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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珍听着,渐渐有些明白过来了。没错,阿罗说的对,一旦坐上了那个位子,那就和常人不一样了,他不再是自己的弟弟,自己也不再是他的姐姐。
他们的关系,仅仅局限于两国的皇帝和皇后。
其实,在她被绑架至塞外,而绑架者却没有得到萧毅的制裁的时候,她就该明白的,只是她固执的以为,他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所以永远都不会是敌人。
“阿罗,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一珍宽慰而苦涩的一笑。
“奴婢不敢当。”阿罗退到一边,又说道:“娘娘,庾公子今晚就要离京了,您要不要”
“要,当然要,帮我准备一下,本宫去送送他。”
怀苏和宰相一起被流放,而文渊因为治水有功,仍然留在宫中,接替怀苏的位置,当上了皇帝身边的亲卫。
傍晚时分,天空中的云霞红彤彤的,染满了古道上两边的青草,亦写满了落寞。
古道上一辆马车,四个军人护送着。虽然犯人是不可以用马车的,但是岭南路途遥远,宰相又忽然病了。
皇帝特别赐了这两马车,让他们感到皇恩浩荡。
“怀苏,走吧!”宰相的声音嘶哑,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她不会来了。”
“再等一会儿吧,老爷,公子,她说她一定会来的。”文渊有些焦急的看着皇宫那边,今晚有宴会,但皇后明明答应了会来,他先来送他们,待会儿再和皇后一起回去。
远远的,那边驶来一辆马车,文渊开心的奔跑过去,怀苏的眼中亦显示出释然。
“娘娘,”文渊打开帘子,搀扶着皇后下来,跟着皇后来的只有阿罗一人。
“文渊,兰儿在宫中帮忙呢,好歹你反正不走,这么一会儿不见,应该没问题吧?”皇后穿着便装,好像一名普通的妇人,笑着说。
“娘娘说什么呢,公子就在那边,请。”文渊不习惯她的说笑,做了一个相请的动作。
一珍看向那边,看着怀苏,慢慢走过去。
待到走近他身边,两人却相对无言,许久,晚风吹过,怀苏的发丝有些凌乱的飞舞。
蛙鸣声夹杂着宰相的咳嗽声,离别的情绪有些许怪异。
一珍亲手将怀苏的乱发挂在耳后,微微的笑着,仿佛又想起了以往的那些夏天,他们在郊外,在湖边,甚至在勤政殿,一起度过的无数个寂寞的日子。
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有心意相通一般的默契。
怀苏握住她的手,有种想揽她在怀的冲动,却最终,没有这样做。
“我会等你回来。”一珍轻启朱唇,吐出这几个字。
怀苏苦笑:“我们还会见面吗?”
“会,”一珍提高了声调,不仅是在对他说,也是在对马车里的宰相说,“我说,你们一定会回来,我们一定会见面。”
宰相并没有探出头,却传来了他的声音:“皇后娘娘既然这么有把握,那老臣就留着这条命不死,等待皇后娘娘有朝一日,将我们父子俩迎回朝。”
“好,本宫一定做到!”一珍爽朗的回答,然后对怀苏报以微笑。
“相爷,公子,该上路了。”护送他们的都是皇后挑选出来的人,以前也是和文渊一起的,所以不会为难他们。
怀苏点点头,心中万般不舍。一珍艰难的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滞涩的摇晃两下,算是告别。怀苏苦笑,亦摇晃两下手掌,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得以转身踏上马车。
一珍立刻回头,坚决的登上自己的马车,文渊有些不忍,但他也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更难受。
于是,他一晃马鞭,掉转马头,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透过马车一边的窗帘子,一珍仿佛仍能看到怀苏的影子,禁不住,流下两滴清泪。
奸计(一)
刚回宫换好衣服,那边李德全就来催促着,说道:“娘娘快着些,皇上可等着呢!”
一珍穿着低胸束腰宽袖长裙,大红色的上衣,滚金边的袖子,里面是绣着金色牡丹的儒衣,蓝色的腰带上,绣着祥云图案,下摆如鱼尾一样四散开去,拖在地上形成很大的一朵花。她披上水色缀银片的披帛,发出悦耳的响声。又戴上金丝网状点缀着的璎珞,两边各插上两支镶着红宝石的金簪。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缓缓说道:“那就让他等着吧!他那么多妃嫔,何须只等我一人?”
