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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说?”风莫醉死死盯着她,怒气愈重。
“我我”原本清亮的眸子里一片湿意,泪雾濡染了睫羽。
“小姐”身畔忽然传来小筑无力的唤声,轻飘飘的,如一缕烟过,偏头只见她已伏首倒在了桌上,脸色发黄,双唇乌青。
“小筑!小筑!你怎么了?”我慌忙扶起她,摇着她的肩,视线触及她面前那碗业已动过的汤,心霎时凉了下去。
“青泽哥哥!”又是一声惊呼,青泽也倒了下去,谙谙在一旁急得掉下泪来,估计是她把汤让给了青泽,才会这样。
风莫醉急忙起身过来查看,翻了翻眼皮,又把了许久的脉,才抬眼道:“萧遥,帮忙把他们抱到榻上去。”
安置妥当后,我终于按捺不住,担忧道:“他们到底怎么了?”
“中毒。”风莫醉越过我,径直走到莫姝语面前,肃容道:“这么阴狠的毒药,你从哪儿得的?”
莫姝语猛地抬头,惊慌的神色中带了茫然:“阴狠?”
“蚀心散,九日痛绝,生不如死,难道你还觉得轻了?”风莫醉拔高音调,脸上怒气升腾。
“蚀心散?”莫姝语满脸不可置信的震惊表情,踉跄着向后倒了两步,喃喃道:“怎么会?她明明告诉我,这药只会只会”
“他?”风莫醉的目光骤然凌厉,眉头拧得更紧,“他是谁?这药到底是谁给你的?”
“不会的不会的她怎么能骗我?我要去找她问清楚问清楚”莫姝语颤颤念叨着,转身就欲往外冲。
“站住!”风莫醉厉声喝住她,“两条人命都握在你手里,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小醉哥哥”她顿住脚,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滑过两行清泪,“我没想这样的我不知道那是蚀心散”
见她这副楚楚可怜不知所措的模样,风莫醉稍稍放软了语气,“一般人手里不会有蚀心散,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泪眼朦胧地哽咽道:“是是谢家二夫人给我的。”
“杜砚妍!”我闻言惊呼一声,打了个寒颤,心如同沉入冰潭之底。
挽幽姐她们的脸色也变得极为凝重,杜砚妍做事向来不择手段,以前有王芸压着,她不得顾全大局有所收敛,现在王芸已死,情况只怕更不堪。
“你怎么会认识她?”风莫醉冷声继续问道。
“那天那天晚上就是看到你和她在石阶上的那天晚上”莫姝语抬头望了我一眼,哽咽着断断续续说起来,虽然话语因抽噎有些不清不楚,但我们也都能猜出大致的意思。
那晚,莫姝语撞到我和风莫醉“搂搂抱抱”的亲密一幕,万分伤心地哭着跑开,无意中竟跑到了别苑与谢府相通的那个小空院里,而杜砚妍恰好就在院门那边的水榭长廊上,又恰好听到她的哭声,大概还有摧荷投石的泄愤声。总之,很多个恰好让莫姝语开了那扇门,结识了同为“伤心人”的杜砚妍。两人逐渐熟稔起来,杜砚妍告诉莫姝语,我先是用极其卑鄙的手段抢走了她的第一个心上人,也就是流觞,之后又屡次三番勾搭她如今的丈夫谢卓,简直水性杨花、虚伪卑鄙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莫姝语因为被风莫醉伤了心,所以对此深信不疑,越发地恨我入骨,甚至时不时恶语相加,昨晚那一幕就是典型的例证。今天一早,杜砚妍给了她一包药,说是可以让我在风莫醉面前原形毕露承认自己的一干卑鄙行径,当然顺道带上了“帮凶”小筑和谙谙,于是就有了后面的这些事。
“她说的话你也信?她恨不得我们一个个生不如死!”风莫醉怒气冲冲,却似乎再找不出别的话来责骂。
“小醉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莫姝语泪流满面,像个做错事的无助小孩。
我无力跌坐榻边,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两个人,只觉得心下一阵惶恐不安,万般难受。半晌,颤颤开口:“中了这种毒,会怎么样?”
