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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莲实是未想到容惜辞竟会避过指气朝他奔来,不过这武器是死的,手指是活的,在武器上明莲便占了很大的便宜。手指一动,立时收回打出的指气,内力汇聚于指尖,红芒快速地朝容惜辞胸口射去。
一道冷笑乍现在了容惜辞的脸上,他的脚步一蹬,整个人忽而朝上一翻,凭空躲过了指气,可虽说避过了一时,他的身子却是处在半空中,极其不利。
明莲讽笑地看着他上翻,大喝了一声,指气立时改了方向,折向容惜辞的胸口。
便在这紧张的时刻,容惜辞将手里的银线一甩,将全身内力灌于银线之上,霎时那柔软的银线竟绷直了线条,变成了一把形似银剑的武器。呔地一声,银线用力一切,竟将明莲凌厉的指气生生在半途截断,护住了己身。但他也因身处半空不利发挥之故,被雄浑的指力震退,身子落下时,倒退了数步方能站稳。
明莲已是怔愕了,他的莲印指虽名似柔软,实则暗含高深莫测的内力,轻可削桌断椅,重可碎人万骨,穿心夺命,而今容惜辞竟能仅靠一条细不可见的银线便将其截断,此等功力让人瞠目结舌。
双手一扣,指上宛如生花一般,骤然变换了多种挽指的形态,而每一种形态,都生出一股比之方才还锐利的指气,不间断地朝容惜辞射去。明莲的足下生风,身随指动,踏了几个轻盈的步伐,手足配合地攻击着容惜辞。
容惜辞的身姿平稳,穿行在漫天指气之中,身形的转、侧、翻、跃,恰好寻着指气的缝隙中而躲,但由于方才他倾力切断指气,这内力一时亏空,运气不足,加之身上没有适合欺身搏命的武器,极其不利。
眉目一凛,瞧着丝毫没有停手意思的明莲,容惜辞也颇具了恼意,白玉琴凭空一翻,侧靠在了他的肩头。他本无意让这张琴染上血腥,但既然明莲攻之不放,那他便放手大开杀戒!
身子侧翻,躲过射来的指气,容惜辞的指尖覆在了琴弦之上,曲指一拨,一道轻而缓的琴音从手指下流出。起初的音,低缓凄凉,仿佛烟尘女子,凭栏对望那远去不会再归的情郎,轻诉愁肠。
听不出有何不对劲,明莲便未放在心上,仍是灌注了全部的内力,划指攻击。但,便在他松懈之刻,曲调怵而一扬,琴声骤变,宛若方才那可怜女子因爱生恨,死后化身成了厉鬼,日夜凄厉哀嚎,缠在情郎身侧,夺其阳气,咒其殒命。
明莲心神一晃,眼前忽而浮现出了一幕血色的可怖画面,熔池炼狱,千百只手从土地里钻出,怵而抓住了他的脚,慢慢朝他身上爬去,从脚到身,再到他的头,将他的身体缠得毫无缝隙,残忍地将他仅有的呼吸攫取!
“乱魔音”
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明莲的双眸瞬时没了焦距,瞧不清一点光芒,连手上的动作都停止了下来,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双双看不见的手拖下地狱,坠入深渊。
轻轻地眯起了双眸,容惜辞颇具不解地骤起了眉头,这是他第二次听到“乱魔音”这个词了,这究竟是甚?不过,现下不是他该思虑之时,他所弹的琴曲乃是他的绝招
之一,极其耗费心神,若再不解决明莲,这对他的身体极其不利。
双唇一抿,扣指一拨,瞧着明莲已经陷入梦网,时机已成,只需容惜辞素手一拨,立时便可毁明莲筋脉,夺他性命。
但,却在这手欲拨之时,一个人忽而撞门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快乐,~(≧▽≦)/~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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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来做笔交易
温御修冲了进门;一眼横扫当前局势,蓦地扑到了桌子前,将茶盏朝门右手侧的明莲身上泼去。在明莲讶异避身之时,冲到容惜辞的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腰肢;吻上他的唇。
完成这一些动作;不过须臾片刻;这唇方一触上;温御修便抱着容惜辞旋身一转,轻巧地带着他避过了身后的指气;也阻下了他拨琴弦的手。
