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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芷对他的名字半点兴趣也没有,只希望他快些离开平县。还未开口应声,伏堇又补上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一句,使得宁芷心底“咯噔”一下,
好像预感到什么,却又说不清。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阵马蹄声急急逼近。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马背下跃下,一身麦色皮肤甚为惹眼。无视他人,直接走到宁芷面前:“小姐,大人命小的出来找你。”
“老爷叫你出来你就出来呀!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帮小姐拖延时间吗!”叶子说完这话,无奈扶额。
宁芷轻拍叶子的肩,对那少年说道:“拖延时间这一招,是不能用得太勤。你就别怪乌桕了。”
伏堇本欲离开,但一听“乌桕”二字,霎时停在原地。那疯子回头瞥他,眼里似乎有点不解的意思。
“好啦,我得尽快回去。”宁芷接过乌桕递来的马鞭,“叶子,你先到处逛逛,免得爹又责怪你。”跃上马背,以娴熟的动作,驾马而去。
叶子对乌桕说道:“我先逛逛,你得快些追上小姐。要是老爷罚重了”
“我知道。”乌桕答得面无表情,叶子摇摇头,但仍是放心离开。
乌桕准备朝宁芷的方向追去,却突然被人按住右肩:“你是乌桕?”
转过身,即对上伏堇的双目,别有意味。不想理会,甩开他的手。只听他又是一句:“你不像是中原人。”乌桕怔了一下,仍是不理会,径直去追宁芷。
伏堇暗暗笑着:“原来,他就是乌桕。”发觉手心被人狠狠一掐,这才想起一时忽略了手里牵着的人。侧过头,对着那个表现得极不耐烦的疯子,百无聊奈道:“殿下,是时候回去了。”
话音方落,疯子当即沉静下来,眼底多了一丝莫名神采。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坑了!!!泥煤啊!!!
☆、夜宴
八月十五,月夕节。景国帝都陵和城,灯火玲珑。巍峨华美的辰宫上空,烟火耀目,夜空犹如白昼。延绵数十里的宫殿,在明灭之中,妖娆着一种迫人窒息的阴暗。烟火之芒,止步于高耸的宫墙,内外如隔世。
重华殿内,虽说人是坐了满堂,但承帝不语,其他人亦不敢多言。十数名宫廷乐师的奏乐,在如此的氛围里,略显多余。这种宴会,注定只能沦为形式。
龙座上的承帝,望着一众嫔妃、皇嗣,全无半点喜悦之意。端起酒杯,孤寒的深瞳,只凝视着正在左侧席位上打瞌睡的二皇子珩止,忽而心底激起一层感伤,杯酒一饮而尽。在叹息里念着:“兰儿,若是你还在,便好了。我们的孩子也不会”说到这里,不忍再言。
一旁的内宫总管尹生见了也是无能为力,只得默默摇头。他服侍了承帝整整三十年,深知他此刻的心情,是何等哀伤。
承帝所言之人,本名俞谨兰,原是这辰宫里最得宠的俞妃,可惜在封后大典的前一夜遇刺身亡,此事至今还是一个悬案。而他们二人的珩止,则在母亲死后患了疯病,终日又傻又疯。其实,早在珩止降生之时,承帝就有意立他为太子,可俞妃拒绝了,说是恩宠太盛,要是再立太子,只怕会成为罪过。死者已矣,承帝再也无意立后,如今后宫之首乃是当今太子珩启的生母:仪妃。
沉入相思,承帝一时难以自拔,自然也忽略了右侧的那道嫉恨目光。一袭品红苏锦流彩宫装,上边用暗绣牡丹宝相花纹,瓣片扣着金线,胸前坠着双蝶东珠链,一头繁复华贵的朝凰髻上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只独一无二的百花鸾凤点翠金步摇。如此雍容华贵,后宫之中,无人可出其左右,她就是仪妃。
她的姿色容貌,比起上当年眉目如画的俞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且为承帝诞下皇子珩启与公主昭月,可是承帝总是待其冷淡。今日亦是如此,她很清楚,此刻的承帝,定是又在想着那个死了已十一年的女人。心底自是不甘,但又不能动怒,看得坐在一旁的季妃是心惊胆战。虽说是仪妃的人,但很多时候,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
宫中偶有传闻,当年俞妃之死与仪妃有莫大关联,可每一次流言都过不了三天,口传之人皆是殒命。也有人说太子珩启资质平庸,甚至比不上年仅九岁的皇子珩允,也不知仪妃是耍了什么手段,使得承帝妥协下旨册立珩启。
仪妃见承帝望着珩止出神,根本无视她身边的昭月,更不用说在太子座席上东张西望的珩启。不禁怒火中烧,心说:“你再看他也没用,一个痴愚皇子,怎能比得
上我的启儿!胥承阴,就是要宠他是么!那就让臣妾给你个好提议!”
