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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掉到惠云头上的时候,潘嘉乐用他那双结实的手臂抵挡着惠云头上的行李,於是整件行李就这样掉落到潘嘉乐的手臂上。手臂突然承受如此重的行李的冲击,潘嘉乐不但没有痛苦的惨叫,反而还低头询问惠云有没有碰伤哪里。
整个过程我都看在眼里,不知道怎麽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即使他这种行为是为了保护惠云,但是我的确有一种冲动想冲上去揍他一拳。
惠云转过身来看看潘嘉乐有没有受伤,潘嘉乐还一直都带着微笑在跟惠云对话。而那个旅客却说了一句我令我醋意更加大的话:「先生、太太,你们没受伤麽?不好意思,我年纪比较大了,托不起行李,弄到你们,真不好意思。」
听到之後,我的手紧紧握着拳头,一直瞪着潘嘉乐。
「没关系的,来我帮你。」
潘嘉乐好像没有要怪他的意思,还帮他把行李放到车厢顶。
之後大家很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座位,而我和惠云就跟潘嘉乐坐在了一块。
我一直看着惠云跟潘嘉乐一起聊天,一起谈论他们学校的事情,一起谈论在大学遇到的有趣经历,而对於惠云那几年的大学生涯,我是一无所知,所以却无言以对。看着他们聊天聊得那得那麽畅快,而我却只能够看着他们之间有说有笑的,心中那股妒忌、那股怨恨就快要爆发似的。
对於我来说,过了两三个小时之後,火车终於抵达了深圳的罗湖口岸。当我们下车之後,由於人太多的关系,而且时间迫切,我们被迫分开排队过关。除了香港居民的通道之外,拥挤的情况比想像之中严重得多,所有双程证的通道全部排满了人,长长的人龙也开始变得九曲十八弯。正如所料,潘嘉乐还是跟我们一起排队。
「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一条队没什麽人。」
从我们的右侧看过去,的确有一条人龙走得比其它双程证通道要快,於是我们很快就脱离了现在排的这条队,然後拖着行李走过去。因为潘嘉乐跟惠云两个人都只拿着一个行李,所以他们走得比较快,而我不但要拉行李,背上还有一个大包,相对来说比起两人都要慢。
忽然间,有十来个衣着一看就知道的从农村出来不久的一边说着乡村话一边拿着红白蓝塑料袋的人冲过来,我唯有停下来让他们走过。心里边还在想:这些什麽农村人啊,都是什麽素质,乱冲乱撞的。就在那时候,惠云和潘嘉乐已经到了那条人龙,惠云还站在那里催促着我,但就在我等那几个乡下人走过的时候,他们後面已经开始排满了人。
当我也走过去的时候,关口的工作人员却把我拦截了下来,然後用他那半生不熟的国语对我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条队人太多了,请你到另一条队去吧!」
「老公,你不要紧麽?你背上的那个包包给我拿着。」
我走上去,惠云对我说着,我摇了摇头,「那这样吧,我先跟Nicolas过去,然後你也快点过来啊!」
於是我一直看着惠云和潘嘉乐的背影。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还是真有其事,在潘嘉乐跟惠云转过去的瞬间,我竟然看到他眼睛之中闪过一刹那对我轻蔑的目光。之後我唯有很不情愿地再找另一条通道。
终於熬过了大陆跟香港的两个关口,令我感到安慰的是,我从看到惠云的那一刻开始,尽管惠云依旧喜欢站在潘嘉乐的身边,但惠云就在关口的另一头一直看着我,给了我一种不离不弃的感觉,这使我这颗快要燃烧到乾燥的心得到冷却和滋润。
从关口通道出去之後,发现已经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最令我最尴尬的是所有的人都站在那里等我,而我因为惠云和潘嘉乐在一起而要急着要走出来,所以走的过程还是比较狼狈,还差点就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
就在刚要摔倒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人用一股力气把我扶住,原来是潘嘉乐。
「老公,你没事吧?下次要小心点。」
此时的惠云看到之後,也马上走过来扶起我,然後把背後的背包拿到自己身边,我顿时感觉到自己就好像一个需要别人的小孩一样。潘嘉乐看到之後都显出一副担心的样子,但其实我知道潘嘉乐在内的心中一定是在取笑我这种丑态。
