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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耿墨池继续吸着烟,并不看我,“别忘了,这房子最初是由我买下的,谁知道你这么败家,没几天就卖了,还卖给了祁树礼。”
“我住不起”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他突然回头盯着我,目光温柔。我顿觉毛骨悚然,一直以来的剑拔弩张让我很惧怕他这种莫名其妙的阴转晴,他实在是个变化无常的人。
“怎么不说话?”他看住我,目光穿过黑夜似要直达我的胸膛。
“你觉得我会去找你吗?”我反问。
他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还是那么好看,“你就是这个德性,一点都不妥协,不过很奇怪,我就是喜欢你的这种倔脾气,蛮有味道,不像她软面团一个,没个性!”
“你说话太刻薄,她为你做了两次手术,你居然还这么说她。”我实在看不惯他的冷酷。“你知道了?”他笑。亏他还笑得出来。
“你是名人,我是搞传媒的,有什么事情我会不知道?”
“自找的!”他脸上的笑容说没就没了,“第一次是不小心,那就算了,第二次是她故意,她自以为聪明呢,想用孩子套住我,太天真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没错,我是很想有个孩子,有个继承人,但我决不会为了传宗接代而去弄个孩子,而且那还要看是跟谁生,跟她生,哼,想都不用想!”说着他猛吸一口烟,表情极其冷酷,“我不会让我的后代有个如此庸俗不上档次的母亲,更何况我根本不爱她,跟不爱的人生孩子,那太可怕,因为即使生下来,我也不会对那孩子有好感”
我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能理解一个人的心怎能如此黑暗,失去常人的理智,也拒绝一切拯救自己的方式,他这样的冷酷不仅可以毁灭他身边的人,还足以毁灭他自己,他居然可以不要自己的骨肉!
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这个让我痛彻心扉的男人此刻就在我的面前,触手可及,可为什么感觉他那么遥远,遥远到我始终无法把握住他的心,他也是这么想的吗,他是不是想抓住什么,目光炯炯地看住我,忽然问,“你现在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你问这干吗?”
我一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关心我的身体了。
“我想知道你还能不能生。”
“我能不能生关你什么事?”
“那很好,我想要你为我再怀一次孕,我一定要跟你要个孩子”
“混蛋!”
我跳起来,挥手就想给他一巴掌,谁知他早有准备,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到面前,更坚定地看着我说:“白考儿,你听我说,虽然我们已经完了,但我还是觉得遗憾,我遗憾的是我们没有一个共同的孩子,知道我为什么恨你,我有多恨你吗,你绝对想象不到我恨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孩子做掉,当那天我赶医院得知你是流产引起的子宫大出血后,我就气得发疯,但当时我还不能肯定孩子是我的,一旦得到确认,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我不想听他废话,挣脱他转身就要走。耿墨池忙抓住我扳过我的身子,脸如死灰,哆嗦着说:“听我说完,考儿,我是个将死之人没两年日子好活的了,我不是怕死,人终归有一死,我只是不愿带着遗憾死,我想留下点什么,我和你之间总该有点纪念”
“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我没兴趣听!”
“你必须听!”
他死命地摇着我,眼中突然泪光闪动,“我真的不想就这么死,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挂念,哪怕这份挂念是恨,我想和你要个孩子并不仅仅是要个继承人,我是想是想如果有了这个孩子,你就不会忘了我,我死去多少年你都会记住我”
我一时僵住,没听明白。
耿墨池也被自己的话吓住了,他没也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我,黑夜中那泪光闪动如星辰,最后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他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他为我哭!老天,看到没有,他为我哭!
“你是个无情的女人,我死后,你肯定会忘了我,就像你老公死后没多久你就跟我鬼混一样,我死了你肯定也会马上找个男人,然后将我从你的记忆中整个的驱逐,这是我无法容忍的,也是我最不能接受的。所以我就想到要和你生个孩子,让你因为孩子而记住我原本我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是米兰提醒了我,她怀孕后,我要她把孩子做掉,她不肯,哭着求我,说即使我不爱她,也一定要给她留下一个孩子,因为如果有了孩子,我就会因为孩子而永远记住她我很害怕,因为我根本不爱她,更不想记住她,她实在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所以我才会逼着她把孩子做掉。所以我才想到要你给我生个孩子,从而让你一辈子记住我”
“你真自私!做梦吧你!”
我彻底绝望了,这个男人永远只会想到他自己,他伤我这么重,却还要我记住他,他也不想想,米兰是他人生的一大败笔,他又是什么?他是我人生最不堪记忆的屈辱,我会背着这个屈辱到死吗?
我狂奔而去,本想直接回家,但一想李樱之还在里面,不能丢下她一个人走,只好整理好情绪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进屋去找樱之。
一进门,祁树礼正好在召集大家到客厅宣布事情。
“各位,你们可能不知道”祁树礼微笑着,语惊四座,“其实这房子并不是我的,这房子是我的朋友白考儿小姐的,我今天只不过是借她的宝地来开这个PARTY,相信大家应该觉得不虚此行。”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当时我和樱之正准备携手离开,被突如其来的事件震懵了。“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尴尬得语无伦次,“我的房子已经卖给了你的。”
“谁说你把房子卖了?”
祁树礼从助手手里拿过产权证递给我,笑着说:“这么好的房子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你理所当然应该是这里的主人,而且我还告诉你,今后这房子的一切费用全部记在我的账上,你只管放心大胆地住就是了。”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还是没反应过来。
“我是很真诚的。”祁树礼诚恳地看着我。
“可你你住哪?”我不肯接产权证。
“我有地方住。”
“那不行,我”
“收回去吧,就当是给我的面子,你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祁树礼硬把证书塞给我,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除非你不喜欢这房子,否则你没有理由拒绝。”
我大气不敢出,看了看旁边的耿墨池,他的表情是可以想见的难堪,简直一触即发,但他忍住了,他是个有教养的人,尽管他的忍耐让他的整张脸扭曲得都快变形。而我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很解气,想起刚才他说过的那些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能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能跟你做邻居是我莫大的荣幸。”祁树礼说。
“邻居?”
“是啊,我们是邻居呢,”祁树礼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就住你隔壁的那栋楼,那栋‘近水楼台’,真的很近,站在阳台上就可以叫你。”
我顿觉血往脑门上涌,两眼发黑。
但为时已晚,我已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产权证。他是摆明了准备打持久战的,都住隔壁了,想避开他都不可能。当时我整个人太混乱,为了堵死耿墨池继续进攻的路,只好开通祁树礼长驱直入的小道,这简直就是从一个火坑里爬出来又跳进另一个陷阱。
老狐狸!我一回到家就气愤地对李樱之说:“上当了,我今天上当了,祁树礼请耿墨池参加PARTY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拿耿墨池来激我呢。”
“你才知道啊?”樱之旁观者清。
“那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呢?”
“我怎么提醒你,当时那么多人,祁总可是老谋深算,他都安排好了的,张好了网等你跳!”樱之也无可奈何。
“这下好了,中了他的圈套,如果继续跟他周旋下去,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气得不行,连连问樱之,“怎么办,怎么办啊”
“离他远点呗,不住那房子!”樱之说。
“那是自然,住那房子不等于是送入虎口吗?”
然而事情根本不在我们控制之内,第二天一大早,我刚起床脸都没洗,祁树礼就打电话过来了,问我什么时候搬家,我搪塞说这阵子太忙可能要过些时候,祁树礼就说忙没关系,我派人来帮你搬。我说这怎么可以呢,他就说没什么不可以的,人已经在你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