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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琳转头看了看定逸师太,见师父点头,心下一安,也点了点头,轻声道:“师姐小心!”
仪和师太点头,纵身自台上跃下,落到中年男子身前,叱道:“若想讨战敝掌门,需得先过我这一关!”
“呵呵,投石问路,好!先败了你再说!”中年男子抚掌而笑,肩膀一动,长剑出鞘。
仪和师太神情郑重,她见此人太阳穴高鼓,双眼炯炯,隐隐有光华流转,知道厉害。
底下的人们嗡嗡议论,多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在恒山派的掌门换位大典上挑战,岂不是打恒山派的脸,能饶得了他?!
仪和师太的恒山剑法已颇有火候,一剑刺出,清丽却又狠辣,棉里藏针,不可小觑。
中年男子剑法却是大开大阖,似乎战阵之上的剑法,每一剑刺来,皆是嗤嗤作响,宛如布帛撕裂之声。
转眼间,两人交手过了十余招。
仪和师太剑招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每一式攻中带守,重守轻功,稳妥为主。
中年男子咄咄逼人,剑法凌厉,似乎泰山压顶之势,直接将仪和师太击溃。
但仪和师太韧性极佳,虽身处狂风暴雨之下,仍旧能够支撑,似乎随时颠覆,却一转眼又扳回劣势,维持不败。
周围的人们摒息凝气,不敢大声呼吸,场中二人的剑法委实精妙,也激烈得很。
仪琳站在台上,遥遥看着台下交手的情形,秀脸露出一丝担忧,明眸紧盯场中,纤纤手指间已拈着一枚莹白的棋子。
“仪清师姐,如何是好?”她转头,望向仪清师太。
仪清师太上前一步,来至她身边,低声道:“掌门,如今众目睽睽,非到紧要关头,不宜出手!”
仪琳咬着下唇,轻轻点头,她也原本有这个心思,手指间的棋子夹得更紧。
看着仪和师姐喘息越来越重,身形迟滞,似乎马上便要倒下,秀脸满是担忧。
仪和师太虽然内力深厚,但毕竟身为女子,体力不强,三十几招过后,强大的压下之力,她竟有力竭之感,眼前一阵阵发黑。
心下暗自叫苦,若是败了,委实丢了恒山派的脸面,还好,掌门武功高明,可以挽回颜面。
恰在此时,蓦地响起一声大喝:“吃我一剑!”
中年男子见她摇摇欲坠,猛的一剑挥出,宛如力劈华山,乍看之下,使的似是刀法。
这一剑奇快无比,嗤嗤作响,剑光似乎陡然亮了许多,似乎划破了空间,直接出现在仪和师太头顶。
仪和师太抬剑一挡,“当”的一响,长剑脱手落地。
她右手酥麻,但中年男子却未停手,继续压下,长剑斩落,马上便要落到她头上。
仪和师太临危不乱,脚下一蹬,想要平平移出。
恰在此时,传来一声娇喝:“住手!”
随即,“嗤”的一声厉啸,空中划出一道白光,直射而至,瞬间击中了中年男子的右手。
“当”长剑扬起,在空中翻了几转,插落到地上,深陷泥土中,仅有剑柄露出来。
中年男子只觉整个身子半边酥麻,再难动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便要倒下来。
内力滞停,经脉似被封住,挣扎只是徒劳,只能呆呆站在那里。
仪和师太急忙后退,狠狠瞪了中年男子人一眼,转身往台上走去,已然败了。
“堂堂的恒山派掌门,竟然偷袭!”人群中传出一声断喝,满是怒气,自人群中穿出,来到了前头。
人们定晴一看,竟是一个域外之人,深眼隆鼻,轮廓极深,似是西域一带的人。
仪琳手上拈着一枚莹白棋子,瞥了这个老者一眼,摇了摇头:“老人家的话可不对,我可没有偷袭呢!”
“趁人不备,突施暗器,还不算偷袭?!”老者微褐色的眸子绽放着幽幽光芒,冷笑一声。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古怪,似乎舌头伸不直,极为笨拙,听着让人跟着着急。
仪琳摇摇头,神情沉静,虽然看似怯怯,举止却落落大方,她亦修炼的清心诀,比之江南云尚要高上一层。
她心如白纸,本是最适宜修习清心诀,加之修炼刻苦,自幼尊从佛家戒律,心中没有负面思绪,令她修炼清心诀时,水到渠成,关碍突破极易,江南云与之相比,远远不如。
“老人家,我所施展的,并不是暗器。”仪琳左手食指拇指拈着一枚莹白棋子,在眼前比了比,道:“即使是眼睁睁的看着,你也躲不过去的!”
