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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除了心生反意的官员;下头还有一大拨嗷嗷待哺的灾民要赈济;要安抚;要安置,光凭陆嘉一人可不能完全做好。
李睿亲笔写了信,飞鸽传书加八百里加急;由龙牙卫出面;调动了红翎特使送往玉泉山庄交到裴宜的手里。
如今京中有裴宜和荣王二人坐镇;可调动的资源和速度比以往要多要快;大齐军政分开;最后归总在皇帝手中。自古文武相轻;州府文臣以知府为长,武将以总兵为首;互相扶助同时也是互相挟制。像定州府这样,文武勾结的不是没有,但机率相对来说是相当低的。
郭孝通能拿捏了知府,不一定能拿捏住总兵。能降得了总兵,也不一定能得了知府的倾心。
不几日,裴宜起草的文书就散到了各州各府。
言及有地方官员贪污赈灾用钱粮,私屯私售激发民怨,皇帝震怒,令各州府兵应募归营,任江州府总兵陈致为都督,巡视各地,令行禁止,一切听从陈都督调令。这还是头一遭以武将为巡检使,带兵到各府稽核赈灾款项的呢!
又调了京中一卫兵马,屯驻定州与永州交界之处。
郭孝通一时有些慌神。他派去定州与冯纶接头的人一去不返,定州那里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怎么一转眼,江州的陈致就成了南巡的都督了?
他派去的假陆嘉呢?怎么没有将陈致和苏定方弄死?
郭孝通犹疑不定,向来倚重的圣姑又失了联系,他心知不妙,连夜派人与章士先商议大计。
章士先只回了他一句:“静观其变。”
郭孝通忐忑了一回,但只见御史们在南边进进出出,却也没有将矛头指向他这边,一时静下心来,急调各路的物资。
他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不管定州出了什么事,也不管皇帝知道了多少,他既生反心,又筹划了这么久的时间,已没有回头的机会。
过了一日,他得了消息,圣姑带着陆嘉来寻他了!
自从知道赵嫣容有了身孕,李睿便不肯再往南边走了。
他以前虽不管后宅的事,但好歹有过三个女儿,知道女人坐胎的头三个月是最不安稳的。
南方暑热,路程又多艰险,万一动了胎气他可是要心疼死。
所以强压着赵嫣容在江州住了下来,便住在江州知府苏定方的府里,由苏夫人每日照看着。
赵嫣容觉得自己各方面情况都好得很,身体蹦儿棒,吃嘛嘛儿香,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龙,偏李睿待她跟个瓷娃娃似的,哪也不许她去,可把她憋死了。
“咱们好容易出宫一趟,敢情您就打算将我拘在江州一直拘到孩子出生?”赵嫣容自打怀了孕,体内激素水平变化,本来就不大讲理的人更加不讲理。
看见皇后跟皇帝这么赤眉急眼地说话,苏夫人尴尬已极,连忙寻了个借口悄悄退了出来。
她原就听说京城里的皇帝宠爱皇后,原本想着,敬爱正妻是明君所为,再怎么宠,也不过是给脸面,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没想到等见了面,住在一起了她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相敬如宾的,简直就是一双小儿女,成天为了些幼稚的事情打打闹闹。
情浓得让她看着都眼热。
私底下,她对子兰说:“我跟苏定方成亲二十年了,如今才知道男人疼女人该是什么样的疼法。”
子兰跟她混得熟,还认了苏夫人当干娘,当时就笑了起来:“您这是看着咱们家娘娘被皇上怎么宠得无法无天了。若换是苏大人在这儿,指不定要说皇上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呢。”
“我呸,这些男人懂什么。”苏夫人也是个彪悍的人物,苏定方一府大员,家中有这位坐镇,府里别说姨娘,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苏定方惧内的名声就是这么得来的。
不管别的男人怎么想,反正赵嫣容很是欣赏她,觉得苏夫人性情直率,急公好义,将家里管得井井有条,是个特别有正能量的女汉子,所以愿意跟她亲近。
苏夫人捧着双颊一脸向往地说:“真男儿就是要外出打得了豺狼,在家护得了婆娘。若连自己的女人都疼不得,还谈什么胸怀大志,心系黎民?这不扯呢吗!”
子兰点头:“怪不得干爹那样疼干娘,就因为他是个胸怀大志,心系黎民的真男儿啊!”
