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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背脊一耸,装糊涂道:“这又关烛龙什么事了?”一次不打自招是我疏忽,第二次要是再闹出不打自招的笑话那就纯是智商问题鸟。
菱纱美眉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小己庚你好没良心。”
老子捂着心口默默叹气,这阵子怎么谁都统一口径抓着这句“己庚你没良心”不放呢,难道老子真该跑趟兜率宫朝太上老君要颗仙丹好好补补良心了?
御剑这种交通方式取的是直线距离,既不存在航班延误,也没有交通堵塞的问题。从封神陵向西,几句话的工夫已经飞出了嘉峪关,脚底下黄沙莽苍,九曲黄河蜿蜒一线。老子被菱纱美眉在“没有良心”的批判史上又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一直都没好意思说话,盯着千里昏黄看了半晌,忍不住问:“你们回去,先看梦璃?”
菱纱美眉点头道:“是啊,虽说梦璃是妖,可孤身跑进幻暝界,我们总是担心。”看了前面紫英一眼,轻声道:“其实小紫英也不放心——前一次他和野人在居巢国吵了一架,也是因为人和妖的分别。眼下他心里说不定有多乱呢,唉,可惜野人是个大笨蛋。”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自盘算:等到琼华一落脚,最好兵分两路,天河他们进幻暝界找梦璃走剧情,我和天青就抄近路去跟玄霄讲条件——只希望这些年我家云老大挤兑玄霄的本事还没退化,不然后来琼华飞升要真引出天帝老儿的干涉,事情就大条了。
飞临昆仑山脉,虚空中用仙眼便能隐隐看出幻暝界周围空间扭曲的淡紫色雾气,范围大得可以,几乎笼罩了半片天空,边缘模糊,着实似梦似幻。这幻暝界其实便是千百年前空间异动生成的灵界之一,更出名的比如仙灵岛、里蜀山、新仙界也大多产生在那个时候。我记得烛龙跟我提过,当初为了打通里蜀山妖界和人间的通路,西王母特地朝他要了七片龙鳞,与一根发簪镇住地基,上面玲珑十一层,便是蜀山镇派的锁妖塔。
忽然想起来,这死长虫还有一片龙鳞落在我手上。
那啥,扔了可惜,留着吧。
五十三、同床共枕的情谊
琼华派十几年不见还是老样子,剑舞坪一色弟子房参差落错,当年老子的小单间已经住了别人。老子一行五个人在剑舞坪降落下来,紫英天河菱纱告了辞直接就往卷云台的方向赶,天青望着当年他跟玄霄东北角上的居室发了会儿呆,忽然笑了笑,问我:“小庚,眼下师兄的所在,你探得出来么?”
其实这句话也不用他问,自打一落地老子已经把琼华派翻来覆去扫描了好几遍,别说玄霄,连玄霄的毛也没逮着半根——眼下这位老兄分明已经迈出了从面瘫向躁狂抑郁性神经病飞跃的关键一步,用医疗术语来解释就是正处于中枢去甲肾上腺素能系统功能异常的边沿,在很大的程度上完成了“由人成魔”这个学术难题的具象化解释,满山遍野的凶风卷进羲和剑暴烈的火灵里,不但盖过了望舒的寒气,连幻暝界肆虐的妖风都没他来得猛烈。
老子对神魔妖鬼各种气息的分辨追踪最不拿手,被幻暝界的妖风扰得直犯糊涂,只觉四面八方都翻腾着似魔非魔的煞气,心里一慌,更是丝毫抓不住头绪——也亏得如今练出了凤凰的劫火,老子也算跻身于全属性攻击的伟大行列,铺天盖地的阳炎中勉强稳住了阵脚,半晌,摇头答道:“周围灵力太乱,怕是不成。”
天青“嗯”的一声,倒没多大失望的样子,道:“大不了一处一处的找罢,这些年琼华像是没怎么变过,地形你我都熟。”
他这话说得平平淡淡,一双眼睛却不看人,转身就走。我本来以为他还得着个急抓个狂啥的,劝解的台词都预备好了,没成想他小子居然如此蛋腚,呆了一下反而害起怕来,一把揪住他:“你先等等!玄霄正疯着呢,你非赶他丧心病狂的时候摸老虎屁股去?你也要疯啊?”
天青一笑,挥手道:“说什么疯不疯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盯着卷云台方向一片青红的妖光,停了停,又道:“师兄正发着疯,这我也明白。十九年前幻暝界还是全盛,左近的杀气都没有这会儿的一半猛烈小庚,船上你说师兄要成魔,我还盼你这孩子傻乎乎的说话没准儿,只怕是记错了呵,没想到是真的。”腿脚一动,竟是还想过去找人。
老子这下是真急了:“——你他妈才傻!他入了魔、他是魔!”
