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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毕竟只是私下流传的事情,事关三大世家脸面,谁也不好拿到晴天白地里吵嚷。因此沈义轩只做不知,感慨命运作弄而。
他试探的问:“你和二妮儿的亲事”
沈义轩当初频繁出入钱家,最爱逗弄二妮儿。当时年纪小,情窦初开,他尚处在懵懂状态,只是觉得她反应和别人不同,格外好玩儿。又因二妮儿当时尚未长开,也没加多想。这几年闲下来,每与孔近东通信,提到二妮儿,竟不自觉的关注于她。
然而究竟是心之所系,抑或仅仅是对当年的怀念,沈义轩自己其实并不清楚。前次王熙来信,语气黯淡,提到孔近东表露心迹遭拒,自家提亲也被拒绝,对钱家多方为难。沈义轩竟是无法自抑的对王熙和孔近东产生了怨言。
明知二妮儿是个苦命的孩子,何苦为难于她?
家中新得了一笔钱,要为他出钱买个官做,不知怎地,他首先想到要去临江县。
究竟为何,却是自己也说不明白。
林小五垂眉,面色淡然:“正是要去寻她。”
沈义轩见他神色有些黯淡,试探道:“寻她?难道她不是住在县城?”通信时慢,王家逼走了钱多多,他心中愧疚,再写信便不再提起。
林小五见他不知,挑眉道:“她们如今搬了家,却不知往何处去。”
沈义轩道:“我在临江县亲朋故旧颇多,回去倒可以打听。”
林小五大喜:“如此,先多谢你了。”
却不知,为着和沈义轩的这次重逢,错过了在王家镇客栈相遇。
正所谓,擦肩而过,咫尺天涯。
钱叶使坏难相聚
临江县城多年如一日,离开三年,再看商铺官道并行人小贩,林小五发觉他们似乎印刻在自己脑海当中,原来从未遗忘,只是被尘封于记忆最深处。
街角的肉摊铺子老板卤的一手好牛肉,只是价钱有些贵,二妮儿每每吵着要吃,他都舍不得。每次到县城卖些孔氏的手帕女红,从衣襟最深处抠出十文钱,哄她去买东街的羊肉馒头。其实只得星羊肉味。
过去十几步,有间小小的布料铺子。铺子伙计是个爱脸红的青年,卖了手帕女红,再到这里买些零散的布料回去。二妮儿总要笑他几句,非惹得他脸红才高兴。
夏初觑得他神情似喜似悲,不免有些好奇。难见公子将情绪释放于外,让人一眼得窥。
便悄悄问半夏道:“半夏哥,咱们不是去治桑干河?怎地又到这处地方来了?”
半夏斜睨他一眼,暗忖夏初到公子身边也有些时日,公子喜他天真善言,虽屡屡冒犯,却也不曾真正怪罪。自己如今多负责外头的事务,公子一应贴身事体都是他在打点,也该给他知道些公子的忌讳事情,免得当真懵懂无知。
道:“你可知道公子养的那株碰碰香?”
夏初道:“晓得。”那东西好生容易繁殖生长,曾经生的满院子都是。香气过于浓郁,嗅的人脑仁儿疼。
半夏指点道:“碰碰香便是长于此处不远的大山中。公子曾在那里生活三年。”
夏初偏头:“这个我曾经听说过。”
半夏笑道:“我叫半夏,你叫夏初,都有个夏字,你可知因何?”
夏初道:“难道不是因为公子喜欢夏季?”每到入夏时分,公子就格外的焦躁又欣喜。
半夏抿嘴一乐:“是喜欢。但为何喜欢呢?”
夏初纳闷:“怎地喜欢还分因为什么?”
半夏叹口气。这孩子如此笨拙,将来可怎生是好。
“公子在这里生活三年,曾经定过一门亲事。因他们在入夏时分相识,那位小娘子生辰又在夏季时分,公子是为怀念于她才”
夏初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公子有次和老爷吵将起来,为的不就是这门亲事?”又道:“我可听说她万万配不上公子。”
半夏嘘的一声,瞧了瞧。林小五尚在出神,并未留意己方,这才松口气,道:“今后公子面前,你再这般说辞,不等公子打你,我先把你撵出去了!”因和他解释道:“公子常说做人顶重要守诚信。曾经患难,无论如何也不好翻脸无情。”
夏初啧啧:“那我们就接受个配不上公子的做主母?”
