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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的时候,雪女们看到我满脸通红,都以为我中暑了,连忙准备帮我解暑,而我只是躲在浴盆里。
这个庾怀苏,还是那么会唐突人!
躲在水里想,我十七岁,在成亲之后第一次听到别人的告白,而那个人却不是我的丈夫,可笑而又可悲的事实。
“哗啦”一声,我冲出水面,大口的喘着气,不,我不需要爱情!我接近他,只是因为他是宰相家的公子,以后对我会有那么一点用处而已!
我要做的是皇后,而不是一个憧憬在爱情里的小女人!
夏秋(二)
傍晚时分,天气异常闷热,大概马上就要下一场大暴雨了,我刚从浴池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福娘立刻为我披上浴巾,浴巾很长,一直垂到我的脚后跟,我光着脚,踏着地板,慢慢走到床边,吃着桌上的冰食。
“公主真是国色天香呀,不施粉黛的样子更美呢!这样好像那句诗‘清水出芙蓉’对吧,公主?”兰儿笑嘻嘻的说。
我看了她一眼,福娘来为我梳头,我接过她手里的桃木梳,自己梳了起来,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桃木梳细细的齿接触到我的发丝,头皮,慢慢的顺着长发滑落下来,水滴也顺着发梢滴落,水珠儿一滴一滴的掉到地板上。我用两根手指夹着发梢,让水滴的更快些,然后将梳子放在一边,又拿起装冰食的小盏,慢慢用匙子舀了吃。
天忽然全部暗了下来,原本闷热的天气已不在,转而刮起了大风。窗外的树木张牙舞爪的乱舞,窗户也被风吹的撞击在墙面上“怦怦”直响,外面的侍女连忙关上窗户,又把纱窗放下,这样我既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又不会被风灌到。这样的风持续了一会儿,渐渐小了些,这才开始出现一丝丝的闪电,闪电过后便是雷鸣,刚开始还在远方,并不是很大声,后来慢慢的逼近,最后那闪电和雷声仿佛就在眼前似的,闪电越来越亮,而雷声也越来越大。
听父皇说,母后很害怕打雷。
而我却一点也不害怕,相反,我觉得很有气势。
母亲害怕的还有下棋,说是费脑子,而我却很喜爱下棋,看那一颗颗黑白棋子在棋盘上厮杀,你来我往,你进我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好惬意哉!
想着这些,我微微的笑了笑,看窗外的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闪电没了,雷声也小了,大雨下了很久才停。
雨停了,我穿上衣服,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享受着这刚刚被洗礼过后的院落,泥土的腥,花草的香,鸟儿的叫声似乎格外欢畅。
雪女拿了条薄被披在我身上,我闭上眼,小睡了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雪女们没有叫醒我,她说我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因为这府里的人都走了,而只有我们这个院子里还有人,并且都是自己人。
我笑笑,说大概是空气很清新的缘故。然后我用了晚膳,比平常多吃了一些,雪女她们就很高兴。
“要是公主能一直这么开心就好了。”雪女感叹道。
“那就让那些令公主不开心的人别出现就好了嘛。”采叶翻了个白眼说。
我看了她一眼,说:“什么叫另我不开心的人?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虽然我的语气轻柔,但还是透漏出威严。
采叶连忙不说话了,小红和阿罗上前撤了桌案,我在院子里随意的走走,这时候才觉得府里有些冷清。
原来我还是喜欢热闹的场面啊,像在齐国皇宫里,所有的人都围着我转一样,看来我真的是太自我为中心了,只能在皇宫那样的地方生存,并且,永远都保持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夏天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了,但是回想起来,和庾怀苏在一起的日子里,大多是开心的,若不是他那么唐突的表白,我也喜欢和他这么呆着。
一直到秋天,我都躲在府里没有出去,一是因为我害怕看到庾怀苏,二是因为梅雨季节里总有下不完的雨,而且那雨淅淅沥沥的,天天都在下,可是天天只下那么一点,真是令人烦心。
原本心情就不好,这样的天气更加让人心里不痛快,所以我整个人都是懒懒的,而刚过了梅雨季他们就从避暑山庄回来了,我免不得要去接驾,真是麻烦的很。
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在接驾的时候看到庾怀苏。
幸好这时候我身上来了月信,所以躲了过去,只等身子耐烦了再到宫中去请安。
岂料我刚一进宫,邢明就将我招进了勤政殿,勤政殿是帝王和大臣商讨国家大事的地方,后宫女眷是不可以进来的,所以我一进来,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大臣们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很不怀好意的盯着我瞧。
“是朕让太子妃来的,以后这地方,恐怕她会常来,各位卿家就不会觉得太奇怪了。”邢明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然后当众递给我一份折子。
诧异的看着他,他让我打开看。
我打开那份折子,首先看到的就是瀚哲王的名字,心里一跳,接着仔细看看,心跳的更厉害了!原来这是有人弹劾赫连云睿在关外拥兵自重,勾结宋国,意图谋反!
