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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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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是自欺欺人也深信不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对她一向看不起的丈夫“刮目相看”,26岁就让她成了一个寡妇,这混蛋出手比她狠多了,让她连质问的机会都没有!你说他狠不狠?
  鲁迅老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句话印证在祁树杰的身上,就成了他没有在沉默中灭亡,他就在沉默中爆发,他的爆发就是灭亡,谁说不是呢?
  还是回到机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飞机都快起飞了,耿墨池还不见踪影,能不能等到他,白考儿心里一点底儿也没有。他不会失言吧?还是胆怯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必冒这个险了,白考儿有些庆幸地想,这倒是个很好的结果呢。可是这么想,其实表明真正胆怯的就是她自己,她期待他的出现,又害怕他真的出现正忐忑不安着,那家伙却现身了,靠在候机厅的门口抽着烟冲她笑呢。
  他穿了件藏青色长风衣,里面是浅灰色的宽松毛衫,下面是同色的裤子,昂着头,斜着眼,样子潇洒得不行,只是眉宇间透着冷冷的忧郁,有点漫不经心。可即使在人来人往的机场,这个男人还是鹤立鸡群!
  “你的视力好像不太好,我冲你笑了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叼着根烟,拖着行李箱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远远地就抱怨。
  “你才知道啊,我是高度近视。”白考儿站起身,准备提自己的行李箱。耿墨池帮她接了,很重,他故作惊诧地说:“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准备嫁到上海去吗?”
  “是有这个准备,”她呵呵地笑,点点头,“听说上海男人是中国最适合做丈夫的,我过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肯定没有。”
  “何以见得?”
  “全上海最优秀的男人就在你面前。”耿墨池厚颜无耻地说。
  半个小时后飞机冲入云霄,两人在天上说话。
  “说实话,我等了你半天,以为你不来了。”
  “我是不打算来了,”白考儿找空姐要了杯咖啡,瞅了他一眼,“可是转念一想,明天都是新年了,我没理由把今年的贞操保存到明年。”
  “嗯,有道理。”耿墨池表示赞同。
  正说笑着,飞机好像遇到了气流剧烈地颠簸起来。她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还问他,“买保险没有?”
  “没买,但我带了保险。”
  “带了保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耿墨池就附在她耳根低声说:“我带了保险套。”
  她脸马上就红了,气得说不出话。
  “很难得呢,现在还有女人会脸红。”他看着她笑。
  “你以为都像你脸皮那么厚。”
  “我脸皮不厚怎么哄你上飞机?”
  飞机还在颠簸,广播提醒乘客不要慌乱,说气流马上就会过去,可是飞机却颠簸得更厉害了,空气立刻紧张起来。白考儿闭上眼,死死抓住耿墨池的手,心想完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耿墨池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紧紧拥住她火上浇油,“我们还真有缘啊,没想到死也要死一块。”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白考儿被飞机颠簸得头晕眼花,胃也一阵阵地翻滚,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悲哀地祈祷飞机千万别掉下去,她过去的人生已经一团糟,她不想连死也死得尸骨无存。可是耿墨池这家伙还不歇火,继续添油加醋,“哎呀,下面是太平洋呢,听说里面有很多鲨鱼,冬天寻不到食,估计都是饿着的,就等着天上掉飞机呢。”
  他明摆着是瞎说,飞机下面明明是连绵的青山,又没出境,哪来的太平洋呢。白考儿昏头昏脑一时没回过神,脸都吓白了,战战兢兢地问:“你会游泳吗?”
  “抱歉,不会。”
  “那鲨鱼吃你怎么办?”
  “估计鲨鱼会先吃你。”
  “为什么?”
  “因为冬天出来寻食的鲨鱼大多是公的。”
  她这才明白他是在逗她玩呢,马上忘了飞机颠簸带来的不适,反唇相讥道:“万一你遇上的是只母鲨鱼呢?”
