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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好!
流丰只是一个名字,烙在了她的心坎。而现在,她竟已快记不清流丰的样貌。所嗅到、所听到、所抚摸到的,都只有一个人。
他说他叫尉荀。
而她好喜欢他。这一刻,他是不是流丰都不再重复,她只想好好地陪在他身边,好好记忆现在的每一个瞬间。
天的神迹啊!她头一次害怕,怕自己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娘子,为夫的睡相是不是俊逸到令你无法自拔了啊?”尉荀仍是闭着眼,唇角却带着一抹坏坏的笑容。
“耶?醒了?”而她竟一点察觉也没有?
“被看醒的哦!你要负责!”他单手撑着头,另一手无赖地滑到她的腰间抚摸,神情慵懒地看着她,“昨夜睡得可好?”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傻气姑娘。”他长手一伸,将她揽至怀里,宠溺道,“我有没有弄伤你?”近来她的身体更不好了,有时低烧,身上的淤青也是久久不化,让他无心正事,只想好好地守在她身边。
“弄伤?”她不明所以,憨气地看他。
他挫败地吁了口气,只得狠狠地吻她一记,之后才又捧起她的脸,正色道:“总之有哪儿不舒服要说出来,我吩咐炖的补药也要吃,嗯?”
“嗯。”她点头。没有告诉他,她觉得那些补药好像对她一点用也没有。
“这才乖。”他缓和了脸色。
“啊!”她突然惊叫一声,坐起身来。
“怎么了?一惊一咋的。”他不想再要她一次,怕她这身子会受不了,便懒懒地靠在床头,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她翻身下床,从低柜中拿出早已买好的锦囊,又从墙上取下佩剑,再爬上床,将两样东西交给他。
“这是什么?”他捏起锦囊,眉峰一蹙。
“平安。”她甜甜一笑。
“嗯。”
“不受伤,不痛了。”她抬手轻抚他的右颊,眸光似水。
他喉间一紧,“帮我系上。”这丫头,总是不会刻意说些温情的话,直白得不行。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却都重重地敲着他的心。她,还忘不了他的伤痛吗?那漫长而痛苦的回忆,是不是也伤到她了?
她点头,取过剑和锦囊,背对着他开始系上。因为从来没弄过这东西,所以她的动作有些笨拙,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心念一动,从身后抱住她,将脸埋入她柔软的发中,喃道:“虎儿。”
“别急,快好了。”被他这一叫,她更是手忙脚乱了。
“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他开始因即将发生的事而心虚。太过在乎一个人,真的会令人变得软弱。
“虎儿要和尉荀在一起。”她想也不想地就点头。
“不论发生任何事?”
正要像每次的顺从般答应他的任何要求,琥珀却突然顿了下来。
“你会对别人笑吗?”她的目光没有焦距地注视着前方,淡淡地问。
“怎么?”他不解。
“你是我的吗?我一个人的?”
他的动作突然一僵,好半天才将她扳过来面对他,问道:“你听谁说什么了?”
她摇头,低声道:“没有。”
“虎儿,你介意吗?”他怜爱地捧起她的脸,“如果我有难处,你能体谅吗?”
“嗯。你不要为难。”她只希望他能好好的,不再有人让他难受。
“乖,相信我,你夫君可是最聪明的,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嗯?”他将她揽入怀里,轻抚她的长发,哑声道,“你这傻丫头,总是不会照顾自己,吃亏了也不说,让我怎么舍得放你不管?虎儿,乖,不会有人能欺负你的,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相信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
“这样你会高兴吗?”
他一愣,而后才笑着点头,“嗯,会很高兴。”他的宝贝儿啊,有时真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那虎儿相信。很相信很相信。”她喜欢看他笑,这样她也会想笑。
“我爱你。”他突然深深地吻住她,连喘息的余地都不留。
“早朝。”她艰难地提醒他。
“无妨。”此刻他什么也顾不了了,只想好好地爱她。就像是得了顽疾的病人,发作时只有不断地服药才能止痛。
她就是他的药。
“琥儿姐,你又去厨房干吗?二哥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晴娟跟在她身旁,好奇地问。
“尉荀想喝莲子羹。”
“想喝你就煮?让张嫂娃煮也一样嘛!”
