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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围城(原名【夜色】【来不及说我爱你】前传)(出书版手打完结)
作者:匪我思存
编辑推荐
【来不及说我爱你】前传
匪我思存首部谍战爱情小说震撼登场
重续惊世绝艳的爱恨情殇
弑弟夺妻、军阀混战,
一场惊世权谋、国恨家仇下的纯净之恋
同名电影、电视剧集结两岸三地最强明星阵容火热筹拍中!
内容简介
邂逅 encounter
英雄美人,烽烟乱世,三千里江山如画;
一时豪杰,家国情仇,再回首,夜色微澜。
被禁锢在三少奶奶名分中的女学生;
为夺嫡位相互残杀的易家兄弟;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中国留学生;
艳名远播的风尘女子;
割据一方的大军阀
一场看似寻常地追捕与营救,将这些人联系在一起。
他们怀着各不相同的目的,周旋在彼此身边。
掩人耳目的“面具”之下,隐藏着无法告人的欲望和真实身份。
窃密、刺杀、胁迫,一切手段背后,是各方势力、不同信念的博弈,也是财富利益的争夺。
而巨大的阴谋如一张网,早已在他们周围悄然密布
荒烟蔓草的年代,权势江山面前,是否还有爱情的一席之地?
作者简介
匪我思存
电视剧女王、国内原创女性情感小说领军人物,在女性读者中备受欢迎。
17部爱情小说的作者
9部电视连续剧的原著者
1部散文集的作者
2本畅销杂志的专栏作家
网络版:
一
秦桑病了一个暑夏,等渐渐好起来的时候,天气也渐渐凉了。这天因新换了个大夫,朱妈不放心,亲自去街上替她抓药,顺便带回来一个兔儿爷。秦桑看到那黄土泥彩的小像,才知道原来又要过中秋了。她拿着这黄泥抟的兔儿爷,倒想起小时候的不少事。正兀自出神,朱妈怕厨房把药煎坏了,又自己在廊下守着炉子煎了,捧来给秦桑喝。秦桑闻到那股药气就皱眉头,朱妈还像哄小孩儿似的:“小姐,这药我尝过了,一点也不苦,真的。”
倒不是药苦,反正苦不苦也喝了好几个月了。朱妈是唯一的旧人,秦桑嫁过来的时候,本来带了四个人,后来走的走散的散,就还有朱妈留在她身边。秦桑不忍拂她的意,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干了,苦也不觉得。朱妈赶紧端过茶碗来给她漱口,又拿了一碟蜜饯梅子让她压一压舌根残存的苦味。
梅子放得太久,有点发乌,吃在嘴里更是甜得发腻。秦桑病了这几个月,上上下下偌多的人,亲朋好友人情来往都要打发,朱妈倒还拿得定主意,有几回着急用钱,就拿着秦桑的私印和存钱折子去银行,倒还顺顺当当办出钱来。其它的诸如柴米油盐之类家常开销,因为都是三节结帐,所以还能维持。今天她看秦桑精神尚好,忍不住劝道:“这就快过节了,一家团圆的好日子,小姐”
秦桑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说:“朱妈,你歇一会儿去吧,我也累了,要睡一会儿。”
朱妈却抽出肋下系的手巾,揩一揩眼角,说:“太太走的时候,我可是答允了太太,要照应好小姐。小姐就不算为自己着想,也想一想九泉之下的太太,太太要是知道小姐受的这些苦可该怎么难受”
秦桑最听不得任何人提到自己的母亲——尤其是眼下这种境况。朱妈还在絮絮叨叨的说:“姑爷就是脾气大一点,心倒不见得怎么坏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挑三唆四,怎么会这样对小姐”
秦桑委实不愿意听她说这些,勉强笑道:“朱妈,我才好一点,你又提这些话做甚?”
朱妈看到秦桑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大夫本来就说是积郁成疾,这一阵子吃了无数的药,才稍稍有点起色。她怕秦桑身体再闹出什么好歹来,于是勉强岔开话,说:“今天去抓药,小姐你猜我遇上谁了?”不等秦桑说话,却又告诉了她:“我遇上邓小姐了。就是原来在学堂里,和小姐最要好的邓小姐啊!”
