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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手里可有上司亲笔写的手令?”岑三娘又问了一句。
裘校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来传令的只是名偏将,验过令牌,口头传完令,他召集属下就来了。哪有白纸黑字的手令。如果此事连大将军都不知道,只是偏将擅作主张,他口说无凭,只怕这黑锅背定了。
“还请夫人指点!”裘校尉抱拳行礼。
岑三娘松了口气。还好对方只是想惊吓自己,牺牲个小校尉罢了。
“请您回去,怕您不好复命。既如此,就麻烦校尉替国公府守上些日子,莫要让无干的人随意潜进府里来。妾身会上奏折感谢天恩浩荡。”
明明是来看守封门的,反倒变成了保护国公府。岑三娘不进宫,上奏折感激。皇上和娘娘顺势应下。自己不仅无罪,还会受奖。
裘校尉恭敬的回道:“夫人放心。一日没得到撤走的命令,末将会好生保护国公府的安全。”
岑三娘笑了:“杜总管。把前头门房的倒座收拾两间出来,炭盆姜汤不断,吩咐大厨房做饭时多用些心思,好生感谢羽林军的兄弟们。”
杜总管也露出了笑容:“是。”
离开议事厅回正气堂。杜燕婉急不可待的问道:“怎样了?”
岑三娘反问道:“祖母可曾受惊?”
杜燕婉叹了口气道:“我瞧着祖母不太好。她不让我陪着,一个劲攆我走。”
老太太还是被惊到了。岑三娘叹了口气,慢慢的走进了内堂。
尹妈妈坐在炕沿。杜老夫人正拉着她的手说话:“燕婉走了没有啊?”
岑三娘朝身后的杜燕婉摇了摇手,站在多宝格静静的听着。
“那一年也是羽林军来围了府。我看着老二被绑了带走,老大削爵贬到岭南。我一个劲对自己说,老大一家还在呢。燕绥还在呢。国公府还有拿回爵位扬眉吐气的时候羽林军又来了,又来了。”
“祖母,羽林军是来保护咱们的。”岑三娘听得心酸,笑吟吟的走了过去。
尹妈妈起身,扶着岑三娘在炕沿坐了。杜老夫人脸颊有丝诡异的潮红,手劲极大,捉的岑三娘的手都微微疼了:“你不要骗我!燕绥定是出了事!当年老公爷去了。我眼瞅着你二伯被砍了头,你公爹被削了爵贬到了千里外的岭南,我再也没见着他。去,叫荆楚来。让三百策卫护着你走!杜家不能绝了香火!快点去!”
荆楚跟着杜燕绥去了西突厥。老夫人这是惊糊涂了。岑三娘倒吸口凉气,慌乱的吩咐尹妈妈:“去把府里的医婆请来,再打发人去请刘太医,快去!”
“祖母!”杜燕婉越听心越慌,抢上前两步握住了老太太的手,“祖母你定是多吃了两杯酒。府里一点事都没有。真没有。你醒醒!”
“燕婉哪,你怎么还在府里啊?邹家是商户,只要你嫁了,就牵连不到你。你还伫在这里作甚!赶紧走!”杜老夫人用力的把杜燕婉推开。
杜燕婉猛的哭了起来:“祖母!”
“好好好,我马上叫燕婉回家。还不快点去熬碗安神汤来!”岑三娘扭头瞪了杜燕婉一眼,夏初赶紧去拉她。
杜燕婉甩开夏初又要扑到炕前。夏初急了,低声说道:“姑奶奶,您先顺着老夫人。”
杜燕婉哭得肩头直耸,硬生生的转了过身,出了内室。
“祖母,您放心,燕婉已经回家了。燕绥写了家信来报平安,我读给你听!”岑三娘伸手。
阿秋飞快的找了张白纸送到她手里。岑三娘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的“读”给老太太听:“已经打到了贺鲁设在千叶的牙帐,贺鲁带着残余部随往西边逃了,班师指日可待大概来年春暖花开时,我就回来了。祖母身子可好?宝宝可好?”
杜老夫人的眼睛骤然明亮起来:“给我!我看看!”
房里的人面面相觑。岑三娘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害怕把这一页白纸递给杜老夫人。更害怕杜老夫人将这张白纸真的看成是信。
“医婆,您脚下高升”外间传来尹妈妈提醒医婆迈过门槛的声音。
岑三娘如闻天籁,柔声说道:“祖母,您中午吃了酒,我请医婆来给您瞧瞧,怕您胃不舒服。瞧完了你好好睡一觉,养好的身子。您的孙儿还等着叫您曾祖母呢。”
杜老夫人露出慈爱的笑容,手轻轻抚摸着岑三娘的肚子:“乖孙哪!”