  耿墨池乐了,一脸坏笑,继续逗她,“那我会告诉她,我没带套子。”
  她先是一愣,随即笑翻了,往他大腿上狠狠揪了一把,疼得他“哎哟”一声躲闪不及—这是她的习惯动作,每每兴奋得忘了形就会狠拧对方的胳膊和腿,祁树杰生前就深受其害,特别是谈恋爱那会儿,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害他大热天都不敢穿短袖,那可是她给他的甜蜜的痛呢。可是结婚几年后,她很少对他有这样的动作了,因为他太忙,两人聚少离多,也因为她对一成不变的婚姻生活变得麻木,早没了向对方表示亲近的冲动。白考儿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想到他,可是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正是因为他吗?四年的婚姻,他已经植入她的生命,即使现在他不在了,曾经生活过的点滴还是时常在脑海中浮现!
  谁能想到,他说过那么多爱她的话,不厌其烦地用各种方式证明他的爱,最极端的方式竟然是和另一个女人横尸太平间,理由是为了给出轨的肉体赎罪,以此说明他的精神和情感永远忠于她,即使是在床上跟那个女人翻云覆雨,抑或是跟那个女人去死,他心里还是想着她,他对她的爱“至死不渝”!
  叶莎!
  那个女人叫叶莎!
  白考儿在给丈夫认尸时当场昏倒,迷迷糊糊中听到旁边有人说起那个女人的名字。在此之前,她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人,这得感谢祁树杰成功地隐匿了证据,他跟那女人两年的私情,竟让她连头发丝都没找到过一根,是她太愚钝,还是他做得太干净,现在谁也说不清了,因为他已带着那女人沉入湖底,没有向任何人解释,也截断了任何人向他追问的可能。这对狗男女做得真绝!
  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在太平间见到那个女人时的样子:虽然经过水的浸泡,脸部已浮肿不堪,但轮廓还在,而且看得出五官生得很好,闭着的眼睛眼线很长,鼻子高挺,嘴层苍白,嘴角还微微向上翘,可以想象她生前笑起来的样子应该很美。还有,她的头发是褐色的,零乱地顺着光洁的脸颊垂到胸口,脖子上挂着一根心形蓝宝石项链,应该价值不菲,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盈盈的神秘而高贵的光芒,一如这躺着的女人,即使是死了,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却还在炽白的灯光下活跃,这女人很高贵!
  白考儿简直要疯了!她从不惧怕活人跟她较量,却无法面对两个死人跟她进行无声的较量,事实上他们一定跟她较量了很久,现在竟以死来嘲讽她的麻木无知!
  此后的很多天,她的脸色白得骇人,神智不清,别人说什么,她都像听不懂似的,瞪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迷茫地望着周围的人们,一会儿发呆不说一句话,一会儿又咆哮如雷见人就骂,但她就是不哭,哪怕那双美丽的眼睛被愤怒烧得布满血丝也不见一滴眼泪。没人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这会儿依偎在耿墨池身边,更没人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事实上想什么已经无济于事了,她已经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还要跟他去上海度假呢。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男人?难道就因为他是叶莎的丈夫?
  不,应该不全是,她跟这个男人之间好像有着某种奇妙的缘分,葬礼那天,当她抱着丈夫的骨灰盒蹒跚着走出殡仪馆大门时,偏偏就遇见耿墨池抱着妻子的遗像走进大门。那张遗像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一下就钉住了她的目光,那不是叶莎吗?
  她死死盯着耿墨池,有那么一会儿,她竟像灵魂出了窍般说不出话,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是多么耀眼啊,一身黑西装,个头挺拔,仪表堂堂。可是他的脸!她惊异于他的脸!冷漠坚硬,傲慢无礼,丝毫未呈现出常理中应该表现出来的悲伤,让人很有点怀疑他跟死者究竟是不是亲属关系。
  听说那家伙是上海某乐团的首席钢琴师,还会写曲子,很有名,经常在外演出,电视里也经常可以看到他的演奏。他跟他妻子叶莎共同创作并演奏的一个什么系列曲在国际上获过奖,两人琴瑟合鸣,婚姻幸福得比他们的曲子还打动人心。的确是很“幸福”,妻子死了,丈夫的脸上冷得像结了冰。
  但白考儿直觉地意识到,他的冷漠事出有因,或许是出于对卖弄悲伤和故作痛苦感到厌恶才把爱和恨都深藏起来的,别人看不到,她可以看到,因为她也是这么做的。她不屑于做那种表面上哀痛的样子,早在太平间看到丈夫和那个女人横尸在她面前时,她就像被人掐断了脖子似的失去了悲伤的力气。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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