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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才变得更傻!总之,男女授受不亲,我才不要跟你这个色鬼骑同一匹马,万一给人看见——”
“啊——”还没啰嗦完,就被他十分粗暴地一把拎上了马,蹄声急促而起,风掠过耳际,我猝不及防,惊呼一声,颠了个七荤八素,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他。
好容易稍稍稳住身形,抬手就捶在他肩头,怒道:“你太过分了!”
“傻女人,刚刚拔我头上簪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些顾忌?”疾风掠走声音,听起来有些断续拖长,“如果你不想早点看到小筑和青泽平安无事,尽管从马上跳下去!”
“你!”我悻悻地住了口,冷哼一声,气得咬唇又打了他一下。
清浅的香味逸入鼻间,仿佛月光的味道,手中是顺滑的轻软衣衫,带着淡淡的暖意。良久,我果然有些支持不住,倦倦地将头靠在他肩窝。
迷迷糊糊中,像是睡着了,又仿佛没有。
四下景物匆匆掠过。
某一瞬,蓦地清醒。
好像很多年前,头枕白衣如雪,骤然睁眼的刹那,看见那张笑颜如酒的脸,漾开近在咫尺的幸福。
一梦经年。
往事如烟,芳华似水。
从眼前,从指间,消散。
再不会回来。
那么,而今,我依偎的,又是谁的怀抱?
没有侧过视线,只是抬眼望天。
明月将沉。
晨曦将现。
又是新的一天,而时光,也老去一天。
下颚叩上肩头,手在他背后轻轻抬起,偶有缕缕青丝撩过。
白玉簪慢慢自袖中滑出,被握在手心,一遍一遍摩挲。
冷白色的月光,淡烟流水般落下来,为这玉镀了一层寒凉。
默默地,在心底问:流觞,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到底怎样,才是最好的抉择?我还可不可以,重新等到花开?
一骑扬尘,所有迷惘,都付风中。
☆、秋千架上情几许(一)
【无论多踟蹰迷惘,终归要有一个抉择。】
几日后,小筑和青泽终于平安醒来,中毒之事算是告一段落,大家都松了一大口气,萧遥把药交给依柔姐姐之后就踪影全无,大概是怕我和风莫醉找他算账。
“阿萱阿萱”正要出随心居的前院,忽听见几声小心翼翼的轻唤,像是萧遥的声音,我立刻止步,环顾四周,却仍是没看到人影。
“阿萱这儿”
循声上前几步,终于在海棠树后的院墙上看到了那一袭风流不羁的身影,果然是消失多日的萧大世子,他单手支着墙头,斜身而坐,被花已谢尽的树枝遮住了大半个身子,衣摆随意滑落。微微泛黄的薜萝藤蔓沿墙游丝般袅娜而上,我走到树下,仰头望着他,从洛阳积聚至长安的怒火直烧到头顶。
“嘿嘿阿萱,好久不见,你终于平安回来了。”没等我开口发火,他已一脸谄媚地笑道。
我眯眼瞅着他,冷笑道:“好久不见平安回来哼哼”十指紧握成拳,要不是知道够不着,早就狠狠揍了过去,“世子好大的能耐,三言两语,就把生父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真是让阿萱好好长了回见识!”
“阿萱,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一番好意想帮你们拿到解药,”他一下子从墙头跃到树上,摇落几片树叶,“你想啊,以疯子醉那个脾气,肯定不会低头去秋家求药,人命关天,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他不肯低头求药,你就能用这种损招来害我?居然居然让我去色诱”我转过身继续盯着他,又气又恼,后面的话更是说不出口。
他继续赔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在疯子醉心目中的地位特殊嘛,只要你一出马,他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胡说八道!他当时恨不得掐死我!”我气得头都疼了,揉了揉额角,真想把他从树上揪下来。
“不会吧?”萧遥攀着海棠枝,低头惊诧道,丝般墨发悬空垂落下来。
我好容易才勉强压住怒气,想了想,迟疑道:“其实,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大概没想到我忽然改变态度,微微愣了愣,随即一脸欣喜地问道:“什么问题?本世子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垂下头,沉吟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挽幽姐手中那块原本属于你的蓝色玉佩,有什么特殊含义?”
“特殊含义?”他呆了一下,忽地从树上跃下来,落在我身前,以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别过眼,看着墙上缠绕的薜萝,很快又回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
“这个嘛——”萧遥张开玉扇,侧过身子,若有所思地用余光瞥向我,“自然是有的,当初本世子和疯子醉因缘际会,同时得到两块可避一般毒物的上好古玉,本世子的是蓝色,他的则为白色,我们定了一个赌约,谁先将手中的玉送出去就算赢,前提是”他顿了顿,偏头看着我,眸中神色意味深长,“这玉只能送给我们各自的心上人。”
我心下漏了几拍,觉得胸前某处一阵灼热,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本世子一时大意将玉佩丢失,却不料竟辗转到了挽幽手里,还真是姻缘天定,”他凑近一些,眸子里满是笑意,分外清亮,“你想不想知道,最后是谁赢了赌约?”
“你不用再说了!”慌慌张张地打断他,身子有些微抖,视线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身畔有发黄的叶子蛱蝶般舞落。
“阿萱,有些事情,逃避不是办法”他摇着玉扇,望了望飘落的黄叶,颇为感慨地絮叨起来,“你再笨再傻,也不至于过了这么些年,还看不清楚”
我脑中一片嗡然,不经意抬眼,余光瞥见远处一角模糊的衣襟,猛地拔高音调,大声道:“世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萧遥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世子!你最近好不好?”我继续大声嚷道,边嚷还边往衣襟闪现的方向瞄去。
他终于意识到我想干什么,收了扇子,恨不得捂住我的嘴,左右瞅了瞅,压低声音道:“阿萱,你答应过不计较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世子放心!我向来一言九鼎,绝不会告诉别人——”这一次我还没嚷完,他就径直跃上了墙头。
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数颗石子迅疾射至。
他单手撑墙,侧身堪堪避过,嘴里叫道:“疯子醉,你别乱来!”
一袭身影早已如风般掠过来,负手望着他,冷冷道:“萧大世子,别来无恙?”
“托你这位疯子的洪福,勉强还可以。”萧遥径直懒懒倚在墙头,挥开玉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邪邪笑道。
“是吗?”风莫醉也轻轻勾起了嘴角,泛开一抹狡黠渗人的笑。
极短暂的相安无事。
倏地,两人同时动了。
短枝斜削,破风而去;玉扇反挡,灵活有力。
我满意地笑了笑,转身朝一旁走去,眉宇却似乎怎么也展不开。
秋千架。
缠绕的青藤已枯,不再鲜活,像逝去了、苍老了的岁月。
抬手抚上那脉紧缠的凹凸不平,不由觉得有些恍然。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还有这样一副秋千,在风大时,兀自孤单落寞地摇摆。
当时年少,秋千架上春衫薄。
莫名的倦意涌上心头,扶藤缓缓坐下,一踮脚,轻轻摇了摇,白色裙裾下现出淡了色彩的绸缎绣鞋,鞋底滑过略带淡黄的草尖。
人,很多时候,就如这秋千。
风未起时,无波无澜,孤寂静然。
一朝风起,摇摆不定,不知该停留何处,不知该如何抉择。世间种种,总会有一些你看不通透的东西。
只是,秋千,总有停下的时候,风止了,它就回到原点,等待下一次摇摆。
而人,却不能。
无论多踟蹰迷惘,终归要有一个抉择,哪怕这个抉择,会伤到别人或是自己,都不可以逃避。
“笺笺姐姐!”一个清脆的声音蓦地响起。
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