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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厉害的子母夺命梭。”白影重新现身,大笑着说。一听语音,果然是林白衣。他惊得血液要凝住了,挫身躯急窜,手中重新挟了两把子母神梭。
“啪!”一声响,背心挨了一团碎泥,巨大的打击力,将他击倒在地,奋身一滚,双梭齐发。
身后没有人,笑声起自身右不远,是林白衣的声音:“哈哈!你一向自命不凡,与人交手只发一梭,今天怎么啦?四梭全告落空,手发抖失了准头—吗?你的子母梭手艺精巧,制造不易,身上只有六具,你还有两梭可发,下次不可发抖啦!哈哈哈哈……”
他心胆俱寒,挫低身形喝道:“林白衣,你敢接我两梭吗?站起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有种的英雄好汉?”
白影徐徐站起,就在右面不足三丈。
正是神梭威力最强的距离,他悄然双梭齐发。
“啪!啪!”先后击中了白影,白影一晃。
“你也有今天!”他喜极大叫,飞跃而上。
冲上的刹那间,他感到胁下一麻,但冲势末止,到了白影前,突然惊叫:“你……你这算什么?我……”
“砰”一声响,他摔倒在白影前。
白影不是林白衣,是一枚小树枝,顶上戴了巾,披了一袭白衣。
只穿了汗衫的林白衣从旁站起,笑道:“老兄,不要怨天尤人,这样才可以活捉你,你的子母夺命梭确是武林一绝,可惜胆量不够,你认命吧。”
身旁多了一个女人,是蝎娘子,接口道:“你中了老娘的梅花针,不要妄图反抗了。”
“噗”一声响,腰脊挨了一脚。他如受雷击,浑身一软,失去了挣扎力量,叹道“你是蝎娘子,原来五龙谷是如此败亡的。”
林白衣穿起衣巾,一把将他挟起说:“老兄,有话咱们慢慢谈,走吧。”
暮色苍茫,北校场夜风萧萧,木时传来一阵阵野狗的长啤,凄厉刺耳。附近不时飘过一两团鬼火,更令人心惊胆跳疑神疑鬼。
场东是南北官道,又看到黑黝黝紧闭着的城门。
乌骓马屹立在场中心,崔长青据鞍高坐,人与马屹立如山,甚至连马尾也毫不拂动,远远看去,益增三分恐怖,漆黑一团,象煞了鬼影。
三匹马远远地驰来,蹄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双方接近三丈左右,来客勒住了坐骑。
“是崔爷吗?”薛香君问。
崔长青扫了对方一眼,说:“好象你们之中,没有在下所要的人。”
“崔爷只给咱们半天工夫……”
“据在下所知,在下所要的人全在贵会秘坛,半天工夫,应该够了。”
“崔爷的消息恐怕不正确……”
“哼!铁琵琶吕三娘子,曾随天罡坛主到平阳府,向三妖道索取在下的性命。”绛姑娘已将她带来了,但女飞卫目下随花蕊夫人在河南办事,委实无法将她带来。”
“你说该怎么办?”绛姑娘负责将人送到。”
崔长青不是不讲理的人,不再逼迫,说:“女飞卫与花蕊夫人,曾在郑州奉贵会之命,行刺好人。限你们在二十日之内,带一千五百两银子,连同女飞卫与花蕊夫人,至郑州投案。”
“阁下为何替官府……”
“住口!”
“崔爷,你也是黑道人,何必……”
“我只问你答不答应,废话少说。”
“这……好吧,我答应。现在,吕三娘子是你的了。”
薛香君举手一挥,女伴将铁琵琶拍醒,将其推落下马,喝道:“前面是黑衫客,小心了。”
薛香君策马后驰,叫道:“二十日后,阁下到郑州讨消息。”
吕三娘子取出铁琵琶,乘乱向崔长青一指。
薛香君与两位同伴,丢下了吕三娘子,兜转坐骑径自走了,毫无情义可言,心肠之硬出人意外。
吕三娘子迅速地取出铁琵琶,乘机对正了崔长青,相距三丈,正是毒针最强劲最具威力的距离。
可是,她却不敢发射,乌骓马雄骏已极,昂首屹立,挡住了崔长青的身躯。崔长青虽身高八尺,但坐在马上也只能露出肩部以上,只向下一缩,毒针只能射中乌骓,一击无功,她死定了。
她抓不住机会,惶然后退。
崔长青缓缓扳鞍下马,背着手向她接近,说:“天玄炼气士亲眼看到你与女飞卫,偷袭三眼韦陀和虬须客,你否认四十”
吕三娘子颤抖着向后退,语不成声地说:“这……这……这不是我……我的错……”
“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他一面迫进一面问。
“这……”
“说!是不是你?”
