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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抽了抽嘴角:“要不要给你撕块布把脸蒙上?”
一路招摇过市进了“寻芳阁”,长安城内较普通的一处风月烟花地,与我暂居的地方相隔不是很远。萧遥说,这里新来了一位姑娘,有倾城之姿,今晚才正式接客,按例自然是要进行一番热闹激烈的竞价。为了不让我错过如此精彩的场面,萧遥一早就定下了雅间,并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那姑娘能入我的眼,就一掷千金帮我把她买过来,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我要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有什么用?
刚在脂腻香浓的房间里坐下,杯酒还未沾唇,那美人居然就迫不及待地出场了。
珠帘半撩,我执了酒杯,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下意识地偏头,只见大片的淡紫轻纱伴着飞花从半空飘然落下,雾岚岫烟一般,笼在了主堂临时砌起的高台上。而那高台上原本有一眼两丈来长,一丈来宽的小水池,此刻刚好被紫纱围住。
突然,四下里同时响起一阵风铃声,清幽渺远,在满堂喧闹中细细游散开。
紧接着,数盏灯熄,没有全熄,只是适当地让厅堂里的光线变得暗淡,相隔较近的人还能看清彼此的面目。
短暂的骚动之后,众人大都猜到,这是美人出场的前戏,遂很配合地安静了下来。
翠玉轻击三下,淡紫轻纱中,忽地亮起明灯,隐约可见其中侧身而卧的美人,曲线妙曼,单一个身影便让人浮想联翩。
萧遥勾嘴笑了笑,轻声道:“看这开场,还有点意思。”
不知何处来的风,将轻纱吹开了一角,水面微皱,漂浮其上的花叶随着涟漪波动,唯一不动的,是池水正中千万朵白牡丹铺成的睡榻。睡榻上,一双玉足自薄薄黑纱中一点点滑出,慢慢地,雪玉般的脚踝、修长莹润的小腿,都出现在朦胧的灯光中,白与黑的映衬,再加上缥缈如雾的轻纱、迷离暧昧的氛围,交织出一幅妖冶魅惑的画。
雪白玉足缓缓滑入池中,清澈的水,抚过娇嫩肌肤,似朝露浣过初开的花,众人痴痴盯着,心也跟着沉了进去。
当真是天生尤物,销魂蚀骨,只怕是个男人都想扑上去。我也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急急张开扇子遮在萧遥眼前。
萧遥斜眼瞥我:“你什么意思?”
我理直气壮道:“替挽幽姐看着你,你不能趁她不在,就随便勾搭别的美人。”
萧遥闻言脸色一黑,伸手收起我的扇子:“来这里,不看美人还能干什么?”
我噎住,想了想,端了杯酒递给他:“喝酒吧。”
他没接,不屑地瞥了一眼:“这种地方,重的是色,很少有好酒。”不等我开口,他便紧接着道:“再说了,本公子什么美人没见过,就这样的姿色,还不至于把魂都丢了。”他凑过来,不怀好意地奸笑道:“倒是你,看得眼睛都直了,要不要大哥帮你把她买过来?”
我稍稍尴尬了一下,厚着脸皮道:“这里这么多人都垂涎三尺,你以为你想买就一定能买到?”
萧遥一脸受伤的表情,随后闲闲摇着扇继续朝屋外望去:“小弟,你真是没见过世面,这一套,很早以前纤舞就玩过,而且比她玩得好多了。不过,这样普通的地方,能出这么个美人,确实不容易牡丹花艳,占尽风流,今晚没白来”
我见他两眼放光,已然动了色心,急忙恶狠狠地威胁道:“只许看,不许买,更不许乱来,否则我告诉挽幽姐!”
“是吗?”他浑不在意地执起一杯酒,桃花眼轻飘飘地转过来,连眉梢都沾了一段风流,“你确定?”修长手指把玩着精雅酒杯,嘴角勾出魅惑一笑:“小弟,你可别忘了,这次是你非要拉着我来这种地方的,如果挽幽知道,遭殃的,恐怕不止我一个。”
我很快心思一转,奸笑道:“我不承认不就行了?你一贯风流浪荡,挽幽姐才不会相信你。”
萧遥愣了愣,随后以扇掩面,伤心长叹:“小弟,疯子醉果然把你教坏了,本少侠非找个机会为民除害不可!”折扇一收,他忽然斜着身子凑过来,魅惑笑容中添了一分奸诈:“差点忘了,今天你才是正主,做大哥的怎么也得让你玩个尽兴才是。”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拍了拍手:“来人!”
