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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姑娘料定你用的必是小飞剑,本姑娘向下伏,所以向上跃起反击,一切尽在意料之中,你已失败两次了。”
“老夫办事,从未失败过……”
“哦!你口气不小,贵姓?”
“哼!你是将死的人……”
“你偌大年纪,艺业不差,骄傲自负,当然不是江湖上默默无闻的混子。可是,你在我一个小女孩面前,竟然连姓也不敢通,羞死了。依我看,我就叫你胆小如鼠的过街鼠好了……”
“住口!你敢污辱老夫……”
“我并不知你是谁,你又不敢通名道姓,不叫你过街鼠又叫什么?好吧,换个更坏的……”
“老夫郭……”
“本姑娘早该想到是你……”
“哼!”追魂剑怒叱,冲进吐出一朵剑花,身法十分灵活敏捷,出剑沉稳而迅速,完全控制了中宫。
玫云重任在身,怎敢拖延?已探出对方的底,她必须赶快结束这场无可避免的恶斗,秀眉一挑,人影一晃,便脱出剑花的笼罩,用上了关中林家的电剑绝学,剑尖疾吐,从斜刺里探入,直攻追魂剑的右胁要害。
追魂剑失惊,扭身撇剑化招。
糟了,剑术称电,其快可知,剑虹急剧地吞吐,封住躲不掉,一剑连一剑凶猛如潮,无孔不入奇快绝伦。
追魂剑大骇,慌乱地挥剑封架,急急后撤避招,措手不及章法大乱。
槽!后脚触及墙根。
“嗤!”剑虹破空射到。
“嘎!”错剑声刺耳,追魂剑总算错开了从中宫突入的致命一剑。可是,仅错偏五寸左右,玫云的剑尖,仍然点在他的右肩侧。
“丢剑!”玫云沉叱。
追魂剑脸色苍白,恐惧地说:“你的剑术快得惊人,你是……”
“你丢不丢?”
“老夫英雄一世……”追魂剑大叫,扭身震剑。
玫云更快,剑尖已—锲而入,加上追魂剑本身震剑之力,老家伙的右肩裂开,整条右臂报废。
“当!”长剑坠地。
“哎……”追魂剑的历叫。
剑尖重新压在追魂剑的咽喉上,玫云凶狠地说:“你如果是英雄,迈前—步。”
只消身形前移一寸,剑尖便要刺破咽喉。
追魂剑不再逞英雄了,浑身战抖着说:“老……老夫认……认栽。”
“本姑娘要口供。”
“这……”
“你不说?”
“不要欺人太甚……”
“本姑娘先撕下你的双耳……”
“住手!我说。”
“本姑娘在听。”
“你……要我说什么?”
“何故到此?”
“擒捉崔长青。”
“你与他有仇?”
“无仇。”
“那你……”
“为朋友两肋插刀。”
“奉谁所差?”
“摘星换斗。”
玫云大怒,厉声道:“你这该死的老狗,你怎敢胡说八道,含血喷人?”
“什么?你……”
“本姑娘是谁?”
“你……你是……”
“本姑娘的堂叔。”
“我的天!老夫与摘星换斗相交二十年,从没听他有兄弟姐妹。那么,说起来该是自己人,令叔身死……”
“闭上你的臭嘴!”玫云怒叫。
已替李老大起剑裹伤停当的李老二,突然虚弱地叫道:“江湖道上,共有六位以摘星换斗为绰号的人,正如有六位以红娘子为号的女人一般,不足为奇。六位摘星换斗一在江南,一在京师,一在关中,一在河南,另两伙一在云贵,一在四川。追魂剑则有九位之多,不说出姓名,张冠李戴缠夹不清,朋友变成仇人,恐怕要连累咱们兄弟送命,咱们兄弟确是为行窃而来的。”
追魂剑抢着说:“老夫的朋友是立寨熊耳山的阳奇兄。他在崤山夺了陈得禄的百万全珠,不幸在昌河金剑茅家中伏被杀,他的朋友传出消息,说是黑衫客与红娘子百里春所为。
老夫为友报仇,志在必得,要捉崔长青剖腹剜心,并追出百万全珠的下落。”
“原来如此。”玫云恍然地说。
追魂剑长叹一声,黯然地说:“如此说来,你是关中摘星换斗的林吉的侄女子,败在林家电剑下,老夫认命,你动手吧。”
“我不杀你。”
“你……”
“等崔大哥酒醒之后,再问你的口供。”
“噗”一声响,她一掌劈在追魂剑的耳门上,老家伙恩了一声,人事不省跌倒在壁根上。
玫云不放手,点了老家伙的睡穴,命李老二替老家伙裹好伤,拖至一旁,再点了李家三鼠的昏穴,自己躲在床后,等候另一批贼人前来。
四更初,一无动静。
她换了一根蜡烛,心情并未放松,丝毫不敢大意,凝神留意房外的动静。
床上的崔长青有了动静,翻身含糊地叫:“水!水……”
她赶忙放下剑,倒了一碗水扶起崔长青迫不及待地牛饮,喝完水神智略清,突然叫:“这……这是哪里?”
