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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首。说来,她和娘也算帮过不少人,到头来真正知恩图报的,也只王保真和王爷爷罢了!就连小五哥他身为朝臣,早就知道的吧?为何从来不说?他也想把自个儿送去草原上
说不上是怨是恨,五味陈咋。
“看形势没有一年半载成不了。就算过得一年半载,谁知道将来如何,指不定两下没谈妥,也就算了呢!”看不得她忧心忡忡,王保真好言相劝。
她苦笑:“即便不能成朝廷知道我是帮过他的,还能活命?”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是一救人成千古恨!
两下沉默。
“家里的田地铺子都整理好了?”
多多轻声道:“家里头贵重物件我瞒着娘亲做主卖的卖当的当。田地商铺一时半会儿不好出手,再则也怕太引人注目。”
王保真想了想:“外头的田倒不必担心,我来想办法转手给别人。只是牙行和行庄两处地方太扎眼,不大好办。”
“说不得,万不得已只好舍了它们。”
钱多多万分落寞。
家里历年积蓄一半倒都投在行庄和田地上,牙行看着地方小,内里隐形花费不少,单为顺利开张不知贿赂多少人才成,如今都要舍弃所谓伤筋动骨,也不外如是。
他沉默,道:“钱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那里还有些,改天悄悄给你送来。”见她要推,道:“你别忙推辞。你当真下定决心出海,外头人生地不熟,没有钱财傍身举步维艰。多些总比少些来得好。我左右无事,没了还能再挣。”
多多不再推辞。低声道:“你把王爷爷接走罢。再在这里不安全。”
他皱眉:“只怕爷爷不肯。”
她笑笑;“别告诉他实情。只说你家里忙不开,接他去颐养天年顺便帮料理家事,我这边再劝两句,他必然肯的。”
王保真道:“你要瞒着大娘?”
她苦笑:“为我一时错着害的全家性命,叫我怎么和她张口?”
好容易才有这几年的安定日子,又要流离奔波。她都怀疑,自己当真是个天煞孤星来得?
王保真沉默半晌,道:“找个机会还是商量下吧。怎么走,去不去,好歹要告诉大娘一声。”站起身,道:“我先去了,也帮你打听出城的路。”
钱多多将王保真送出大门,迎面碰上来串门的林小五,两下俱都一愣。跟随的夏初毫不客气的打量王保真:“你来作甚?”
他语气不逊,多多闻言微皱眉头。小五斥道:“没规矩!”
面向王保真,笑盈盈:“近来生意可好?”
王保真行了个礼:“多谢大公子挂怀,店里生意尚能糊口。”
小五笑了下,紧盯他:“不止吧。听说你最近活跃的很,常和人喝酒谈天?”
王保真笑笑:“生意来往,免不了应酬,都是大家抬举。”
小五勾起嘴角,淡淡道:“改天也去我家串串门,夏初墨棋两个虽忙,我手下倒也有几个闲人能陪你磕牙。”
王保真弯着腰,保持恭敬的态度。
多多见不得他欺负人,又怀疑他也在其中推波助澜,心内不免生怒,冷言道:“好狗不挡道,你挡着门让他怎么出去!”
小五一愣,脸色沉下,嘴皮嗫嚅几下,没出声,侧身让道一侧。看着钱多多送王保真出门,他沉着脸不等她进来,熟门熟路穿过正房进入偏厅旁的小间。
多多平日就在小间做针线,一应针线匣子、茶具点心、杂七杂八的书册,盆栽花卉,因不常人来没怎么收拾,显得凌乱,有居家气息。他没当自己外人,夏初墨棋也没当,房里没人,他们大咧咧穿堂入室去倒了茶,又翻出个半旧的垫子铺在塌上请公子坐,然后守在外头嗑瓜子一边唧唧呱呱聊天。
“公子又黑了。”
“可不是,都赶上咱们府里的大灶锅底了”
“你说那个王保真真不是东西,钱娘子怎么就对他格外客气?”
“你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公子一天不挨两句,只怕浑身不舒坦——她和王保真客气,更证明他是外人!”
随手翻看几上看到一半的书册,是本前朝无名氏编的《海外地域图》,看书的很细心,专门做了标注。他胡乱翻看两页,听到外头两个嘀咕,丢下书呵道:“瞎叽咕什么!有空不如帮忙去做事,看看哪里的树枝该修建,房上可有漏雨的地方!”
