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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判官结盟。嘿嘿,他走陆路由剑门蜀道入川,却不知我早就在涪陵城等着他了。”
“有这等事?只怕立刻便会引起江湖中的无尽风波!”花想容闻言一惊,这个消息她尚才知道,“泰亲王不好好做他的亲王,跑到武林中添什么乱?”水柔清年纪尚小,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结盟有什么大不了;就像我们四大家族还不是结盟了?”虫大师叹道:“泰亲王身在皇室却暗地联合武林中人,本身就有违常规。何况龙判官地处川东,一向不买中原武林的帐,俨然土皇帝一个,若他与泰亲王联盟,只怕所图非小。”林青沉吟道:“京师三大派系,犹以泰亲王最为复杂。明将军好歹要听命于皇帝,太子亦有诸多掣肘,惟有泰亲王仗着是当今皇上的胞弟,又是先帝正宫所出,毫无顾忌。”他冷笑一声,“泰亲王策划多年,终于耐不住要谋反了么?”
“谋反?”水柔清登时来了兴趣,“他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为何还要谋反?”“功利之心,人皆有之。”虫大师长叹一声,“何况像泰亲王这等位高权重之人,便是在一人之下亦是无法容忍的。”水柔清拍拍脑袋:“大师说得不错,便是我四大家族中的各弟子也为了那六十年一度的行道大会争得不可开交呢。哎呦,容姐姐你拧我做什么?”原来花想容见水柔清童言无忌,将四大家族的秘密外泄,忍不住暗地提醒,掐了她一把,却被水柔清当众叫破,不由面红耳赤。
林青再次听到行道大会的名字,但知道四大家族内有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机密,故作未闻,仍是望着虫大师:“虫兄意欲如何?”虫大师道:“本来泰亲王无论想篡位也罢,增强实力也罢,原也不关我们这些小百姓的事,更何况他与龙判官能否结盟亦是未知之数。”他略一沉吟,“但那同来的番僧却是吐蕃大国师蒙泊的二弟子扎风。据我得到的消息,泰亲王与龙判官结盟的条件之一便是将雅砻江以西的土地献与吐蕃……”林青一拍桌子:“勾结外人侵我国土,泰亲王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水柔清奇道:“蜀境内本就是龙判官的地头,若是献与吐蕃他岂不是吃亏了?”虫大师解释道:“你有所不知。雅砻江以西多是雪山,地形复杂,向来是汉藏混杂,时有冲突。当今朝廷鞭长莫及,为免争端,每年俱命川中帮会向吐蕃部族献上重礼,方保一时平安。而擒天堡为川内帮会盟主,这份重礼便着落在擒天堡身上。但若泰亲王给皇上进言将雅砻江以西献与吐蕃,龙判官虽然减了一大笔支出,可那一带的汉人只怕再无出头之日了。”林青想了一想:“龙判官好歹亦是一方宗师,如此条件虽然暗中得利,但表面上未免示弱于人,他未必会答应吧?”虫大师道:“且不说泰亲王还许了龙判官怎样的高官厚禄,另还有一个条件便是助龙判官挑了擒天堡的大对头媚云教。”林青沉思不语。
媚云教这些年一直与擒天堡作对,虽处下风却亦令龙判官头疼不已,若是能一举灭之,擒天堡在武林中的地位便会一下子提高不少,只怕龙判官也会动心。毕竟龙判官身处蜀地,一向不大为中原武林看得起,若是能与泰亲王这样权势冲天的皇亲国戚拉上关系,声势上自是大有不同。
林青脑中灵光一闪:“太子与明将军若是知道此事,必不肯善罢甘休!”虫大师道:“齐百川表面上是奉皇命入川,明将军与太子亦不能明目张胆地拦他。”他微微一笑,悠然道:“但若是钦差大臣在擒天堡的地头上出了事,只怕龙判官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水柔清笑道:“那还等什么?以虫大师的手段,纵是龙判官亲自给那齐百川做保镖,怕也护不住他的小命!”虫大师傲然一笑,随即又沉声道:“但那个番僧扎风若是有了什么闪失,只怕吐蕃国师蒙泊也不肯善罢甘休……”水柔清恨声道:“那个番僧的一双贼眼盯着容姐姐不放,好不可恶,我巴不得废了他一双招子才好。那个什么吐蕃国师就算不肯罢休又如何,我不信他的武功能敌得住虫大叔?”花想容的脸不由又是一红。虫大师叹道:“他找上我倒是不怕,就怕蒙泊一怒之下,汉藏边界上势必血流成河。”