风莫醉朝我望来,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幽深,想是落雨前的沉沉夜空:“前两日昏迷,从第三日起,体内五脏六腑开始一点一点破裂,直到第九日,尽数成为碎片,人才会痛绝而亡。”
片刻间,彻骨的寒凉自足底蔓延至全身。
五脏六腑一一碎裂,该是何等的痛?我光是想一想,就已觉得浑身隐隐有了痛意。
杜砚妍的恨意究竟深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要用这么阴狠的毒置我于死地?
目不转睛地盯住风莫醉,抱了一丝希望开口:“这毒,有解药吗?”
“有。”风莫醉缓缓吐出一个字。
我立刻松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风莫醉的脸色却没有半点缓和,依旧十分难看。
刚放下的心再度被悬起,我忐忑道:“解药,不好配吗?”
他沉默了一下,目光偏了偏,似是不想看见我失望的神情:“这种毒组成极其复杂,临时配解药,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根本来不及。”
我抑住心内的恐惧,望着他道:“你不能想办法先将他们体内的毒压住,拖延一段时间吗?”
他摇摇头:“就算我尽力施针,替他们压住毒性,最多也只能拖延半个月,甚至还不到。”
一旁的萧遥忽然插进来:“施毒者身上一般都会有现成的解药吧?”
“我我没有”莫姝语满面泪痕,万分惊恐地望着我们,“我真的没有”
须臾,我再次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木然得不像自己的:“我去找杜砚妍。”
缓缓起身朝外走去,却被风莫醉一把拽住胳膊,他皱眉看我,眸子里出现了一丝平日不常见到的医者的悲悯神色,“你不要犯傻,她就算有,也绝不会给你。”
“她恨的是我,要对付的是我,不该牵连别人,”我用力想挣开,却被拽得更紧,表情话语都变得激动起来,“我亲自去跟她说大不了把命给她”
“笺笺!”风莫醉紧紧握住我的双臂,努力让我平静下来,“你先不要冲动,否则非但救不了他们,反而还会搭上你自己。”
挽幽姐也开口劝道:“小笺,杜砚妍向来有仇必报,她既然已经把小筑和谙谙算计在内,肯定就不会放过她们,所以这解药,你是要不回来的,还是冷静一点,从长计议吧。”
我没有再挣扎,呆呆望向扑在青泽身上早已哭成泪人的谙谙,连半步都无力移开。
整个房间里一片愁云惨雾。
☆、试问荒唐谁堪比(一)
【生于水,归于水。】
夜幕降下来,浩浩星河铺开,习习清风拂花而过,正是故友重逢把盏对谈的好时光。
然而此际,无人会有这般闲情逸致。
萧遥被风莫醉拉过去帮忙配药,挽幽姐回了七夕阁,想查查是否有别的解毒之法。我趁依柔姐姐不注意,偷偷跟上了心神恍惚的莫姝语,她鬼鬼祟祟地打开清荷池旁的那扇门,进了谢府,要找的自然就是那位哄骗她下毒的谢二夫人杜砚妍。
没成想,杜砚妍竟然就在长廊之后的水榭中养尊处优般坐着,我不敢明目张胆地跟过长廊,远远地,只见她穿了一袭明黄色的衣衫,很容易便能想象出那张浓丽脸上浮出的满满笑意,定然是得意而狠绝。
当年落意居中匆匆初遇,毫不经意的寥寥几语,我甚至从未记得,却不料她竟恨了这么多年,如噩梦般阴魂不散。
那边很快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片刻之后一阵骚乱,莫姝语不知怎么的忽然动起手来,几个人影迅速围上去,明黄衣裙闪到旁边,一副好整以暇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见情况不对劲,顾不得许多,急忙冲过去,高声道:“住手!”
“碧笺笺?”看到我,杜砚妍像见了鬼一般,艳丽的面容有片刻的扭曲,“你你竟然还没死?”
水色裙裾上下微动,悄无声息,我一步步走近,在五尺开外站定,学着流觞的神情模样,淡淡瞥过去,连话语都透出一丝万物不纳眼中的傲然:“我向来命大,你不妨再多试几次,看是你的毒狠,还是神医风家的毒更狠!”
微微上翘的凤目里渐生起惯有的怨毒神色,深浓得让人不由打了个寒颤,杜砚妍就用这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