身子在指气的缝隙中游走,趁着下一波迅疾的指气攻来时,温御修大喝一声,一把铁扇从袖口落下,将扇一打,指节扣上镂空扇骨,旋指一转,在空气中挽出了一个扇花,只闻叮叮几声,这扇面竟将明莲的指气挡了回去,而扇上却是毫发无损。
铁骨扇?疑惑的声音从明莲口中道出,他袍袖一拢,收起了攻势,双腿并拢恢复站姿。
轻舒了一口气,温御修折过身来,边顺着容惜辞的乱发,边笑着道:“非也非也,此扇不过是把普通的扇,你瞧,可普通了。”他将手里的扇子显摆似的放在胸前扇了几下,好似要让明莲瞧瞧这扇有多普通。
明莲的眉头微皱,双唇开合方要问答,却听容惜辞插了一句进来,打断了他。
“你未受我的音功影响”
语气里带着不敢相信的意味,温御修闻言,轻轻搂紧了容惜辞,给他解释道:“方才我冲进来打断你,便是怕你出事。明莲此人诡计多端,若真是如此轻易便中招,他脑袋早早分家了,是以我冲进来后,便先攻击他,再抱你远离他指气。不若,你便会以为明莲中了你的幻术,一时心急,将自己的功力放出,中了他的计。”
容惜辞浑身大震,方才他弹出的“怨人魂”乃是他的绝招之一,却未想,竟然会对明莲无效,他听闻岂能不骇,自己的绝技在敌人面前竟如此不值一提,且他的怨人魂因需全力施展之故,在最后一个尾调落下后,便会全身失力,宛如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若是当真如温御修所说,明莲一直是在做戏,引自己上钩,那自己若将这曲弹完,便很有可能会在全身失力时,遭到明莲的重创,届时,死掉的便是自己了。发觉这个可怖的真相后,容惜辞只觉沁骨凉意从足尖涌上,他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敌人。
感觉到怀里身子的轻颤,温御修心疼地搂紧了容惜辞,拍着他的背安抚,可是,那身子依然发抖发寒,让温御修不禁心疼。
“呵,原是个病秧子,”明莲弯起了嘴角,掸了掸衣襟上那被温御修泼到的水渍,撩起袍袖,淡然地坐了下来,“温郎,这人便是你的相好?瞧他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只怕未得几日便得丢了性命”霎时,他突然瞳孔大睁,生生住了嘴。
容惜辞颇具疑惑地抬起头来,却只见明莲不知看到了什么,面孔狰狞地拧了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温御修,发觉温御修一脸淡漠,神色自若,但是有些不对劲,好似在唇角流出了一抹嗜血的味道。
此时容惜辞正立于温御修的左半身,因而抬眸只能见到温御修的左脸,是以他全然不知温御修的右眼,此时竟变成了红色。那红眼好似能将人深吸进去,深邃里带着令人恐惧的气息,仿佛看到那只眼,便看到了地狱炼池。
当明莲从恐惧中走出来时,发觉温御修与容惜辞已经安坐在了他的面前,温御修的手正闲适地给容惜辞倒茶,神情是说不出的淡定。
重重地打了个颤,明莲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无力地撑额回思,方才他似在恍然中看到了炼狱,但不过须臾,他仿佛又回到了人间,这一惊一乍,虚虚实实的一幕让他觉得胆寒,浑然未觉自己后背已满是涔涔冷汗。
温御修斜眼一睇,嘴角微微上扬。他懒得看顾明莲,一边喂着容惜辞喝热茶,一边贯注内力于他背上,给他顺气。察觉到容惜辞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点生气,他方语带内涵地道:“明阁主,您邀在下前来所谓何事,莫不是来瞧您出糗的罢。”
“你”明莲吐出了一个字后,又觉失态地顿住了,话语一转,便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我来此作甚,温郎不知晓么。”
“收起你那句温郎,恶心透顶。”
明莲的火气蹭地就窜了上来,他为人自傲,今日连受容惜辞与温御修的气,哪忍得住,一拍桌子立时愤怒地站起,威胁道:“温御修,你嘴巴放干净些,莫忘了你的东西犹在我手上!”
此话一落,温御修的身体被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大震之后,竟咬了咬牙,生生吞下愤怒,语带谦卑地拱手歉道:“抱歉,失礼了,明阁主请见谅。”
得意地看着温御修对自己低头,明莲脸扬笑意地稳坐下来。
容惜辞疑惑地左看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