一个桃红衣衫的婢女踩着碎步进来,低头道:“请问两位公子有什么吩咐?”
萧遥闲闲转着手中折扇,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你们这里是怎么做生意的?我们都来了半天,连一个服侍的姑娘都没见着,莫非——”酒杯搁在桌上,语调带一丝倨傲不悦:“是看不起我二人?”
一般这种雅间的客人,都不大喜欢被随意打扰,那婢女显然没料到萧遥会这么说,吓得脸都白了,惊慌失措地低头赔罪:“公子息怒,奴婢马上就去叫人过来。”
“等等!”那婢女刚要转身,萧遥忽又叫住她,恢复了玩世不恭的风流模样,“小姑娘,记得一定要找两个好看的,我这小弟向来眼高于顶,一般的庸脂俗粉可入不了他的眼!”折扇轻轻点在我肩头,萧遥冲我一挑眉,眼神和语调都变得暧昧起来,“是不是,小弟?”
我一阵头皮发麻,又怕显露女儿姿态,只能尴尬地闭口不语,偷偷瞪了一眼萧遥。
就在我和萧遥吵闹的时间里,外面的竞价已经迫不及待的地开始了,报价声此起彼伏,而且价钱节节高升,想来那帐中身披黑纱的神秘女子应该是相当欣慰。
“一千两。”斜对面雅间里传来不急不缓的报价声,直接将价钱从六百两提到了一千两。
堂下一片唏嘘倒气声,估计还有忿恨咒骂声。
“上等牡丹纹镂花古玉一枚,价值一千五百两。”正对面,也就是刚刚报一千两雅间的隔壁,像是不服气一般,竟然将价钱又提了一个台阶。
“两千两。”斜对面的报价声依旧无波无澜。
“加明珠一颗,价值八百两。”正对面的主儿估计是把家里的宝库都给搬来了。
“三千两。”斜对面财大气粗,不甘示弱。
堂下的人被这两位的“大方”吓得瞠目结舌,纷纷识趣地不再竞价,有些人甚至在私底下打赌,赌最后谁能赢得美人归。
奴仆报价的声音渐渐也不可避免地添了一丝兴奋和颤抖,而那两处雅间却依旧帘幕低垂,正主儿始终没有露面,仿佛事不关己。
见过败家的,没见过败家败成这样的!见过一掷千金的,没见过一掷千金还这么淡定的!我揉了揉额角,看向萧遥,只见他眼中神色有异,似是在深思些什么,遂打趣道:“萧大公子,你还敢出价么?”
萧遥回过神,偏头邪魅一笑:“有什么不敢的?你觉得,一万两怎么样?”顿了顿,凑过来,笑意更甚:“本公子报了。”言罢扬头作势要唤人。
“不要!”我赶忙拉住他,眼睛一鼓,“一万两?亏你舍得!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他一副早就知道我会这样的神情,笑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放心,本公子没带那么多钱,况且她也不值这个价。”桃花眼中一片晶亮,视线挪向主堂高台上的紫纱遮掩的美人,笑容变得有些玩味,“我看这两个冤大头,不是特地跑到这儿来斗气的就是脑子有问题。”
话刚落音,两个身着薄纱妆容妖冶的姑娘就扭着腰肢进来了,一绯红一深紫,衣袂拂动带起香风阵阵。看见我们,两人都愣了愣,眸中掠过复杂神色。
萧遥将酒杯在嘴边稍稍过了一下,沾湿的唇变得愈发魅惑,桃花浮水的眸光随意一转,那姿态神情简直堪比妖孽:“两位美人,愣在那里干什么?难道我们长得很可怕?”
穿绯红衣裙的姑娘比较镇定沉稳一些,杨柳依风地摆到萧遥旁边,眼波妩媚,朱唇含笑:“公子哪里的话?奴家姐妹从未见过像两位公子这么俊朗不凡、风采卓然的人,所以才一时失了态,公子可千万不要见怪。”纤纤素手拈起桌上酒杯,“奴家先自罚一杯,向两位公子赔罪。”
萧遥不着痕迹地取过她手中的酒杯,风流浪荡地一笑,及时挽救了我才尝过一口的酒:“这么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本公子怎么舍得惩罚呢?”
绯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