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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着办吧。”邢风淡淡的说了句,“后宫的事还是皇后多操心,朕就不干预了,皇后喜欢哪位,就留下哪位来,反正以后和皇后你做姐妹才是。”
我听了气结,这个邢风,我在这后宫守活寡就算了,听那口气,难道也要让别人跟着守吗?正打算反唇相讥,谁知邢风已然站起身来,挽着若怡的手说道:“朕还要和贵妃去看看皇长子,不奉陪了。”
“恭送皇上!”众人屈膝行礼,而我怒目远送!
不过这一下,我算是有头绪了,该选哪些人伺候皇帝,过几天就见分晓。安若怡,我从来都不相信,在我的眼皮底下,后宫里有人能够长宠不衰!
花朝(三)
“皇上有旨,宣周氏进宫侍君,立为贤妃”
“皇上有旨,宣陆氏进宫侍君,立为惠妃”
“皇上有旨,宣谭氏进宫侍君,立为淑妃”
“皇上有旨,宣冯氏进宫侍君,立为昭仪”
虽然旨意是皇帝下的,但却是我的意思,邢风在这些问题上,大都不怎么管,所以我直接让中书省拟旨,再放到邢风面前,让他过目之后盖个印儿就行了。
原本众人都会以为我既然选中四人,那这四人便能占尽四妃之位,但惟独冯氏只落得昭仪。其实并不是我对她有何成见,只是四妃中的德妃之位,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占上的,只因我母亲为后之前,就被封为德妃,这世上,除了我母亲之外,没有人能胜任这个“德”字。
所以,我只好将冯氏封为昭仪,虽说排不上四妃之位,但能位列九嫔之首,也算不错了。
册封仪式就在几天之后举行,那天不仅是个黄道吉日,而且天朗气清,春光明媚,蝴蝶翩翩,落英缤纷。
贵嫔及以上的妃子在宫中才算是正经的高贵位分,需祭告太庙,授金册、金印,而正一品四妃的金印则称之为“金宝”。只是太庙只在祭天、册后和重大的节庆才开启。平日妃嫔册封,只在宫中的太庙祠祭告略作象征即可。
四人跪于太庙祠内祭告,宫仪念过四六骈文的贺词,册封礼正副史户部尚书和门下侍郎取硃漆镂金、龙凤文的册匣,覆以红罗泥金夹帕,颁下八页金册。然后以锦绶小匣装金印颁下,金印为宝篆文,宽四寸九分,厚一寸二分,金盘鸾纽。
礼毕,她们四人这才到太极殿来拜见我和邢风,邢风身着明黄龙袍,极力端坐,不时用帕子掩住口鼻咳嗽两声,我穿着雪白素锦儒衣,淡黄外袍,上面绣着七彩鸾凤,杏黄披帛从两臂垂下,神色肃穆。等她们见礼之后,我正色道:“尔等四人得天所授,承兆内闱,望尔今后修德自持,和睦宫闱,勤谨奉上,绵延后嗣。”
她四人均叩拜谢恩,然后我笑着让她们起身,回眸看着邢风:“皇上还有什么话要吩咐没有?”
他咳嗽了几下,冷漠的说:“皇后该说的都说了,朕还有什么可说。”
我一笑,略显尴尬,问道:“那这四位妹妹的住所”
他斜睨我一眼,不满道:“这事还需问朕吗?皇后做主便是,皇后不是说只管料理后宫么?”
我一愣,不禁莞尔,原来他还在为那天我不愿到勤政殿议事和我怄气呢!我就纳闷儿了,原也没得罪他,还巴巴的为他找女人!