秦桑搁不住心里难受,只是用指甲划着那兔儿爷的彩旗,一面红旗,一面绿旗,又一面黄旗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和同学们跟在旗帜后头,一路走一路高喊着口号那天的天气那样晴朗,天空是瓦蓝瓦蓝的,明净得像一面琉璃镜,而镜面浮着一大朵一大朵洁白的云彩,逶迤是雪色的纱巾。她和邓毓琳都走得发了热,把纱巾解下来拿在手中,随着每一声口号挥舞着,就像一面旗帜。后来被郦望平看到了,还笑话她们在举白旗。
已经两年了,想到从前的那些事,不再像原来一样觉得痛彻心扉,反而有一种麻木。就像母亲死,就像父亲逼她嫁给易连恺。不过是区区两年,从前的日子却遥远模糊的像另一个世间。而她早就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连记忆都似有若无,变得无从寻觅。
“邓小姐还认得我,跟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听说小姐你病了,还说要来看你”
秦桑听了越发觉得难受,从前的人和事,索性她是死了,可是偏又死不了,被拘在这世上继续受苦受难。邓毓琳当初那样帮她,还从家里偷了钱出来给她。秦桑还记得邓毓琳那滚烫的手心,她把钞票和洋钱都塞在自己手里,硬硬的,好大一卷。邓毓琳的眼睛也亮得惊人,乌黑的眼珠望着她,急切的说:“秦桑你走吧!到外国去,去投奔光明与自由!”
光明与自由可她最终却没有走脱。陷在这泥淖一般的境地,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到从前的朋友
朱妈忧心忡忡的问:“小姐你是不是累了?怎么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她不想多说话,只随口“嗯”了一声。朱妈忙着张罗伏侍她上楼,替她铺开被子,放了帐子,让她躺下歇息。秦桑这一病好几个月,总是躺着的时候多。一躺下来,此时倒像是马上要睡着了,疲倦的阖上了眼睛。
等朱妈那小脚“笃笃”的声音消失在房门外,秦桑却又重新睁开眼睛来。这房里还是新房的布置,水红绫的帐子,滟滟的仿佛仍存着一缕喜气。帐顶上绣的百蝠百子图,还是最老派的吉利花样,密密匝匝的彩线刺绣,一团团的花压下来,仿佛就朝人直压下来,望久了直发晕。秦桑闭上眼睛,人倒像睡在船上,轻轻的摇动着。整个世界都在微微摇动,这摇动让她惶恐不安,更让她有一种虚无飘渺的无力。
秦桑一直担心邓毓琳会真的上门来,可是这事又不能怨朱妈。朱妈对从前的事情顶多晓得一二分,她就知道邓小姐和自家小姐要好,如今自家小姐生着病,每日在家里发闷,所以真心的想让邓小姐来看看自家小姐,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无奈秦桑根本就不想见到邓毓琳,每日想起就觉得心中更添积郁。这样过了三四天,邓毓琳终于来了,朱妈倒是很高兴,听到门房通报说有位邓小姐来拜访,于是亲自到上房来告诉秦桑。秦桑无奈何,只得换了件衣服,出来见客。
两年不见,邓毓琳倒没有变多少,不过头发剪了,原来的蓝布衫换成了洋装,只是圆圆的脸上,仍旧有种少女的稚气。她见到秦桑,首先就笑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糯米细牙,说:“哎呀,秦桑你瘦了。”
秦桑见她的笑容一如往昔活泼俏丽,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邓毓琳已经拉住她的手,说:“几年都不见,我有好多话跟你说呢。”
朱妈在旁边看到她们这幅样子,想起原先小姐未出阁的时候,这位邓小姐也常常到家中来,同小姐两个人咕咕哝哝,有着说不完的亲热话。所以她督促两个丫头安排了果碟点心茶水,就悄悄领了下人都退下去,让她们好生说话。'
秦桑打叠起精神,问了问邓毓琳这两年的近况,原来邓毓琳两年前出洋,三个月前才刚回来。没想到那日在街上会遇见朱妈,从前邓毓琳经常往秦府去,所以认出了朱妈,问起秦桑,才知道她如今的住处。邓毓琳提起不少旧同学,有的出洋留学,有的嫁人生子,还有的与未婚夫一齐投奔革命军秦桑只是静默无言,说了一会儿话,邓毓琳却将脸色正一正,说:“秦桑,我此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托你帮忙。”
秦桑见她突然如此郑重其事,不由得道:“如今我和笼中鸟一样,又能帮得上你什么忙呢?”
邓毓琳笑了一笑,眼中却隐隐有一缕忧色:“除了你,这忙还真没别的人可以帮得上。”原来邓毓琳有个表哥因为跟人结怨,如今被冤枉成革命军的眼线,关在符远大牢里,不日就要审判。邓毓琳此次来就是想要找人疏通,大事化小,小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