因为校长说我们要住的酒店就在深水埗,所以我们各自都先充值了一百块港币的八达通,然後乘坐东铁到九龙塘下车,再转乘地铁去到深水埗。由於过关耽误了我们不少时间,所以从深水埗的地铁出口上来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的6点多钟了。
可能是考虑到大家从早上很早就起来了,然後奔波了一整天,没怎麽吃过东西,校长就提议我们到附近食店吃吃饭。香港不愧是大城市,尤其是像深水埗这样的城区地方,即使是傍晚时分,都是人来人往的,而且看到那些人居然可以在马路上走,觉得还真有点不可思议。
可笑的是,但是我们几个因为不熟悉香港的路,就在深水埗走来走去的,大家一直拖着沉重的行李就在北河街街市附近兜圈。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问了当地的一些居民,才知道附近有个叫西九龙中心的地方,8楼可以吃到东西。
顺着鸭寮街一直走,便可以看到西九龙中心,这个偌大的建筑就座落在车水马龙的钦州街旁边,反光玻璃的外墙让人看了特别醒目。我们从侧面的升降电梯由东海堂饼店走过去大堂那边,期间店里飘出来一股令人闻到之後会食慾大振的西饼香味,我当时肚子还一直不停地叫,惹得有几个走在附近男教师的老婆或者是女教师在取笑,弄得我真想像一只鸵鸟一样,找个洞子把自己的头塞进去。
8楼的西九龙中心感觉很空旷,座位虽多,但在这里吃东西的人也不少,很艰难才找到十几个并不太靠近的座位。每间食店都彼此紧挨着对方,款式多种多样,阵阵的香味已经充斥着我的鼻孔,香港真不愧被誉为是美食天堂,一点都不假。
惠云扣着我的手臂,跟我一起到了其中一间吃粉面的店,看了一些价钱,感觉还真有点贵,一个面也要十几块,於是我和惠云彼此都商量了一下,就叫了一个大碗套餐的,然後就两份吃。途中我还偷偷瞄了一下潘嘉乐,他这次竟然没有跟着我们,而是跟校长一起各自买了一个饭。
即使在吃饭的时候,潘嘉乐都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坐,反而在校长那边有说有笑的,而跟我们同桌的反而是学校的保安浩哥。
「浩哥,你叫了些什麽吃啊?」
我看见浩哥从他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了一大块面包,还有一瓶大装蒸馏水,放在了桌子上面。
「这里的东西太贵了,我还是吃这些就好。」
那个面包黑漆漆的,看下去总感觉会没什麽胃口的样子。平时浩哥这麽帮我们,他现在却因为省那十几二十块钱就吃起这种不太像人吃的东西,於是我跟惠云商量了一下,决定请浩哥吃顿好的,并且我就强拉着浩哥去买饭。浩哥还是一直推辞,我和惠云就一直劝说他,过了不一会儿,浩哥终於还是抗不住我们的软硬兼施,只好在其中的一家要了一盒比较便宜的猪扒饭,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让他得逞,在他半推半就的情况下我买了一个豪华套餐给他,他还一直连连跟我道谢。
「对了,浩哥,你的太太呢?怎麽不叫她一起来?人多了旅行才好玩嘛!」
惠云话音刚落,我就马上给她打了一下眼色,尽管她毫不知情,但她的确说了一些不太合适的话。
「阿梅,她很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浩哥对我们苦笑了一下,只可惜的是皮笑肉不笑,就连一个三岁小孩也看得出是装出来的,但是他还是继续往下说:「阿梅人很好,什麽都为我着想。以前家里穷,她因为脚有残疾,所以不方便出去打工,於是我就只整天顾着到外地打工赚点钱但求我们俩有两餐温饱,谁知道来了广东之後,当时因为非典型肺炎,死了很多人。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麽是非典型肺炎,也不知道阿梅已经得了这种怪病,在通电话的时候听到她不停地在咳嗽,还以为她当时只是得了感冒,发了点烧。之後我没有再跟阿梅联系过,只是希望继续没日没夜地工作,可以多赚点钱跟阿梅一起过年。没想到当我回去的时候,那些邻居说阿梅因为非典型肺炎的关系,已经过世了。邻居还是闻到臭味,就立刻报警,警察打开屋子的时候,法医已经判断出阿梅死了好几个月。
我当时还真的想过自杀,因为阿梅死了,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