“是……是的,但……”吕三娘子一面退,一面用发抖的声音答。
“这就够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崔爷……我……”
“这是北郊法场,官府处决人的地方。”
“天!我……”
“你罪有应得,在下要替朋友复仇。”
“不……不是我的错……站住!不……不要接近我……”
崔长青冷笑一声,仍然迫进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是自杀呢,抑或要在下亲自动手?”
“我……”
“说!你最好自杀。”崔长青沉声叫,大踏步向前迫进。
吕三娘子情急,“啪”’一声机簧响,射出第一枚毒针,虽是黑夜中,依然奇准,正中心坎。
毒针反弹而出,崔长青仍向前接近,说:“你用毒针杀了多少人?你……”
“啪!”第二枚毒针一闪而至,射在腰间。
“你还有一枚毒针……”
吕三娘子恐惧地、慌乱地后退,第三枚毒针终于射出了,正中七坎大穴,认穴奇准。
“你要用剑决斗吗?”崔长青问,已接近至八尺内了,拔出了沙棠木剑。
吕三娘子一面退,一面七手八脚地扳动琵琶的机簧,慌乱地想重新装上毒针。
“啪!”暴响震耳,剑影一闪,铁琵琶弦断盒碎,从吕三娘子的手中坠落。
吕三娘子魂飞魄散,一面退一面声泪惧下地叫:“崔爷,我……我只是奉……奉命行事,会主要……要我们杀……杀尽黑龙帮的人……”
“我知道。”
“你……你知道上……上次在……在开封,我……我们行……行刺樊东主,被……被你破了那笔买……买卖,我……我们吃了多……多少苦头?我们是不……不得已,请……”
“你说完了吗?”
“请高抬贵……贵手,那是会主的主意……”
“我知道。”他冷冰冰地说。
“饶我!饶……我,我……”
剑影一闪,划过吕三娘子的左肩外侧,立即衣破肉裂,鲜血狂流。
吕三娘子一声惨叫,被震倒在地。
崔长青一闪即至,剑尖疾吐不轻不重地点在吕三娘子的左期门上,人立即昏厥。
他一把将人提起,回身一声低啸,乌骓马轻快地驰来,他挟着吕三娘子一跃上马。
他扔头瞥了场东南一眼,冷笑一声自语道:“她们定已死心了,让她们回去报信也好。”
他向东走。东南角远处,薛香君向同伴说:“跟去看他在何处遗尸,咱们也好放心。”
“老天!你敢跟去?要被他发觉,咱们死定了。”一名女伴惊惶地接口。
另一名女伴也说:“堂主千万不可冒险。听吕三娘临死前的惨号,便知她的毒针无功,死得甚惨,咱们三人绝非他的放手,如被他发现……”
“好吧,你们都怕得要死,不去也罢。走,咱们前往河南龙门聚会。”
吕三娘子在昏迷中,突感脑门一震,人便苏醒。灯光耀目,她发觉身在一座内室中,前面端坐着浑身黑的崔长青,正冷冷地注视着她。
她挺身坐起,珠泪滚滚,泣道:“崔爷,要杀我你就动手吧,不要折磨我。”
崔长青摇摇头,说:“我不杀你,也不折磨你。”
“天哪!你……你的话……”
“你说得不错,你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可怜虫。”
吕三娘子大喜,拭泪道:“崔爷,我是身不由已……”
“我不要你说这些。”
“那……”
“在下为友复仇,事在必行,贵会主是元凶首恶,在下要她抵命。”
“崔爷……”
“你知道贵会主目下在何处?”
“白天她在五龙谷秘坛……”
“什么?她在五龙谷?”
“是呀!她一直就未离开秘坛。”
“但薛香君说她已到潼关巡视去了。”
“见鬼,会主从不出巡各地,各地秘坛的会友,根本不认识她,她巡什么视?”
“你是说薛香君撒谎?”
“撒谎?哼!那恶毒的女人毒如蛇蝎,心狠手辣、她是本会的智多星,诡汁多端反复无常,任何卑鄙的事也可以做出来,何止至撒谎?”
“哦!依你说来,在下上了她的恶当了。”
“崔爷相信那鬼女人的话,自然上当。”
“贵会主的真姓名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