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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开了十多年的店了。”
“好,你带我去见他!”
“见他?”林麻子倏的抬起了头,“夫人现在要去见他?”
林诗音点点头,目光坚定,不容怀疑,盯着惊愕不已的林麻子,沉声道:“是!现在!立刻!马上!”
第十四章
孙驼子开始发愁了。
本来他的店就小,加上最近将近年关,酒的储量本就有限。谁知,那位平时一向深居简出的客人,居然也有来看他的朋友,而且两个人还半夜三更那么好兴致的拼起了酒!
他本以为那个老人一定会很快败下阵来,可惜,他好像看错了。
几大坛酒下去之后,好像青年人已经先败了一样,居然不住的叹气,一句话也不多说,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似的。
事实上,孙驼子也慢慢发现,两个人也不太像是朋友。他们拼的只是酒。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
“你是要认输了?”老人笑盈盈的问道。
青年无力笑道:“前辈果然好酒量。”
老人道:“我早说过,我这辈子,和人拼了无数次酒,只输给过一个人,而且输的心甘情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输吗?”
青年笑笑,摇摇头。
“因为我轻敌。”老人目光如炬,盯着已然有些不支的青年道,“我以为我打败了洛阳城无敌手,就一定不会输给别人。岂料,总有一些人,比你想象中还要强。那些人未必会名震八方,却恰恰是你的对手。你说,这事,怪不怪?”
青年笑道:“不怪。世上总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
老人笑,“正因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人的欲望才是无止境的。一旦到达顶峰,任何人都会觉得空虚无聊,所以,这个世界,并没存在真正的顶峰。就算战胜了别人,却还有一个更大的敌人,那就是自己!你说,是不是?”
青年点头,“是。”
老人满意的笑笑,突然转头对孙驼子道:“店家,你说是不是?”
孙驼子马上陪笑道:“是。老先生句句玄机,大含智慧,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老人仰天哈哈大笑,“你这个店家倒是会拍马屁!”
孙驼子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老人突然敛了笑容,冷哼了声,“每个拍马屁的人都会这么回答!”
孙驼子这次不再回答,只能赔笑。主顾的话永远是正确的,这个简单的道理他当然很懂。
老人站起身,长叹一声,道:“你这店家不仅酒少,真话少,连耳力也这么差!有人在店门口等着进店,你却在这里做些没用的事,怪不得你生意总是做不大!”
孙驼子哭笑不得。只得点头应道:“老先生教训的是。只是我怎么没听见这敲门声?”
青年笑了笑,道:“是有人。想必是你的生意上门了。”
孙驼子一听,好像眼睛也亮了几分,仔细侧耳听了听,果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老人的眼睛眨了两下,顽童一般的盯着青年的眼睛,笑道:“你输了,所以就要认赌服输!先睡一觉,从明天开始要做的事会让你连喝酒的时间都没有!”
青年无奈的叹口气,“这是自然!愿赌服输!”
说完,“嘭”的一声,头重重的跌到桌面上。许是跌的太重了,他又迷迷糊糊的伸出不怎么稳的左手臂,垫在了额头之下。
整个人瘫软无力,和醉到不省人事的酒鬼并没什么两样。
孙驼子只是转了个身整理地面上凌乱的酒坛的工夫,再回头时,竟然发现那个老人竟凭空消失了。除了那个醉倒的客人之外,店里连只鬼都没有!
他揉揉眼,再看。还是没人。
“八成,真的见鬼了!”他嘟嘟囔囔着,踱步走过去开门。
因为,这叩门的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刚开始几下还有点礼貌,后面就几乎是砸门了。他再不赶着去开门,恐怕这扇薄门就要碎成木片了。
门开了。孙驼子也怔住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天的怪事还真多!
“愣什么呢?”林麻子显然很不满意孙驼子盯着林诗音的诧异眼神,“我们夫人想找一个人,快去带路!”
孙驼子马上回神,冲林诗音笑道:“夫人想要找谁?小店里只有一位客人,现在还醉倒了。看那落拓的样子,也不像是夫人要找的人。”
林麻子没有耐心和他绕弯子,话也简单直接,“就找那个客人!他在哪里?!”