“他吃惯了我煮的。而我觉得很高兴。”为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她小小的幸福。琥珀冲着晴娟淡淡一笑。
这一笑,却令晴娟失神了半晌。
“你头一次给我笑耶。”
“是吗?”她从没想过这么多,也不会刻意对人冷漠。笑,只是因为快乐。
“哪,琥儿姐,你甘心只做二哥的妾吗?”晴娟试探性地问道。
“妾?”她已不止一次地听到这个字,却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好吗?”
“也没什么不好啦!反正二哥疼你,会护着你,再说我们也都站在你这边,管她公主还是郡主,总不能随意欺负人吧?”
“欺负谁?”
“啊?”晴娟见她一脸的迷惑,尴尬地笑了两声,“没有啦!反正不是欺负二哥。”
琥珀这才放宽了心,不再多问。
最近身边的人都有点奇怪,尉荀是,晴娟是,连张嬷嬷的态度也与以往不同,对她格外地小心翼翼。但她一点也不想多问。只要与尉荀无关,她并不想知道别人的事。
“琥儿姐。”
“嗯?”
“你从来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一点也不会犹豫?”
“为什么要犹豫?”
“因为,怕会有不好的结果,怕受伤。”
“不要想太多,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去做。再不好的结果又能不好到哪里去?不怕!”错过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又何尝不想那么率性?但有太多的放不开。父母、家族,还有别人异样的眼光。
“爱还不简单。”于她来说,如果很爱的话,没有什么选择是不简单的。
“啊?不,不是的。”晴娟失神般地摇了摇头,“是明知不适合。”
琥珀不语。
“琥儿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哦。对人和善多了。”晴娟释然—笑,而后又垂下了头,黯然道,“我也不一样了。”为了某人。
空荡荡的屋宇,东厢竟没有几个人走动。
琥珀静静地坐在房里,绣着那件未完的披风。刺绣是晴娟教给她的,她还不甚熟练,但仍是想为他做些什么。
今天好像很忙,听张嬷嬷她们说是有什么贵客来访,排场才会大一些。而尉荀自早朝后便不见回来,只叮咛她不要随意出屋走动。
可是她很想见他。
她能听见主屋那边热闹的声音,也嗅到了一丝他的气息。他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见她呢?她想看他,想趴在他的腿上入睡。他一不在,她就睡不着觉。
那她就去找找看他吧。只小心地偷看他一眼,不被他发现就好了。看完再回来继续等,那样才会觉得踏实。
放下手中的针线,琥珀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再有一子。”
“将军。”
尉府的延华亭内灯火通明,几名婢女服侍在侧,琴声悠扬入耳。但沉心于对弈的两人,丝毫不为周围所累。
“郡主好棋艺。”尉荀轻啜一口香茗,淡道。
“那还不是输你了。五尝败绩,我可从没这么惨过。”李芳芸小嘴一嘟,绕到尉荀身边,撒娇道,“我们玩别的吧?”
“改日吧,今天太迟了。”他怕琥珀一个人在房中等太久。
“想你那宝贝的小妾啦?”她娇媚一笑,旁若无人地坐在他的腿上,如蛇般润滑的手臂绕至他的颈后,挑逗地轻轻抚摸,“传说她美得不似凡间女子,那比起我又如何?”
“郡主不是不屑与平民女子相提并论吗?”他漫不经心地挑起她一丝碎发,眼神冷淡。
“那不一样。”她轻吻他的唇角,呢喃道,“她是你喜欢的人。告诉我,荀,你都是怎样抱她的,轻轻的?还是与对我一样那么粗暴?”她轻笑起来,一只手探入他的衣襟内,“真是的,我就喜欢你这张冷冰冰的脸。”
“我没心情。”他一把拉下她的手,“这不是你家王府。”
“怕被她知道?”
“与你无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