李德全急的抓耳挠腮,只好陪着笑说道:“瞧娘娘您说的,您是后宫之主,皇上不等您,那还能等谁呢?”
一珍冷冷一笑,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上回给你的治风湿的膏药,你用着可好?那么大年纪了,以后别往雨地里跑,到劳烦我来给你寻药。”
前些时候下了那么久的雨,李德全可被折磨惨了,幸好有皇后不知从哪里寻来的膏药给他贴了几副,果然很有效果,他不仅又感动了老半天。
有时候,要收买一个人,无需过多的金钱财帛,人情,往往是最能让人铭记于心的。
好似这膏药,其实皇后并未花多少心思,只是在李德全看来,堂堂一个皇后主子还记挂着他这奴才,他能不感激涕零么?
李德全讪笑着说:“是是是,这宫里,也就皇后主子您还记挂着奴才,奴才感激不尽呐!”
一珍瞥了他一眼,说道:“别耍贫嘴了,告诉皇上去,我马上就到。”
李德全打了个千儿,嬉笑道:“是,奴才遵旨。”说着,就赶紧到西苑去知会。
一珍回头对下人们说:“采叶,阿罗,你们跟着我去吧,福娘要照顾小皇子,就不必跟着了。兰儿,你去看看文渊,宽慰着他些!想必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宰相和怀苏都走了,唯有他留下去吧!”
兰儿感激的点点头,答应了是,眼见着一珍要走,慌忙上前,弯下腰很仔细的帮她整理了一下裙摆,笑道:“娘娘,这裙摆这么好看,可千万别弄皱了。”
一珍冲她笑笑,由阿罗搀扶着走了出去。
一群人簇拥着皇后款款来到湘西苑,皇帝和众嫔妃都在等着了,邢风见她来了,站起身去迎接她,一珍象征性的伸出手,两人一起回到座位,众嫔妃纷纷跪拜行礼。邢风和一珍对视一眼,淡淡一笑,示意众人平身。
因倒相而引起的帝后不和的消息,就被这么被皇帝的一起身,一牵手,而轻轻化去了。于是,史官们立刻记下:帝后同心协力铲除庾相一党,并在湘西苑设宴庆祝,感情至深,实乃大梁国之福。
坐定之后,一珍扫视一眼众人,发现左下首的位子是空的,不悦的问道:“贵妃怎么还没来呢?难道要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个吗?”
邢风歉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稍安勿躁,朕已经命人去请了,先头若怡说身子不好,想必是肚子闹的厉害。”
一珍冷笑道:“既然这么不舒服,就不要乱跑乱跳了,李德全,去告诉安贵妃,让她在宫中安心养胎,不必来凑热闹了!”
李德全愣住,支支吾吾的看着皇帝。
邢风见一珍动气,也不好说什么,冲李德全使了个眼色,喝道:“还不快去!皇后体恤贵妃的身子呢!”
李德全两边受气,忙脚不沾地儿的跑了。
如此,宴会就算开始了。参加的人无非就是后宫的嫔妃,也有今次提拔上来的秀女。水灵灵和何甜儿看到皇后当众斥责贵妃,而皇帝听之任之,她们却被吓得噤若寒蝉,只知道低头看着桌面。贤妃和淑妃都见怪不怪似的端坐着,惠妃得意的舒展了一下身子,她是皇后的人,皇后得势,就代表她得势。
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那个名叫吴巧玉的秀女,先是很受惠妃的器重,可是后来不知怎的却被冷落,渐渐的,惠妃根本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她自己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整日以泪洗面,最后竟然病倒了。其余小主原先都巴结她,可是一看她不得宠,都纷纷疏远起来,就连伺候的奴才也给她脸色看。这一下,她更是病上加病,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后宫中这样的事例多的是,此名女子不过是因为一件衣服和惠妃重了,就受到惠妃如此打压,要一直在宫中凄冷度日,很可能性命不保,实在可怜。
不过,眼前这些端坐着的女人们,虽然个个表面光鲜,实则又有多少是真正开心幸福的人呢?
觥筹交错一番,歌舞升平,众人沉醉在这美妙的夜晚中,却不知,此时已有人魂归西去。
“娘娘”小连子阴沉着脸,站在一珍身后,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一珍闻之脸色大变,但随即镇定下来,抚摸了一下额头,对邢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