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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三娘道:那模型让九少爷留着,别的就烧了,不吉利。就这么给九少爷讲,明白么?到了记得让九少爷写封信来,他有两个月没给我写信了。
阿富听不懂,重重的点头:我记住了。一字不漏的讲给九少爷听。
送走阿富一家,岑三娘坐在书案前,想给滕王写封信。转念一想,丹华既然在武昭仪身边,这件事瞒不过滕王,就打消了念头。
墨已经研好,她提着笔又想给杜燕绥写信。写了两个字,想起杜燕绥那手俊俏的书法和那首诗经,觉得自己的字实在看不得。又搁了笔。
杜燕绥走了半个月了,也没有信来。岑三娘想,这时候交通不便,就算有信,也不会这么快寄回来的。
她觉得自己也需要找点事做,免得总会去想,去担心。
这时候杜燕婉已收了一麻袋鸭绒,正不知道怎么弄。岑三娘就把心思放在做衣裳上。亲自守着厨房用滚水煮了三遍,去了浮渣等物,又急着升了个空置的火炕烤干。
干透的鸭绒一口气就能吹起来。岑三娘当成商业秘密,只拉了杜燕婉进屋,结果两人打了个喷嚏,弄得满头都沾满了细绒,狼狈的跑了出来。
最后还是方妈妈指挥两个手脚灵便的婆子用沙布将干透的细绒收了起来。岑三娘担心会有细菌,又找着大夫配驱虫的草药来煮过,再晒干。
岑三娘担心老夫人不习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选中了黑七。先买了青色的织得紧密的细布裁了两件衣裳做内胆,把鸭绒填了进去。一麻袋收拾出来只填了一件长衣裳。
瞧着又厚实,又轻便。杜燕婉兴奋起来,让岑三娘赶紧拿给黑七试穿。
两人喜滋滋的带着衣堂去了。
黑七看着那件鼓鼓囊囊的衣裳,神情怪怪的:行动不方便!
岑三娘就讨好的笑:黑爷您试试,主要是看暖和不。
我有老羊皮袄子!黑七放下衣裳,拒绝。
岑三娘厚着脸皮求他:您就试试,比着您的尺寸做的。
杜燕婉直说:如果能成,府里将来就靠它赚银子使了!穿在中衣外面!
黑七沉默了下,拿起衣裳,回屋换了,束了腰带出来。
没有衣领,袖子也短。中间被缝成一个方块一个方块的。他皱紧了眉:你们确定能卖得出去?
瞧着他光脖子的模样,岑三娘直接笑倒在杜燕婉身上。
杜燕婉忍着笑拿了件青布外袍塞给他:谁会这样穿出去呀。诺,这是给你做的外衫,罩外面穿的。
黑七又进屋换了。外衣一套上,就像穿了件大袄在里头。
见两人瞪着眼睛看他,黑七就往外走,静静的站在院子里:屋里烧着炭盆,外面下着雪。我看冻得着我么。
岑三娘和杜燕婉就坐在屋里烤着火等他。
雪纷扬落下。黑七一动不动的站着。渐渐的肩头雪积得寸许厚。
他伸手拂了去,眼里有了丝笑意。回头见两人撑着下颌巴巴的望着他,嘴角轻轻上扬:和我的老羊皮袄子差不多。便宜的话,给下人做冬衣还不错。只是没几家府里的主子肯这样替下人着想,赚银子就免了。
不能靠这个赚钱啊。岑三娘失望极了。
杜燕婉倒想得比她通透:原本想的就是让府里的下人冬衣更暖和。这样就好。
也是,是她贪心了。岑三娘嗯了声:一钱银子一斤,多收点,给府里下人做冬衣吧。
离开时,黑七突然说道:做成精致的小袄,中等人家会买。
岑三娘眼睛一亮。有钱人会穿大毛衣裳,皮袄皮裙皮子斗蓬。也不会给府里的人下添置。中等人家买不起好的皮货,买这种羽绒衣最适合不多。
她扬起唇,快活的笑了:燕婉,咱们再收点鸭绒让织造房做几件精致的小袄穿!