苏夫人瞪她一眼,随即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说得正得趣,忽听内间里婴儿啼哭声,苏夫人忙站起身来:“小元宝醒了,你快些叫奶娘过来,我替他收拾干净了好叫奶娘喂奶。”
子兰应了一声去叫人来,不一会带着外间候着的奶娘进来,见苏夫人正单手掐着小儿的两个脚踝,手脚利落地给他洗屁股换尿布。
“干娘,这些事让下人来做就好,怎么好叫您亲自动手呢?”子兰忙上前帮忙。
三个月大的婴儿还是个屎娃娃,拉撒都不能自主,娃娃虽然可爱好玩,但大凡贵气点的人家,向无主母亲手去清洁这些东西的,都嫌腌臜。苏夫人却是不以为意。
“这点小孩子就吃人乳,哪来的腌臜。我那三个孩子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的,从不假手旁人。”说着苏夫人轻轻拍了拍小孩子娇嫩如豆腐的小嫩屁股,一脸欢喜,“我都好久没伺候过小娃娃了。这孩子又这么乖巧可爱。”
正说着,那娃娃扭扭屁股,小*冲天一翘,一股热流飙得老高,正喷在苏夫人的手臂上。
大约是觉得这样有趣,那娃娃张着没牙的嘴,咯咯笑了起来。
赵嫣容扒着门框看着里头那模样,眼馋手痒,回头对李睿说:“等咱们的孩子生下来,我也要亲手带。”
李睿抱着她的肩膀,也正看得得趣,笑着说:“哪有皇后亲自带孩子的?宫里头一个皇子光奶嬷嬷就有六个,伺候的一等宫女也有四人,再加上杂七杂八的,一人轮一个时辰都轮不完,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呸,哪有当妈的不自己带孩子的?不只我要亲手带,我还要亲自哺乳,奶嬷嬷宫女什么的也省一省,南边还遭着灾呢,少这样奢侈浪费!”赵嫣容一脸正直地说。
以前队里有两个学姐,一个怀着娃,一个生过娃,天天在她面前谈育儿经,母乳喂养对母亲和孩子都好,自己又不是没奶,为什么还要把孩子交给陌生人带?
没文化的古人!赵嫣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
回了屋,赵嫣容自去睡觉。打从怀孕以来,她吃得好,喝得好,唯一的孕期反应就是嗜睡。
李睿将她送到床上,便抽身到外头,苏定方已经等着他了。
“陈致那里一切可还顺利?”李睿问。
苏定方点点头道:“一切都还顺利,有陛下的龙牙卫相助,已经连着拿下肃州和永州两处。再过些时日,便能抵达汾水了。”
李睿沉吟片刻道:“这些人虽是投靠了郭孝通,但或为利诱或为威迫,并非人人都像冯纶那样死心塌地的,是以不足为惧。朕只担心陆嘉那里,此行凶险,不笑他是否能顺利。”
苏定方捋着胡须笑着说:“陆大人年青刚勇,又经过生死关头。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有苗疆圣姑相助,皇上您还派了不少好手相护,应该能马上功成。”
李睿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苏定方又说:“这几日,臣思之再三,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些不妥。”
李睿眼角一抬:“哦?”
“照理说,郭孝通与章士先勾连,意欲以废太子之名起事。何以郭孝通这里举动不断,章士先那里却不闻半点动静?”苏定方眼中掠过一丝不安,“章士先此人阴狠狡滑,微臣总觉得他如今这样按兵不动,十分反常。”
李睿冷笑了一声道:“事出反常必为妖。章士先未必不是借着郭孝通牵制咱们的视线,暗地里弄些什么动静。苏爱卿,多找些人,帮朕盯着南边的动静,有什么异常之处,火速报之。”
苏定方领命离开。
李睿在桌旁坐着想了半天,左右没有什么头绪。
从案头抽了一张纸,李睿沾饱浓墨,提笔给裴宜写了一封信。
此时在玉泉山庄,裴锦正怒气冲冲往前跑,身后跟着一人,锦袍玉带,魁梧英俊,正是荣王李恪。
以他的长手长脚,想追上裴锦是极易的事,可|荣王偏偏不敢放开腿脚去追。
裴锦在前头跑,他就在后头亦步亦趋,始终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
“小锦、小锦,你听我说。”
“不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