轻咳一声,我便说道:“原本四妃住处都有所定,贤妃,你就住在玉堂宫、在本宫所住紫宸宫之北,惠妃你就住凌桂宫、在玉堂宫东面,而淑妃你,就住在鼓簧宫吧。你们四宫为主位,不会有人再去。至于冯昭仪你就住在枍诣宫里的丽正殿吧。”
她们四人记住之后退下,我少不得命内务府的人准备物件送去,那三位嫔妃所赠的,都是金屑组文茵一铺,五色同心大结一盘,鸳鸯万金锦一疋,枕前不夜珠一枚,含香绿毛狸藉一铺,龙香握鱼二首,精金筘环四指,若亡绛绡单衣一袭,香文罗手藉三幅,碧玉膏奁一盒。各色时新宫缎各八匹,各色异域进贡小玩意四盒,而对于冯昭仪,我只略少了锦缎和异域玩意儿,其余的都与众人无异。
安排好这些,我免不得问邢风:“今夜算是这四位妹妹的大喜日子,不知皇上想在何处过夜,臣妾也好安排敬事房总管准备一下。”
他漠然道:“朕今日还有奏折没有批完,就不去了吧。”
说完,他就摆驾回勤政殿去了。
我呆呆坐着,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我若和他生气,真是苦了我自己。到现在也该知道他那脾气了,暗自叹了一口气,也回我的紫宸宫去了。
到了晚上,仍是不放心,便不急着卸妆更衣,让人去问了李公公,今晚皇上翻了谁的牌子,结果李公公回话说,皇上果然还在勤政殿批折子。我心中一动,不知安若怡在不在,那传话的小太监加了一句:“安贵妃得知今晚陛下有新宠,已早早睡下了。”
我微微一笑,让人打赏了他,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百花糕放在食盒里,命人捧着,我这就过去勤政殿。
远远的,就听到邢风的咳嗽声,这么多年来,虽说我已听习惯了,每年春秋二季,他总要咳嗽一阵才好。但现在听来,心里仍不免有些发怵。
庾怀苏站在门口,看到我来吃了一惊,行礼过后,他侧身让我进去。
邢风看到我来,似乎有些赌气似的将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推到一旁,然后靠在椅背上喘着气。
“皇上”我微微屈身,算是行过礼了,“皇上若是觉得厌烦,不如先吃点东西吧?”
他懒懒的看着我,“什么东西?”
“百花糕呀。”我笑了笑,“皇上莫不是忘了,前几天花朝节的时候,臣妾说过要做百花糕给皇上吃的,就是将百花花瓣和着糯米一起捣碎了,再蒸着吃。”
“哦,朕想起来了,皇后是说过。”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我亲手夹了一块糕点递到他面前,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咽下去之后又吃了一口,直到我所夹的这一块都吃完了,他才说:“果然很好吃,难怪父皇在的时候就很喜欢吃皇后做的点心,只可惜朕就没这个口福了。”
我笑道:“皇上若是喜欢,臣妾到可以时常做,对了,听说淑妃也很会做点心呢”
“是么?”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淡淡的,沉吟一会儿又说,“皇后是希望朕今晚去宠幸那位淑妃吗?”
我的脸色微变,反驳道:“臣妾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皇上这几年独宠安贵妃,朝廷上已经有人非议,若是皇上再不愿雨露均沾的话,恐怕那些好事之人会将安贵妃比作独霸龙床的红颜祸水了。”
他的脸色也变了,冷笑道:“红颜祸水?这话从皇后口中说出未免太可笑了!天下人都知道,皇后你才是最可怕的红颜祸水所生的女儿吧!”
他说完这些,我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而他更是咳嗽个不停。
李德全连忙上前说道:“皇上,皇上小心龙体呀皇后娘娘,您请先回宫去吧”
我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他到现在还恨着我,就因为我是母后的女儿!但身为文德皇后沈夕菡的女儿,我从未后悔!
嫌隙(一)
(一珍)
自从那日和邢风争吵以来,我们没有再见过面,这话说出去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紫宸宫距离皇帝的寝宫只有那么点的距离,而皇帝却不肯屈尊前往,却要绕道很远,到贵妃的关雎宫去。
新来的四位妃嫔每日都要到我这里来问安,其他三人都还好,只是陆惠妃每日前来,都要向我抱怨,说皇帝从不到她的寝宫去,进宫以来,能得见龙颜的次数真是少的可怜。
她说这些的时候,掩饰不住脸上的怒气,而其他三位却不以为然,除了淑妃脸上有些戚戚焉,贤妃是彻底的不在乎,而冯昭仪依旧那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坐在那儿不吭声。
我心中一动,没错,最该引起皇帝注意的,是她才对。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悲戚的表情,我苦恼着说:“想想也是本宫没用,虽然在皇帝面前提了好几次,让他多往众位妹妹的寝宫中走动,可是唉,你们也见到了,皇帝连我这里也甚少来过,只一味的往”说了一半,我抬起衣袖遮住脸,悄悄擦拭了一下眼角。
采叶慌忙递上帕子来,说道:“娘娘切勿悲伤,凤体要进啊。”
那四人也说让我小心凤体,兰儿在一旁也叹道:“众位主子有所不知,皇上他眼里心中只有安贵妃一个,哪里还容得下旁人,自从皇后娘娘和皇上进言,请皇上雨露均沾,皇上就生了娘娘的气,自此都没有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