“嘿,老夫不信!”域外老者摇头不迭,冷笑道:“若非偷袭,岂能打得到人?!”
“那好,我便打你身上的肩井。”仪琳点头,拈着莹白棋子,娇声问道:“你可准备好了?”
“好,老夫倒要试试看!”老者重重点头,身形退后一步,摆了一个怪异的姿态,人们从未见过。
他脸色沉肃,刚才仪琳射出的棋子,委实太快,众人连看也看不清,即使如他,也未能摸清底细。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将仪琳的威望压制下来。
“老人家小心喽!”仪琳娇哼一声,皓腕一翻,左手落在身前,指间拈棋子,屈指一弹,划出一道流光。
第287章 立威
白光一闪即逝,眼球无法捕捉,瞬间来至老者身前。
一道金光蓦然闪亮,自他腰际间闪现,似是初升的太阳自海面上一跃而出,刹那间光芒万丈,令人不得不转开眼睛。
“嗤”的一响,声音轻微,若非场中安静,场中诸人个个内力不俗,无法捕捉得到。
再次传来“嗤嗤”声,金光黯淡,人们转眼望去,老者手持一柄弯刀,金光闪闪,华贵非常,似是装饰之具。
老者深目隆鼻,身形高大,手握金刀,丝毫没有俗气,反而威严庄重,显得气派异常。
此时的他似是矮了几分,自脚踝以下,皆陷入地中,他的身前,两道长长的滑痕,约有六尺,似是滑雪一般。
他脸色凝重,两腮酡红,如饮醪醇,持刀的左手微微颤动,刀上金光闪烁,似是夕阳倒映于湖面。
“老人家的刀好快!”仪琳秀美的脸满是惊奇,明眸眨了眨,望向金刀。
老者没有说话,喘息沉重,众人见到,明白他正在调息。
“自从修习弹指神通,头一次有人能挡得住呢!”仪琳小手一动,食指与中指间又出现一枚莹白的棋子。
她手指如尖笋,圆润修长,似乎由象牙所雕,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月白光泽。
她明眸专注地盯着老者,见他长长出了口气,呼吸恢复悠长,已调息完毕,弯刀放下,便要归鞘,忙道:“等一等!”
老者抬头,看了看台上的仪琳,浓眉一皱,哼道:“怎么,小师太还不服气么?!”
仪琳摇头,沉静地笑了笑:“老人家的刀极快,能挡住我的棋子,我佩服得很!”
老者傲然一笑,收刀归鞘,眼神间有睥睨之色。
“我再出一指,看看老人家能不能接得住,如何?”仪琳拈起棋子,在身前摆了摆,诚恳地问道。
老者脸色一变,眼中精芒闪烁,摇头:“你的暗器手法高明得很,老夫也甚是佩服。”
说罢,他转头看向四周,刀刃般的目光一扫:“老夫乃是西域之人,对中原仰慕已久,东度来此,是要见识一番中原的武功!”
众人恍然,怪不得他容貌异样,原来并非中原之人!
有人不悦地望他,心想此人定是来者不善,若是不然,岂能在这般大典的场合出言挑战?!
有人脸带讽笑,化外之民,便是不懂礼节。即使挑战,也需得递上拜帖,岂能这般打上门来?!
如今是恒山派的新任掌门继位大典,他这般挑战,不是扫了恒山派的颜面,恒山派若不严惩他,岂不威风尽失,还怎么镇得住天下间蠢蠢欲动之人?!
“你莫不就是那个金刀客?!”忽然有人失声惊叫。
老者傲然点头:“不错,老夫人称金刀客,端木柴是也!”
众人顿时“嗡”的一下,大声议论起来。
金刀客端木柴,如今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近半年来,他挑战了无数的高手,自西向东,近有五十几个高手败于他刀下。
据说,他刀光如金电,出鞘之时,宛如金光万道,刺人双眼,且运刀极快,人们仅是一眨眼睛,刀已上身。
更可怕的是,这个端木柴出招狠辣,与人相斗,无一幸免,皆会负伤,而且,大多数是伤在了手腕位置,终生无法再拿刀剑。
如此行径,自然惹得武林群雄恼怒不已,不少人上前拦截他,挑战他,却无一是对手。
江南云也听说了此人,只是懒得理会。武林之中,卧虎藏龙,总会有奇人异士看不惯他,出手惩治。
却不想,这个端木柴乃是西域第一刀客,刀法玄妙,不少隐逸高手出头挑战,也仍无对手。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