仪妃蓦地起身:“陛下,臣妾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承帝先是一惊,后点头应允。她接着说道:“珩止已二十有一,理当婚配才是。”这是她准备已久的说辞,她要让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是令在场所有人感到意外的话,所以没有任何人留意到,从旁演奏的宫廷乐师之中,有一琴者,在上一刻弹漏了半个音。
承帝吃惊地看着仪妃:“爱妃为何有此想法?”
仪妃早已得知承帝属意丞相裴皓之女,但其总是借口推脱。她知道承帝的意图,不过是想自己百年之后,珩止能有一个强大的贵族当作依靠。但是,普天之下谁人不知珩止是个“特别”的皇子,任谁也不会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可与其等着承帝赐婚,倒不如由自己起个头,把这事担下,不仅可以卖个顺水人情,还能让这个傻子看起来更像一个笑话。
“启儿已纳妃一年有余,珩止乃是帝二子,算着日子,早该如此了。”仪妃见承帝面色有异,定是想着如何敷衍过去,马上继续说道,“臣妾心想,兰妹妹在天有灵,也一定想看到珩止成婚的一日。”俞妃是承帝的软肋,这样一提,他定会有所动容,“臣妾愿担此重任,亲自为二皇子选妃!”
承帝沉思良久,选妃之事本就归属后宫,何况仪妃亲自提出来,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既然她敢当众担下此事,想来也不敢有所怠慢。裴皓之女已是无望,假如再选他人,只怕也会遭拒,不如就让仪妃出这个面:“如此也好,你去办吧。”说完,又用怜惜的目光看向珩止。
仪妃大悦,屈身作礼:“臣妾定当尽心尽力!”话音未落,身边即有人起身与她一同行礼:“父皇,女儿有些倦了,想先行回宫歇着。”她一看,竟是自己的女儿昭月。
承帝向来宠爱这个聪明乖巧的女儿,自是应允:“好,让宫女送你回去吧。记得明日与父皇一同赏花。”
“是,昭月告退。”昭月侧目,瞥了仪妃一眼,便随贴身宫女香薷出了重华殿。她是唯一能看穿仪妃心思的人,方才那些话,已经使得她难以再坐定此处,她自觉无颜面对她的二哥。
昭月走后不久,宫外似乎有急报传来,像是边关的消息。承帝听完军报,便告知军使:“传朕的令,命护国将军左丘翊明日启程,速往边关。”
“是。”军使领命离开。
承帝将急报书匣递给尹生,对众人说道:“天色不早了,大家散了吧。”
待众人行礼拜别离去,承帝才对月长叹:“若
是左丘家能有个女儿,那就好了。唉”守在一旁的尹生也是暗自叹息。
左丘世家,景国贵族之一,仅次于裴家。一文一武,乃景国之翼。
夜入二更,谨兰园里仍是灯火通明。这是俞妃生前居住的地方,现在的主人是珩止。整个辰宫都知道,谨兰园是不熄灯的,原因是珩止怕黑。
一身墨画兰草的月白衣袂,随风起落,一双美目低垂:“你们先退下。”
慌乱的的宫人忙应声退去,他偷笑两声,推开房门,闲庭信步地走进去,谨慎地落好门插,又往外边张望一阵,这才安心朝屋角走去:“不用装了,是我。”掀开面前的帷幔,“你真是够了,辰宫里的人都快被你轮了个遍。再这样下去,可没人敢来这谨兰园伺候你了。”顺手拿了一旁面盆里的湿布抛过去。
墙角的黑影缓缓起身,接到布清理了一下,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转过身,竟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逸面容,那双朗如日月的眼睛,闪耀着睿智的锋芒。谁也不会想到,这张脸居然属于那个痴傻皇子:珩止。
很显然,珩止一直在人前装疯卖傻,现时的举手投足无一不是王者之风的自信神采。他站在桌前,不紧不慢地沏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来人:“没想到你也有弹漏音的时候。”
“也只有你能听得出,不愧是我伏堇的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