天青又一笑,道:“魔就魔罢,等了这么多年,老子还在乎他这个?”
他这笑静得如同闲来无事跟老子扯淡,眉眼疏朗,笑意疏朗,天不怕、地不怕,那是当真一分一毫都不在乎了。我估计当时我瞪他也就跟瞪个怪物差不多,瞪到后来他也忍不住了,看着我直笑,问:“小庚,嘿,你傻啦?”
老子仍是问他:“你想好了?他可是个魔。”问到后来眼眶涩得难受,嗓子也哑了。
这句话其实很多很多很多年前老子就想问,那时候神树枝叶摩挲,南天门太阳光直射下来,扎得人眼也睁不开。
从春秋战国憋到南北朝末年,秦汉三国东西晋,天知道这句话老子究竟憋了多久。
没想到当初问不出口的,如今却问了天青。
天青摇了摇头,道:“说过了,我不在乎这个。”
老子嘴里发干,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垂死挣扎道:“你、你不是喜欢夙玉么?别说不是——我记着、我记着你那时候为夙玉没少让玄霄追着打”
这句话毕竟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因为有那么一刹那,天青的脸色果然就有些不对劲——可惜丫变脸太快,只一变就又笑起来,笑到后来直让老子以为是我自己错觉了,却见他边笑边道:“罢了罢了,罢了罢了,也就老子这么个傻哥哥,才有你这么个傻兄弟,两个傻子凑一堆,谁也笑话不了谁”
老子让他笑得炸了一溜毛,心说谁也笑话不了谁你他妈还笑,笑屁笑啊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便听他道:“老子也傻,奈何桥上十几年,总算才想清楚了——小庚,你不明白,自己骗自己其实比谁骗自己都高明得多,有时候眼睛里看的未必就是心里想的。这道理连夙玉都明白,只从前我自己看不透罢了。”
老子心里“咯噔”一声,彻底傻了,眼睁睁看他俯身从地下掐起截草叶,就像二十多年前和玄霄练剑休息时一样,只掸了掸浮灰,便漫不经心的叼在嘴里。
找玄霄的路上竟没碰见什么琼华弟子,应该是攻打幻暝界时间紧任务重,各方弟子都抽调在别处,想想便也没什么稀奇,倒更方便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河他们又打起了遭遇战,妖风越吹越凛冽,风里一股形容不上的香气似曾相识,仿佛以前顶着婵幽女神他们北上不周,三只小梦貘身上恍恍惚惚也就是这么个味道。
天河紫英菱纱美眉三个眼下完全不用担心,一来梦璃女神还在里头罩着,二来主角模板坚不可摧,谁敢找茬谁倒霉——倒是老子和天青这一路凄惨的很,新仇旧怨+摆平最终BOSS+打酱油模板,就算再加一个独立团的人马都未必扛得下来。作弊器这玩意儿平时也就用来给自己打打气充充大尾巴灰太狼,动起真格的哪就这么好开。
按照作弊器原理我们俩绕道思反谷,踹开当年的隐藏地图,一路狼烟直扑禁地。思返谷有密道这件事当年只有我、天青、玄霄和紫萱妹妹四个人清楚,后世弟子明显没有我们黑风双煞蜗居思返谷时的强大探索精神,这去处也就再没别人发现,偌大的山洞落差两三米,走不多远便是当年的存放望舒剑的冰室。
那啥,玄霄童鞋破冰而出,说实话工程量还是相当惊人的。
老子哆哆嗦嗦搓着胳膊蹦过大大小小一地碎冰,回头招呼天青:“快走啊,你不是要见玄霄么?这儿没有肯定就在前面了!”其实后面那句话纯粹口胡,都到这儿了还没见人来逮我们,不用想禁地已经没人了。
天青也知道我诓他,立在冰碴子中间动都没动,一张脸被满地冰蓝的霜雪映得格外清冷,连带杏仁眼却出奇的黑。我又叫他一声,见他只是傻站着不答话,急得吱吱挠墙——老子咽了“晚了就来不及了”是因为这句话太煽情外加兆头不咋地,你小子可不能因为老子不说心里就没数啊!
好在天青还对得起他“人精”的公众印象,楞不多久就晃过神来,纵了两纵跳出冰碴圈子,向我道:“走吧”话音甫落,猛然间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