两人走后,黑七摸了摸衣裳,捏了捏,眼里有了笑意:比我的老羊皮袄轻便多了。
拿定主意,第二天杜燕婉就让总管去市场联系卖鸭子的。放出风去大量收购。鸭绒陆续被送来。
十天后,织造房做了两件轻便精致的小袄,没有塞太多鸭绒,显得不是很臃肿。因在孝期,就用了青色印团花的细麻布,襟口还掐了牙边绣上了花。
岑三娘和杜燕婉穿在中衣外面,再罩上孝服,又轻便又暖和。给老夫人瞧了。老夫人也说好。
两人就收拾了间空置的院子,专门存放鸭绒,制做小袄。
这次做了三件,分别是喜庆的红色团花,深紫色福字团花,蓝底碎花面料。
岑三娘让方妈妈去请了织锦阁的徐夫人来。她没有铺子,打算寄卖。
徐夫人应约而来。
☆、冬至
冬至
岑三娘在花厅接待徐夫人,请她上炕坐了,亲自给她煮了茶。
这不是她喜欢喝的散茶,煮的是这时候流行的煎茶。将茶和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等混和煮成茶汤。冬天饮来又醇香又暖和。
徐夫人知道国公府有丧事,穿了件鸦青团花缎面的小袄,套着件貂毛出锋的背心,下面是白绸面狐狸皮出锋的皮冬裙。头上也只戴了套珍珠嵌银的头面。打扮素净雍容。
岑三娘奉了茶,请她暖暖的饮了。
见她眼神滴溜溜的在自己身上打转,徐夫人微微一笑:少夫人请妾身来,是想添置冬衣么?
是家里制出了几件小袄,想请夫人瞧瞧,看是否有销路。岑三娘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说道。
她从旁边拿出那几件羽绒小袄,摊开摆在了炕上。
因是用心选了面料,做的极精致。徐夫人拿起一件,感觉轻飘飘的。再看小袄上用线缝出了许多方形或菱形的小块。她用手捏捏了,眉间就生出几分疑惑:这里面好像用的不是丝绵。
此时棉花还没有引进。冬天的袄都是用蚕丝扯了制成的丝绵絮成。这种蚕丝绵也极轻便保暖,但价钱是随行就市,看当年的桑蚕收成如何。像今年江南大旱,方家传来消息说,隆州靠着江,桑树收成还行。但江南饭都吃不饱,那还有桑叶给蚕吃。
请徐夫人来之前,杜总管就打听清楚了,今冬的丝绵价格比往年上涨了三分之一。成衣更是涨了一半的价格。
岑三娘就笑盈盈的说道:夫人好眼力。这不是丝绵,但和丝绵一样轻薄保暖。丝绵衣用普通布面料一件要三四两银子。用好面料加了精绣的,织锦坊一件要卖到二三十两银子以上。像这种小袄,用了上等的绸缎面料,绣了花。只卖五两银子的话,夫人觉得有销路么?
徐夫人笑了起来:不知成本比起丝绵如何?
岑三娘想了想道:不算面料,单算一件袄子的料,两钱银子不到。
这么便宜?徐夫人有些惊诧了。
岑三娘诚恳的说道:虽说得了织锦坊一成干股。国公府也不能完全靠天吃饭。府里没有铺子,所以我想借织锦坊寄卖。不知夫人愿意帮这个忙不?
徐夫人望着她,心里暗暗叹息。一件袄子五两银子,五个绣娘赶着做,一天不过出两到三件,一个月出一件百件,也才五百两银。除去成本人工,赚三四百两银。冬袄只卖一季。织锦坊那一成干股只是个说法,王爷的意思是不论织锦坊有多少利润,每年都送国公府一万五千两银子。她何苦要去赚那两三千两银子使。
少夫人,妾身要拿回去试了,才能回您。徐夫人对轻飘飘的小袄并不了解。她只知道,只要岑三娘缺银子,哪怕织锦坊买上三百件囤着,她也要接下来。
岑三娘脸上就放出光来:这是自然。今冬已过了大半,不过是试试销路。原想着是让普通人家买不起上好丝绵袄,能买这种羽绒袄穿。织锦坊卖的都是上等衣裳,这种便想销给普通人家。如果能行,明冬就可以多招绣娘大量制作。
徐夫人含笑把袄子收进包袱里,让跟来的小丫头提了,从袖里又拿出一张五千两银票来:今年织锦坊的利润还算不错。一年结两回账。这是年底的一成利润,少夫人收好。
岑三娘没有客气。杜燕绥帮着滕王做了那么多事。不收银子也要帮,干嘛不收?她笑吟吟的收了:夫人费心了。
徐夫人起身告辞回去。拿起三件小袄细看。亲手拆了一件。外面是深紫色福色团花的绸缎,里面还有一层织得紧密的细葛布。拆出来的一角露出洁白轻盈的绒羽。她用手捻起一搓瞧仔细了,轻吹口气,绒羽就纷扬飘起。
好个聪慧的岑三娘,可惜,只要人家买回去一件拆了,就能仿制。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徐夫人轻叹,亲自拿针线原样缝好。留了件自己穿了,另两件赏了身边服侍的丫头,吩咐道:换了你们的丝绵袄,穿这个试试,看是否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