“崔大哥,这是客店。”她欣然地说。
崔长青仍感到昏晕,眼前朦胧,愕然问:“咦!你是谁?”
她放下水碗,倚近笑道:“我是玫云。”
“玫云?天上只有乌云……”
“是啊!你不记得我了?你叫我林小妹……”
崔长青神智一清,惊叫道:“哎呀!是林小妹,失礼。咦!你怎么不穿红衣?你……”
玫云粉脸酡红,羞赧地说:“穿……穿黑衣不是很好吗?”
“哦!是的,你该穿黑衣,这才名实相符。穿红,不好,江湖上穿红的女人,都不是好人……”
“绛姑是不是穿红的?”她试探着问。
崔长青重重地倒回床上,痛苦地叫:“不要提那残忍的女人……”他突然挺身而起,清醒地急叫:“咦!你是怎么来的?”
玫云苦笑道:“你在山西一走了之,我们到处找你。大姐与叔父及几位老前辈走京师,我和大哥由家父带领走河南追寻,在陕州你突然失了踪,家父与家兄留在后面查访,我独自先行匆匆赶来洛阳,果然打听出你在此落店,晚间便来找你,没料到你……”
“哎呀!我怎么啦?”
玫云指指杯盘狼藉的桌面,说:“你不知珍惜,烂醉如泥,看你喝了多少酒,四壶加大半坛,把我看成绛姑……”
崔长青大惊,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叫道:“该死!我该死!”
“大哥,你是怎么一回事?借酒消愁,不好,大哥。你是个奇男子大丈夫……”
“小妹,别骂人了,我……唉!真是窝囊。咦!你怎么穿得古古怪怪……”
“还说呢,你发酒疯,吐得我一身……这是你的衣袍。”
他大骂,以手掩面痛苦地说:“崔长青啊,你不是人………”
“大哥!”玫云捉住他的手颤声轻唤。
“我……我没脸见你,我……”
“大哥,我知道你心中难受,我……”
他喉间一紧,僵硬地说:“小妹,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举动吗?”
玫云玉首低垂,幽幽地说:“大哥,你醉了,不是你的错……”
“天哪!我罪该万死,我……老天!小妹,你杀了我吧!我……我真不想活了。”他捶打着脑袋叫。
玫云慌乱地拨捉他的手,心疼地叫:“大哥,不要……不要虐待你自己,你……”
“我该死……”
“大哥,我们是清白的。”玫云急叫说。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愧然说:“完了,我这人真是无可救药了,小妹,原谅我。说真的,我心里很难受。”
“大哥,我不会怪你……”
“谢谢你,小妹,我真对不起……”
“大哥,我知道你是无意的。我也知道你一直就不喜欢我……”
“咦!小妹,你怎么说这种话?”
“真的,你对家姐误刺你一剑的事,一直就耿耿于心,对林家的人不谅解……”
他摇头苦笑,说:“小妹,你错了,我一直就没将昔日的误会放在心上,无心之错也记恨在心,你以为我是这种人吗?我敬重你们……”
“我们不要你的敬重。”玫云噘着小嘴说。
“咦!你……”
“我们需要你真诚的友情,敬重只能在双方之间划出一道可望不可即的鸿沟。”
“可是,你我……”
“你又要说什么黑白不同道的泄气话了,你不会做一辈子黑道浪人吧?不错,我林家江湖名门,武林世家,但比起你博陵崔氏名门望族,又算得了什么?”
“崔氏二文,博陵崔氏是……”
“那又算得了什么?男儿志在四方,门弟中落,族人散处各地,并不表示没落。象山西尉迟家,自唐以迄本朝皆聚族而居,由族长主事形成小朝庭。不客气地说,扼杀子弟向外发展的雄心壮志,并无多少好处,族虽大,到底又出了几个举世同钦的人物?大哥,我们不谈这些,谈谈绛姑的事好吗?”
“这……”
“你要说我小心眼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