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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非常不讨口彩,也难怪那宁徊风不愿提及他的名字。”提及这个与虫大师并称为江湖上两大杀手的人物,林青与虫大师心中都颇有些顾虑。以鬼失惊神出鬼没、又不择手段的作风,若是一意与他们为敌,他二人小心应付下当能自保,可花想容与水柔清却必难躲过鬼失惊的雷霆一击。
林青道:“是了,那宁徊风也算神通广大。不但已知你的身份,亦猜出花姑娘与清儿是四大家族的人物。我现在有些怀疑那个叫小弦的孩子了。”“江湖上见过我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虫大师缓缓道,“但我曾与鬼失惊交过一次手,他自是认得我。但我相信那个孩子不会出卖我。”林青颇为惊讶:“你与他动过手?”
要知虫大师与鬼失惊一个是白道上例无虚发的贪官克星,一个是黑道上心狠手辣的冷血杀手,都可谓是百年难遇的杀手,他二人武功谁高谁低只怕是江湖上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而这两大杀手若是曾对敌过,实难想象竟都安然而返。
虫大师点点头:“那是去年在九宫山的事。当时谁也没讨着好,彼此都负了伤,而且无语大师的师弟六语大师也死在了他手上。”林青点点头:“看来鬼失惊于公于私都不想放过你。”“我还不想放过他呢。”虫大师洒然一笑,“我与他也算冤家路窄,竟又在这小小的涪陵遇上,难怪他会潜来船边伺机下手,只看他当时激起如此强烈的杀气,若不是你正好与我一起,恐怕他早已出手了。”
林青又问起当日虫大师与鬼失惊过招的详情,虫大师毫不隐瞒,把对阵的各种微妙情形一一道来。林青问得极为仔细,然后一叹:“我虽不愿在与明将军动手之前惹上将军府的人,但现在怕也由不得我了。”虫大师笑道:“明将军不是严令江湖上的人不得惹你吗?你倒反去招惹将军府,天下怕也只有区区几人有此胆略了。”林青亦是一笑:“你别不承情,我可是为了你两个宝贝侄女。”
二人肃然对视,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杀鬼失惊之心。虽然难明鬼失惊是否有伤人之心,但若不能先下手除此祸患,待其发动,却是谁也没有把握能接下他的蓄势一击。而花想容与水柔清武功稍弱,最有可能首当其冲。
二人谈论甚久,不知觉天色已明。听得舱边微响,花想容俏生生地立在门口:“你们不去睡一会儿么?”林青见花想容双目发红,笑道:“你也一夜未睡么?”花想容脸又红了,嘴角却含着一丝笑,映着朝霞,更增明艳:“清儿第一次夜行,兴奋得不得了,拉着我翻来覆去地说,害我也只好陪她熬夜了。”林青失笑道:“她兴奋什么?若不是我感应到宁徊风要出手,只怕清儿第一次的夜行大计就将以做阶下之囚而告完结。”
“林大哥胡说!”水柔清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先给虫大师做个鬼脸,这才双手叉腰对林青道,“就算你不拉我,我也可以躲过那一爪。”花想容望着一轮从江面上跃跃欲升的太阳,悠然道:“咦,不知道谁告诉我,现在想到那一爪还是心惊肉跳,还要拉我去拜菩萨还愿……”林青与虫大师一起大笑起来。
清儿把船板跺得震天价响:“好呀,容姐姐你竟然不向着我,向着林大哥。哼哼,真是见利忘义……不,是见色忘义。”这下可轮到花想容急得跺脚了。她自幼在家族的呵护下长大。父亲花嗅香四海留情,闻香即走,沾香即退,乃是天下最有名的风流公子,而哥哥花溅泪亦是潇洒倜傥、诗绝文艳,发宏愿要识遍天下英雄,画尽山水美景,观尽人间绝色。是以花想容昨日在三香阁一见暗器王林青,立刻便被他的男子气概打动。又见林青为那天下驰名的才女骆清幽出头,一个照面间便惊走齐百川,那份坦然磊落的英雄豪勇更是深深植根于脑海中,一颗芳心不知不觉间早已暗系在他身上。只是猜不透林青与骆清幽的关系,这一夜辗转难眠倒是有大半心思在想着此事。如今被水柔清叫破,俏脸早已羞得通红。
虫大师老于世故,如何看不出花想容对林青的女儿心思,见她尴尬,岔开话题道:“你们这两个小姑娘今天又想出了什么节目?但现在涪陵城龙蛇混杂,却不要太过招摇了。”水柔清年纪尚小,不通男女之情,见花想容忸怩的神色,心头大乐。她与花想容姐妹情深,一向又是顽皮惯了,继续道:“虫大叔想必累了,我也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不若让林大哥陪着容姐姐去涪陵城玩吧。”言罢掩口吃吃偷笑。林青亦是略有些不自然,避过头不敢看花想容:“虫兄多虑了。我倒觉得我们才要在城中大摇大摆地走一趟,看看对方反应。”“是极是极,还是林大哥有魄力。”水柔清一听正中下怀,拍掌笑道,“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别说一个小小的涪陵城,就算是龙潭虎穴闯闯又何妨?”
