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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豫无言以对,夕菡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我到只希望她能嫁个普通人,但是,我也知道,这个女儿,若没有权力,必定会活得不甚自在吧。”
三人又陷入了沉思,这会儿酒也喝完了,萧衍他们买了下酒菜回来,夕菡正奇怪,以衍儿的性格,必定要在外面疯个好一会儿,说让他们出去,无非是想支开他们,说些小孩子们不能听的话罢了。
萧衍见酒喝完了,笑嘻嘻的对店家说道:“掌柜的,再来一坛酒,我要陪我师叔祖,好好儿的喝一杯!”
掌柜的会意,连忙又进去搬酒来。
邢明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不可置信的指着这毛头孩子说道:“你?你也跟我喝酒?”
萧豫笑道:“你可别小看我这个儿子,他的酒量,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邢明哼了一声,道:“那我到要看看,掌柜的,拿酒来!”
掌柜的早已搬出来一坛子酒,放在桌子上,萧衍站起身,抱起酒坛子,对着邢明的碗里就倒,边倒边说:“师叔祖,您先请。”
邢明见他爽快,端起酒碗,“咕咚”一声全饮尽了,萧衍再倒,说:“师叔祖,您再请!”
邢明瞪着眼说道:“你怎么不喝,光叫我喝呀?”
萧衍嘻嘻笑道:“师叔祖,您是我母后的长辈,那就是我的长长辈,当然得先敬您三碗,容后我再喝。”
邢明只当这小孩子怕了,当下哈哈一笑,又连饮了两碗,喝完之后,就一直看着萧衍,看他如何。
萧衍看着自己的酒碗,又看着邢明,再看看酒坛子,虽不说话,脸上却漾着笑意,默念道:“五,四,三,二”
邢明叫道:“小鬼,你在数”还没说完,竟然一头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夕菡和萧豫都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邢明确实只是睡着了,萧豫查看了酒碗,和夕菡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瞪着萧衍。
萧衍却笑嘻嘻的说道:“那老板说的错儿,果然是三碗就倒,嘿嘿”冷不防头上挨了一记,他痛的哇哇直叫,看着打他的母亲,嚷道:“母亲,您干嘛打我?”
夕菡瞪着他说:“这是谁教你的?竟学会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法,在人碗里下药!”
萧衍一边摸着头一边说道:“您不是说,这是个难缠的家伙吗?我帮您摆平了,您该谢谢我才是,怎么还打我呀?”
夕菡气结,又想揍他,萧豫忙拦住,说道:“罢了,我看衍儿也不是存心害人,这样也好,免得以后麻烦。”随即又对掌柜的说道:“麻烦你帮我们照顾这位朋友,他喝多了,等他醒来,不必告知他我们去了哪儿。”遂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他。
掌柜的说道:“萧大爷放心,小的会照顾好您的朋友的,这钱就不必了”
萧豫硬塞到他手里,笑道:“我这位朋友脾气不好,恐怕醒来会迁怒于你,若是打烂了什么东西,这点钱,就当赔偿。”
掌柜的一下子愣在那里,萧豫立刻携了夕菡和孩子们离开了。
不知何时,外面下去了蒙蒙细雨,青石板路上愈发显得湿滑,雨水飘洒而下,两边低矮的屋檐上,缓缓滴落下雨点。在这幽深的小巷中,溅起层层水雾,迷了人眼,看不清前方的路。
“父亲,母亲,咱们这是去哪儿啊?”男孩子问。
“去江南,一个很美,很富裕的地方。”母亲答道。
“咱们去那儿做什么?”小男孩又问。
“管他做什么,有好吃的好玩儿的就行。反正那位师叔祖得三天之后才醒呢,咱们有的是时间!”另一个男孩说道,冷不防头上又挨了一记,却不甚痛,“母亲,您怎么又打我?”
“去见你们的姨娘,还有表哥和表妹。”母亲并不理睬他,淡淡的说道。
三天之后,邢明终于睡醒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房子里,门窗紧闭,他爬起来,感到头还是有点儿晕,口干舌燥的,桌上放着一个水壶,他端起来,灌了整整一壶,才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径直推开门,外面的光线很刺眼,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的景物。
依旧是那家小酒馆,但是不好!