半夏叹口气:“且看造化罢了。公子如今也松了口,只说要找到她好生报答,并未说定要娶她过门。”
夏初这才作罢。
林小五到得临江县,先去走访了孔近东。然并未见到他本人,只见了孔氏夫人。道是孔近东进京赶考,两下错过了。他们在临江县第二日,先行到达的沈义轩派人送来了钱氏母女之前的住址。林小五赶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哪儿还能看出她们居住过的踪迹?
这日路过一间绸缎铺子,门内有个富态的女人一闪而过。林小五觉得眼熟,走出几步猛地想起她像是钱叶儿的模样。倒退回去一打听,果然便是钱叶儿所嫁的人家。当下请出钱叶儿相见。
所嫁的绸缎商人早就儿女双全,继子娶了媳妇,将铺子生意并家中事务一把抓。虽然不缺吃喝,但钱叶儿什么事也做不了主。每日吃了喝,喝过吃,又极少走动,所谓养尊处优,很快就肥了起来。
她不知自己身材走样,只当仍旧青春年少,最爱些俗艳打扮,未免就显得庸俗不堪。
忽见故人衣锦还乡,还是曾经心之所系的故人,钱叶儿又惊又喜。喜的是他虽富贵却不曾相忘,特地请出相见。忧的是绸缎铺子里都是继子的眼线,万一他们嘴碎嚼舌根给自家丈夫听,恐怕又是一通好吵。
林小五待之以礼。略略叙了几句闲话,只说自家做生意赚了几个钱,并不提起家世云云。
他还记得刘氏和钱叶儿是如何欺负二妮儿,迫不得已要询问她去处才好言详询,否则早一个耳刮子上去,先解恨再说。
某些程度上讲,从回到临江县,在京中那些个温文尔雅世家礼仪都抛之脑后,他觉得自己重又焕发了活力激情。
钱叶儿听他打听钱多多,却飕的冷下脸。
声调尖刻:“她?大概死了吧!”
转眼想起面前此人曾经和她定过亲,当初自家的嫂子刘氏对此百般嘲讽,说柳大娘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千挑万选给闺女选了个瘸腿又无父母兄长的小子,看她日后吃尽苦头云云。结果呢?
自己嫁了个五十好几的糟老头子,林小五却全须全尾衣锦还乡。你看他的做派,他的衣着打扮,他的随从,哪哪不比糟老头子强百倍?
不免心中难以平衡。
自己比钱二妮儿漂亮百倍,凭什么?
她见林小五沉下脸要走,眼珠转了转,道:“我说笑呢。哪里就能真的盼着妹妹去死?”
林小五重又坐下。
她抹了抹眼泪:“说来可怜。我那苦命的妹妹,她被人逼亲”故作神秘:“你知道王家吧?王大户家。他家要逼着妹妹去做妾,妹妹不肯,已是和婶娘娘家的一位表侄匆匆结亲,往南方去了。”
林小五手里端了盏茶,放在嘴边并没入口。手抖了抖,茶盏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角度微颤。只有半夏这等受过严格训练,专门伺候公子饮食住行的贴身小厮才看得出来。
他不动声色:“原是如此。怎地我没听说。”
钱叶儿抹泪:“不怪旁人不知道。此事办得隐秘,只两家匆忙结亲,告知了亲近亲友。可怜我的妹子连婚礼都不曾好生办一办。便是我——也在她们临走前才得知。”
林小五笑的云淡风轻:“她的夫婿姓何名何?家住哪里?做些什么营生?”
钱叶儿也不知哪里来的灵感,竟将突发的谎言编的天衣无缝。她说的那人的确是柳大娘娘家子侄不错,但早就举家南迁,不在当地了。前些日子回来过一次,也去柳大娘家中拜访,刚刚巧,和钱多多她们离开的时间一致。
说到最后,连钱叶儿自己都想相信。钱多多的确匆忙嫁了个人,搬离了临江县。
林小五不厌其烦,将事情来回问了三遍。
出得绸缎铺,一路行到暂住的客栈。半夏觑着他神色,讷讷:“公子,指不定她编瞎话呢”
他面色铁青:“去查。去查她说的这个人的所有底细!”
半夏应诺。
他又道:“备车,去钱家村。”
半夏却犹豫了。
“咱们路上已然耽误不少时日,水情刻不容缓”
他心中其实极为疲惫。但不想被下人看出。合了合眼。
“派个稳妥的去钱家村。”
过了半刻,半夏推门进来,回道:“已安排了人去。”
又问:“县衙里派了人来请公子晚间过席,可要答复?”
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