林青恍然,终于知道虫大师的顾忌是什么了,暗自敬重他悲天悯人的良苦用心,肃容道:“虫兄要我如何做?尽管开口。”虫大师犹豫道:“我现在便是拿不准明将军与太子会有何动作,就怕他们不择手段伤了扎风,给无辜的百姓惹来一场弥天大祸。”水柔清愤然道:“莫非我们还要去做一回这番僧的保镖么?”虫大师一叹不语。
林青轻轻摇摇头:“以我对明将军与太子的了解,他们定然不会放任泰亲王与龙判官结盟,牺牲几个百姓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端起茶来轻抿一口,眉头微皱:“此事确是有些棘手。当今之计只好见机行事,如能不伤人便坏了泰亲王与龙判官的结盟,当是最佳。”
正说到此处,林青与虫大师同时有所惊觉,对望一眼,一齐纵出内舱,林青掠上船篷,虫大师却是在船沿巡视。
花想容与水柔清跟了出来:“有人偷听么?”虫大师点点头:“林兄也有所觉察吗?看来是不会错了。”二人四处搜寻一番,眼光同时落在水面那一圈荡漾的波纹上,互望一眼,似有所惊。
林青沉声道:“此人应是从水下潜近,听到我二人出舱便立刻溜走。反应如此迅捷而不留一丝线索,擒天堡中怕也只有龙判官方有如此本事了。”“龙判官纵是有此闲情逸致,也不用这般偷偷摸摸。嘿嘿,看来涪陵城来的高手倒是不少。”虫大师思索道:“不过我来涪陵城足有两日,擒天堡却不闻不问,大是不合常规,若是派此高手暗中盯伏倒也合乎常理。只是我实想不出龙判官手下还有什么人能高明至斯……”
水柔清看着那摇荡不定的水波,跃跃欲试:“要不要我跟过去看看?”虫大师摇摇头:“此人武功高深莫测,纵然你能发现他的形迹,只怕那也是故意布下的陷阱,贸然追上去决计讨不了好。”水柔清听虫大师与林青说得如此郑重,心头不服,撅起小嘴嘟囔道:“不过是水性好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清儿你看。”花想容一指水面,“这水纹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吗?”水柔清默察水面良久,终于看出一些蹊跷来——那外表如常的水面上却有数道棱形的水线,正呈放射状向四周缓缓散去。“这是什么?”她这才想起此处靠近岸边,江中全是静水,如何会有这么古怪的波纹。
“杀气!”林青沉声道,“此人在我等出舱查看时本想伺机出手,从水下完成必杀一击,却在刹那间判断可能非我二人联手之敌,所以才直沉水下,由水底逃开。”虫大师接口道:“如此强烈的杀气近我身侧必是早有感应,所以此人本意只想偷听我们的谈话,直到发觉自己暴露形迹方才动了杀机。而最令人惊讶的是他在水底不用换气竟然亦能在短时内聚起如此强若有质的杀气……”水柔清喃喃道:“看来此人平日定是杀人如麻,却不知为什么要来偷听我们的谈话?”
林青剑眉一扬:“会不会是虫兄的身份泄漏了?”此话问得大有缘由,若是敌人不知道虫大师的身份,绝不会出动这样惊人的高手来,仅为了偷听他们谈话。虫大师道:“应该不会,我这几天一向低调,大多时候均是呆在船舱中。”他淡然一笑,“恐怕是暗器王驾到涪陵城,才有面子请来如此高手吧?”林青笑道:“你我虽同是钦犯,我可没你那么多顾忌,若是谁想抓我,便来试试我的弓吧!”
花想容道:“会不会是今天在三香阁泄漏了身份?”水柔清抢着道:“是呀,那个叫杨什么弦的小子就知道虫大叔的身份,会不会是他报的信?我看与他同来的那个男子武功不弱,怕是擒天堡的高手。”想到小弦的精灵古怪,虫大师脸露笑容:“这个小孩子不知是何来历,不过我看他眉眼中隐含正气,倒是信他不会泄漏我的身份。”水柔清撇撇嘴:“那个贼头贼脑的小鬼有什么可信?”她今日在三香阁与小弦斗气半天,此刻言语上也不客气。花想容抿着嘴笑:“清儿向以伶牙俐齿而著称于四大家族,今日倒是碰上对手了。”水柔清想到小弦的可恶,恨得牙痒:“一个男人会耍嘴皮子叫什么本事呀?”一指水面,“他若有这个人的一半本事,勉强算我的对手还差不多。”
虫大师笑道:“此人杀气之强天下少有。就算一半本事也够你吃不消了。”水柔清两手分别挽住林青与花想容的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