“掌柜的,他们人呢?”他果然很暴戾的揪着掌柜的衣领,怒问道。
“他们他们”掌柜的不敢回答。
邢明丢开他,冲到门口,望着缝隙一样的天空,嘶吼道:“萧豫,沈夕菡!你们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们!”
这时候,小伙计很不识趣的说了一句:“没用的客官,他们都走了三天了。”
“什么!”邢明大怒,一掌拍在门框上,门框顿时碎了,他深吸一口气,提起轻功飞奔了出去。
三天?怎么会昏睡三天?
这个小鬼头!萧豫,你教养的好儿子!
“阿嚏!”运河上的一条大船里,躺着两个小孩,大一点的在睡梦中,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摸摸鼻子,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一句,“又是谁在背后骂我?”然后继续睡了。
夕菡轻轻一笑,帮他掖好被子,转身看到萧豫正盯着她,面上一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
运河风光旖旎,两岸都是如画景色,河上川流不息的驶过来来往往的商船和游船,所以他们这艘船并不显得突出,船上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和一个忠厚老实的船夫。
萧豫从夕菡身后拥住她,在她耳垂上落下轻轻一吻。
夕菡轻笑着别过头,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没个正经。”
萧豫亦笑道:“那怎么算个正经?夫人教教我。”
夕菡只含笑不语,忽闻身后又鸽子的叫声,两人诧异的回头,果真见邢明那只雪鸽落在船上呢。
“这回看来,邢明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咱们了。”夕菡走过去,抓起雪鸽,笑道。
“可见咱们衍儿有多聪明,你还时常怪我教的不好呢。”萧豫笑着说。
夕菡抚摸着雪鸽,看着它的瞳仁,忽然觉得头有点儿疼,脑海中有一丝凌乱的画面闪过。
“稚儿,你怎么了?”萧豫见她脸色不对,慌忙上前来扶。
“没什么,大概是有点儿晕船。”记忆随即消散,她勉强笑了笑。
“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会儿。”萧豫搀扶着她,慢慢走进船舱里。
故友重逢(三)
上元二年秋,江南赵府。
赵府还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只是多了几个调皮的孩子,几个孩子在一处玩耍,从长廊到院子的假山上,从池塘到墙角的树下。
满地堆积着落叶,踩上去发出“哗哗”的响声,奴仆们对这么树叶,根本就来不及打扫,刚扫过一片,树上又会落下一片来。
人常说岁月催人老,果不其然。
院子里种了几棵合欢树,粉扇一样的花早就没了,如今连叶子也离开了树枝,碎了一地的金黄。
合欢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便是萧豫,另一个,便是身怀六甲的夕菡,两人站在树下,不知在说些什么,只零星听到“衍儿”二字。想必,他们又在为这孩子操心了。
只听萧豫说道:“你如今怀着身孕,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过几日是你的生辰,夕颜和飞扬正极力操办着,就是想让你过的开开心心的,若还为这事愁眉苦脸,他们岂不是要多心?”
夕菡皱眉,叹道:“我怎能够不操心?他是我的儿子,我素来知道他的脾性,你仔细想想,这些日子,总太古怪了,白天睡大觉,半夜三更寻不到他的人,你说,他该不会去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吧?”
萧豫连忙宽慰道:“不会的,你也太胡思乱想了,他是咱们的儿子,又是堂堂的临淄王,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这样,今儿晚上,我找他好好谈一谈,问问他这些日子到底在做些什么,可好?”
夕菡却摇头说道:“我看这法子没用,他虽面上嘻嘻哈哈,但心思细着呢,又鬼灵精,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套出他的话来的。”
“那你说如何?”
夕菡细想了一下,附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萧豫孤疑道:“这样好吗?”
夕菡说道:“就这样最好。”
萧豫沉思了半晌,便也点点头。
这时,夕颜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大声道:“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怎么还说悄悄话儿呢?”
两人相视笑了笑,看向夕颜,夕颜虽比夕菡年长几岁,但看上去却比夕菡更要年轻许多,想必她诞下两个孩子之后,又继续修炼起了驻颜术。
她的孩子一个叫平原,一个叫倩儿,此时正和萧恩玩的起劲儿呢!萧恩那孩子平时对谁都很客气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