墨棋捅一捅夏初,两个约伴而去。
钱多多返回头,看着在房里轻松适然的林小五生气:“你倒不当自己是外人!”
他笑笑,舒服的半仰在踏上,拍拍身边位置:“过来。”
多多瞪他。
他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依旧瞪着他。倔强的既不肯坐下也不肯回答,倔强的站在当地,身板挺得笔直,眼中渐渐有水汽泛滥。小五扁嘴:“你为个外人冷着我。”
多多觉得自己哭笑不得。
越大越幼稚这位?
幸亏他没幼稚多会儿,坐起身恢复了正常:“你别发愁。我都安排好了,到了点你和你娘一起离开汴梁。”
网友上传章节 100 两厢坦诚惊求婚
事已至此,再瞒着藏着也藏不住。面对钱多多的怒气和失望,小五若再瞒她,只怕两人又该吵架。
再则,也要让她心里有准备才好。
自上次之后一直派人跟踪王保真,他一举一动都有人来回报,自然也晓得近来他为何频频与权贵之家的得力仆佣清客们往来,更不惜送人价值不菲的海外珍玩,宁可自己垫钱也要和他们攀扯亲近的缘由。
若亲自对她说,小五还真不知如何对她开口。借王保真之口先让多多了解大概,剩下的,他再细细分说。
不忍多多忧心忡忡,小五拉过多多在身边坐下,细细讲与她听。
怎么安排了人,怎么安排了车,怎么安排着避人耳目出城,怎么调开追踪人马,怎么让她们顺利到达塘沽。
不听不知道,细细听来,钱多多方才知晓他计划周密。听完他的计划,始觉自己的小心思实在不堪一击,随随便便都是破绽。莫说逃去塘沽离开大宋,只怕连自家大门,走出二十步已被拦下。
两人并肩坐着,小五高她一头。多多侧身仰脸问:“我走了,你怎么办?”
小五摸摸她头发,微微一笑:“难道为着放走了你,皇上还能灭我九族?”
多多心中打了个寒噤,他在说笑——但为何心中隐约不安。
小五见她不安,放轻声音,温柔道:“你莫怕。无论从哪里讲,皇上和三皇子都不会真的让我顶罪。莫说他们还要用我,单单一句师出无名,也足以堵嘴。”
她疑惑:“师出无名?”
不知他想到什么,哈哈一笑,拍她脑壳,调侃:“连个名分都不给你,既无明旨又无暗谕,他们就算想拿违抗圣旨的大帽子压我,首先也得找出帽子才能压呀!”
多多愈发不解:“难道我不是去和亲?怎么也得弄个公主郡主的名目,才好意思送去和亲呀?”
小五失笑:“公主?郡主?”
看懂他目中揶揄,多多不忿:“就算不给公主郡主的头衔,总该将我认到某位王爷或者大臣名下——难道就让我以平民女子的身份嫁过去?”
小五扯动嘴角:“你倒想得美!”
岂止公主郡主头衔,就连你的存在,都不会公诸天下,你是和谈条件中不能提起的隐讳人,必须得静悄悄,静悄悄的送走。
多多大惊,又怒极:“他们当我什么?哪怕奴婢也有身份,我竟连身份都没有。将来到了草原上,岂不是个不能站在阳光下的隐形人?”
小五玩味:“隐形人?倒是贴切。”
她吸一口冷气:“布罗依他”
好歹自己也算他的恩人,若无她的收留,他哪里能在汴梁安身。若非她的缘故,又哪里能认识林小五进而结识三皇子?就算不看恩情,哪怕只看当日相处的情分,也万不该如此!
小五冷笑:“不是早教过你,斗米恩升米仇。小恩得报大恩成仇,说过多少次你只不长记性!”
多多瘪嘴,低声:“你自己还不是忘恩负义。”
小五瞪眼:“你说什么?”
多多低头,假装木头不吱声。
他长叹一声,手指头戳在嘟起的脸颊上:“你呀。”
饱含无限惆怅。按着当年自己的行径,的确算得上忘恩负义头一号。不能及时寻到她们,让她们在外面吃了那些年苦。
书回正体。按着小五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