夏秋(三)
谋反之罪,是要灭九族的,如果邢明将此事当真,免不了又有一番恶战。
宋国一向和齐国交好,如果此事牵扯到宋国,想必一定和齐国脱不了干系,若因此再生战事,那我这个和亲公主岂不是枉担虚名了吗?
合上奏折,轻轻一笑,邢明盯着,问道:“珍儿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我迎上他的目光,并不谦虚,朗声道:“自古以来,但凡手握兵权的将军在外征战时,这样弹劾的折子不知皇帝会收到多少份呢!”
此时有一位大臣站出列来,说道:“太子妃此言非虚,但瀚哲王拥兵自重,在关外更是蠢蠢欲动,奏折上的事想必并非子虚乌有,皇上,臣以为”
他还没说完,另一位大臣也出来说道:“皇上,太子妃说的对,这样的折子向来数不胜数,若没有实际证据,怎好轻易对瀚哲王有所行动呢?”
他这么一说,别的大臣又不同意了,于是,大臣们分为两派,一派要彻查瀚哲王,调回他的兵权;一派却认为这些都不足为惧,先稳住瀚哲王再说。这样子吵来吵去,邢明也不搭理他们,只是静坐在龙椅上,看他们吵。
我注意到,有一个身着紫色朝服的人并没有参与吵架,而和邢明一样,安安静静的站着,这样气度的人,穿着这样的官服,想必是
“庾相,你来说说,该怎么办呀?”邢明端着茶碗,忽然发问,朝臣们立刻安静下来,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庾宰相,就是那个一直不说的人。
“回皇上,老臣窃以为太子妃所言极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的意见带过,枪头又转到了我手上。
我睨他一眼,还真是个老狐狸呢!
偷眼瞥见邢明诡异的一笑,说道:“既然庾相和珍儿的想法一致,朕甚感欣慰呀!诸位也不必再议了,此事就交给庾相来处理,庾相,你可不要辜负朕的一片苦心呐!”
“老臣遵旨。”
大臣们怏怏的退了,宰相也退了下去,邢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瀚哲王妃就快生产了,你若有空,就去看看。”
我愣住,我和瀚哲王妃并无交情,为何要我去看呢?
初秋的天气还是那么闷热,但当我到了外面,脑袋却异常的清醒。
原来,在勤政殿议事,不是商讨如何对付瀚哲王,而是看宰相对我的态度,看来邢明似乎很满意宰相的态度,而那老狐狸也不傻,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
至于让我去看瀚哲王妃,邢明是要将这件棘手的事交给我了,如果她生下的是个女儿那还好一点,如果是个男孩儿,恐怕我的手上就要沾满鲜血了!
我靠在柱子上,有些轻微的发抖。
对于那些得罪我的人,我会毫不留情的除掉,但是对于一个未出生的婴儿我实在下不了手!
“娘娘,不管怎样,您现在得去看看王妃才是。”阿罗在一旁提醒我,她的语气平淡,带着冷清。
我看了她一眼,右手轻轻的握紧些,深吸一口气,镇定的往瀚哲王妃住的宫殿走去。
自从荣阳夫人死后,这里就鲜有人来慰问,但是皇帝却又下令用最好的太医,最好的饮食起居来伺候她,以致不遭人话柄。
我过去的时候,里面冷冷清清的,走到窗户边的时候,听到瀚哲王妃轻轻的哼着小曲儿,伺候她的侍女看到我,慌忙通报。
瀚哲王妃看到我很吃惊,正欲行礼,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