孙驼子只有伸手一指,指向早已像个醉猫一样浑然没有知觉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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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诗音走近那张桌子。
满地的空坛子,刺鼻的劣质酒气,熏得她浑身难受。
她蹙眉掩鼻,毫不掩饰。
林麻子看清楚此人轮廓之后,脸色陡然一变。然而他毕竟曾经是堂堂兴云庄的大管家,不露声色的本事还是学到了几分的。见林诗音盯着这个人一直看,他马上又大声问孙驼子道:“这就是你的那个客人?!”
“是。”孙驼子点头哈腰,那驼背更加明显,着实不怎么赏心悦目。
林诗音当然记得,这孙驼子应该就是孙小红的二叔,天机老人的儿子。可如此卑微的模样,实在很难将这三个人联系在一起,也只能佩服孙驼子隐藏的够深,是个极会演戏的人。
那么,眼前这个穿着深蓝色破旧长衫的醉鬼难不成就是李寻欢?
他的脸压在手臂上,以致她看不到他的相貌。而这通身落拓的打扮,任谁也想不到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曾经家财万贯的李探花,李寻欢。
李寻欢会醉倒吗?她很怀疑。就算他真的醉倒,她也必须把他给叫醒。
“掌柜的,既然你的客人这么冷的天醉倒了,你是不是应该把他给扶到房间里去?万一病了,死了,这责任你担当的起么?”林诗音突然开口,声音不冷不热,不温不火。
孙驼子连忙上前,陪笑道:“是,夫人说的是,小的正要抬这位客官回去”
正要动手,林诗音却冲旁边明显有些呆愣的林麻子道:“不必麻烦。林麻子,你来。掌柜的,劳烦您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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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是小店最后面的一间,狭小而阴冷。一床一椅之外,并无其他家具,简单的仿佛是专门给苦行僧准备的禁闭室。
床上也很简单,一条不怎么新的棉被,看起来硬梆梆的。床头放着一只破旧的酒囊。
林诗音真的很难想象,在这样的冬季,在这样滴水成冰的深夜,一条破棉被真的能有什么作用。放着偌大的家业不要,却偏偏逼迫自己过这种苦日子,真不知道这个人的大脑是怎么构造的。有些牺牲明明可以不必做,却非要去做,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林麻子把人放在小而硬的木板床上,并拉过了他的薄被,帮他搭上。
酒鬼仰面而卧。这次,林诗音总算见到了他的面貌。
他的面容算的上斯文秀气,可归为英俊一类。因为醉酒,他的双颊有着微微的酡红,而双唇却是苍白的。他的鼻梁很挺,可能是因为这一点,才让这张脸看起来立体了不少。他的眉目很俊朗。他应该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只不过现在紧紧的闭着,不能定论。但他的睫毛毫无疑问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很长,却不娘气。放在这样一双紧闭的眼睛上,最最合适。
林诗音看的有点发愣。
这张脸,仿佛有着某种奇特的魔力,让自己硬是挪不开眼去。似曾相识的错觉,让她一阵阵迷惑。——好像,穿越之时所做的梦里,那个俊美的少年,那个拉着红衣少女的手一起堆雪人的少年,正是这般模样。
单单是看着这张脸,她就发觉自己的心莫名的开始跳的厉害。
她敢保证,这不是自己的主观行为。
她长吐了一口气,命令自己冷静。
身体虽不是自己的,可这灵魂已然换了一个人。她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如果说非得有关系,也是因为他的飞刀又给自己带来了灾难。
飞刀是杀人的。以杀止杀,从来都是谬论。飞刀带不来和平,只能带来灾难和仇恨。
他看起来睡得很沉,呼吸平稳,很重。
“你先出去。”林诗音轻声对林麻子道。
“这夫人”林麻子显然很犹豫。他当然认识眼前这个人,也知道他和自己主人的恩恩怨怨,所以,他更加觉得为难。
“你出去!”这一次,林诗音是命令,而不是吩咐。
林麻子只好低下头,默默的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林诗音这才弯腰拿起了他床头酒囊边压着的一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