林青见虫大师若有所思,笑道:“擒天堡虽已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但现在情势复杂,京师几派的人各怀鬼胎,谁也不肯先暴露自己的实力,勉强维系了一丝平衡,我们反而是最可能打破这平衡的人。只要情势一乱,我们就有可乘之机了。”转过头对水柔清正色道,“你以后可不许再像昨夜一样乱跑,若非我跟着你,现在只怕你已是人质了。”水柔清见林青神色严肃,吐吐舌头,老实应了一声。
虫大师望了一眼林青,沉吟道:“你不会是要故意引出那人吧?”他话中“那人”自是鬼失惊,只是他目前尚拿不准是否应让花、水二人知道这个杀手的存在。
“这只是其一。”林青叹道,“我昨夜见了宁徊风,只觉此人心计百出,若我们不搅乱形势,只怕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擒天堡是否答应泰亲王的条件,而是明里与齐百川、关明月虚与委蛇,暗中却与将军府结盟。”他这一番话乃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方得出的一个结语,绝不是无的放矢。昨夜宁徊风一任水柔清在门外偷听,显是当她是鬼失惊。虫大师略一思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此事大有可能,我们必须制订一个万全的计划。”
水柔清奇道:“擒天堡与将军府结盟不好么?那个扎风喇嘛岂不是要夹着尾巴灰溜溜回吐蕃了?”花想容轻声道:“虫大叔去年派人在将军府的保护下杀了贪官鲁秋道,水知寒也伤在我哥哥的手下;林大哥更是与明将军势不两立,若是将军府与擒天堡结盟,恐怕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我们。”
林青对花想容一挑拇指,赞他心机灵敏,又忽想到一事:“宁徊风先吟了几句诗再向清儿出手,现在想来分明是与人对暗号,见清儿不是那个人,才蓦然出手。如此想来,只怕他与那人早有约定,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他苦笑一声,“宁徊风此人太过高深莫测,现在连我自己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已发现我在外面,所以才故意命令鲁子洋不许招惹我,以安我心……”水柔清忍不住问:“林大哥说的那个人是谁?”
林青与虫大师互望一眼,虫大师沉声道:“鬼失惊!”水柔清小孩心性,不曾将鬼失惊放在心上:“原来是他。自古邪不压正,我才不信黑道第一杀手能及得上白道第一杀手。何况我们还有林大哥压阵。”花想容眉头一皱,显是知道鬼失惊的难缠:“光明正大地动手过招自是不怕,就怕以鬼失惊不择手段暗中行刺。”水柔清犹是不忿:“昨天下午来的定是他了,一见虫大叔与林大哥出来,还不是吓得跑了。”
林青见水柔清如此托大,正觉有必要提醒她,恰好虫大师亦有此意:“那是因为当时他想杀我。若是找上你呢?”“我?”水柔清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难以置信地道,“他找我一个小女孩的麻烦做什么?”嘴上虽硬,心头却是有点虚了。毕竟在江湖传言中,鬼失惊算是最令人惊怖的一人,手下二十八弟子以二十八星宿为名,合称“星星漫天”,论名望虽不及虫大师的“琴棋书画”四弟子,但声势上却强了许多。
虫大师有意吓唬水柔清,正色道:“鬼失惊最强之处便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心志坚毅,真要找上你,别说我和你林大哥,就算你父母也难护着你。我们总不能一天到晚跟着你寸步不离吧……”水柔清不语,脸上略现惧色。林青笑道:“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别到处乱跑便没事。向你昨夜那般贸然探险,碰见他可不是说笑。”
花想容将水柔清揽在怀里:“清儿别听他们吓唬你,鬼失惊也算成名人物,如何会对小女孩下手。只是以后不要再到处乱跑了,若是不小心落在敌人手里,反让虫大叔与林大哥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