医婆上前给杜老夫人用了针,让她沉沉睡了过去。出了内室才低声禀道:“老太太年纪大了,怕是迷了心窍,不能再受惊吓了。”
杜燕婉哭得两眼通红,不等岑三娘安尉她,反而说道:“三娘,你千万要镇定。千万别让那些黑心肝的得了逞!”
“放心吧。”岑三娘叹了口气,如果她真是个普通的深闺女子,恐怕真让那些人如愿以偿了。
人的心态很奇妙。岑三娘从前也胆小怕死。现在有了孩子,想着他们就快出生,她觉得自己无比强大,天塌下来她似乎都能扛住。
等到刘太医进府看过老太太,说了与医婆一般无二的话。岑三娘已经彻底镇静了:“燕婉,我有些倦,回花厅歇会儿。祖母拜托你和尹妈妈守着。晚间我再过来。”
坐了软轿回去,岑三娘吩咐方妈妈:“灶上十二个时辰不要断水,把邹家送来的稳婆请到隔壁厢房住着。生产要用的东西每样备三套,隔两个时辰煮一次。叫黑七把侍卫们请到倒座厢房住着。”
方妈妈看她脸色不太好,心里一慌:“才八个多月,少夫人感觉不好么?”
岑三娘缓缓说道:“妈妈,我感觉非常不好。这一次好像没什么事。谁知道下一回又会是什么?我怕突然会提前生产。早做准备为好。”
方妈妈松了口气,去准备了。
“夏初,我念你写。信写好了,一定要送到皇后娘娘手里。”岑三娘从床头匣子里找出武后所赠的玉佩递给了夏初。
她在脑中回想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什么,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昭阳宫里,武后握着那块玉佩,看完岑三娘的信,脸上布满了寒霜。
夏初不敢抬头,跪伏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
良久,殿里响起了武后的声音:“一队羽林军怎么够?去北衙传本宫旨意,令三百羽林军保护蔡国公府。无故闯府者,斩!再去太医院,令刘太医进府侍侯。蔡国公夫人产后方许他回来。”
夏初热泪盈眶,实实在在的叩头:“奴婢代我家少夫人叩谢娘娘天恩!”
看到女官引着夏初离开,武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摆驾去宣德殿!”
晚上继续
☆、帝后
帝后
案桌上积着快两尺厚的奏折,高宗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从前三省宰相还在时候,他烦送来的奏折。一本本拿来看了,有再多的意见想法,都只能提起印章狠狠的盖上去,表达已阅,照章办理。
等到把老相们斗得贬官致仕,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提起浸饱朱砂的笔写下自己的意见,才发现累死个人。
他阖上眼,把头往椅背上一靠。大概是累极了,不到片刻,殿里竟响起了浅浅的鼾声。肃立的内侍和宫女面面相觑。殿里再暖,也不能让皇帝就这样睡过去,万一着了凉,事情就严重了。
胡公公躬着身子,正打算走到皇帝身边,正打算无意的轻咳几声唤醒高宗,殿外突走进来一人。胡公公一愣,正要开口,武后扬了扬手。
胡公公垂下了头,躬着身子退开了。
淡淡的香气传入了鼻端,迷糊中太阳穴被轻轻的揉按着,高宗蓦的醒了。
“皇上太累了,臣妾给你揉揉。”
耳边传来武后柔柔的声音,高宗想拒绝,可她的手似有魔力,或轻或重时急时缓,隐隐涨痛的头顿时舒服起来。
“皇后的手艺真好!”高宗闭着眼睛享受着,感叹了句。
武后笑道:“皇上有空,臣妾随时都来侍候您。”
高宗微怔,他有多少天没去武氏宫里了?自从她封了后,好像他和她之间就隔了层膜。他生怕她变得和崔氏一样,拥有着能和自己抗衡的势力。这宫里连侍侯自己十几年的胡公公都和滕王有关系。她曾是他的王妃,虽然从了他进了宫,她心里就真的不念一丝旧情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这样无情,对自己又有多少真情?既盼着她对滕王无情,又对她的无情冷心。他的脚步就迟疑着迈不进她的寝宫了。
“臣妾召了太医院的医正,嘱各宫妃嫔都遣一名心灵手巧的女宫去习**之法。这样,皇上无论在哪位妹妹处歇着,都方便。”
她的声音像春水一样柔软。她的话让高宗顿时生出一丝羞惭。他冷落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