲临。”
“谢父皇。”珩止一身尊贵华服,跪谢承帝。所有人都知道,自承帝登基后,这块令鉴就从未离身,如今是当众交到他的手中,是何等荣宠。
“睿王妃呢?今日怎不见她来送行?”承帝问着,却神秘笑开。
宁芷本是要来相送的,不过是珩止反对。一是怕她伤心,而是自己舍不得。伏堇的那几句话,是二人心中必须丢弃的阴影。当务之急,是尽速迁入听月阁。
珩止望着漫天细若飞絮的雨丝,笑道:“这种感觉,父皇应该比我清楚。”
“好你个珩止!”承帝朗声笑道,“你看那边。”
顺着承帝的目光看去,雄伟的城楼之上,倩影依稀。雪白的披风,在风中起起落落,只见她对自己微微挥手。情不自禁:“阿芷”
承帝拍着珩止的肩:“知道有人在等你,就快去快回吧。你久居辰宫二十余载,也是时候该出去看看先祖们打下的万里河山。”仰望渐渐明朗的天空,意味深长,“每一寸土地,你都要记住!”
“谨遵父皇教诲。”珩止同承帝一道望向天空,他抬眼的一刹那,雨停天晴。阳光洒向大地,照亮陵和城的每一处角落,连同他眼底的光辉。
“儿臣拜别父皇,承天万代。”
珩止跃上马背,眼中日月如炬,颇有当年承帝出征荒云时的风采。往城楼上看了一眼,率众人朝三川城进发。
这场晴天,在珩止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后,再次陷入阴霾。黄昏之时,乌云密布,入夜后,雷鸣交加,大雨倾盆。辰宫,满目水泽。
有一处,灯火妖冶,一只纤美的手,挑弄着灯花。笑得是那样阴沉、邪魅,声音是那样冰冷:“密函是否送至南墉?”
“今日应当送到,请仪妃娘娘放心。”单膝跪地的黑衣人,话音清冷,予人一种匕首迫于胸前的感觉。
仪妃徐徐转身,拈起妆台上镶着东海明珠的头钗,丢到那人面前:“李贾死了,今后本宫就倚仗你了。只要差事办得稳妥,本宫自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谢娘娘!”
“起来吧。”仪妃倚在鸾凤宝椅上,端过安蓉递来的茶水,“先给本宫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做?”
黑衣人躬身起来,抬手即是一双阴寒的眼睛:“南墉本是南泊国土,当地不服景国之人居多。虽说这几年与我朝相安无事,但暗地里的那些人,早已蠢蠢欲动。故此,属下已命人与他们相商。这次的事,主要由他们下手。”
“哦?”仪妃眼里一亮,诡笑道,“本宫当真没选错人,你做得很好
。若是南泊余孽下的手,任何后果就与你我无关了。很好,说下去。”
“南泊之人,皆通水性。只要睿王的船队进入南泊国境,他们便会动手。他们准备在船队行至洞泽之时,一举突袭。”
“洞泽?那是何处?”
“是南泊境内的一处湖泊,千顷之大,且岸边百里内无人烟。一旦睿王入至洞泽,纵使有飞天的本领,也难逃一死!”
“好!说得好!”仪妃拍案叫绝,狠狠说道,“胥承阴啊胥承阴,这可是你当年种下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