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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剑鸣震耳,火星飞溅。
“啊……”惨叫声刺耳,倒了两名黑影。
同一瞬间,玫云猛扑小窗。小窗已被撬开,两个黑影正跳窗而入。
侵入内室的人,并非主脑人物,艺业有限,怎禁得起两个母大虫的一阵疯狂搏杀?黑暗中两人各守一方,来人是敌非友,不需顾忌,见一个杀一个。只片刻间,从房内杀出房外,八名黑影只剩下两个了。
死剩的两名黑影逃出天井,一个黑影大叫:“正主儿在此,快来……”
屋顶飘落两名黑影,啸声如雷,领先跳下的人抡起开山大斧,“铮”一声震开玫云的一剑,来一记“吴刚伐桂”,反击她的小蛮腰。两人斗上了,斧沉力猛,招发如暴雨狂风,玫云如不是身法灵活,前几招便得伤在对方斧下,这位仁兄委实高明。
蝎娘子也和另一名飘下的黑影对上了,双方势均力敌,在天井中展开了空前激烈的恶斗。接着,啸哨声震耳,四面八方的人皆往此地集中,接二连三跳下了六七名高手,两人立刻陷入重围。
正危急间,屋上一声惨叫,掉下一个黑影。
白影如流星飞坠,林白衣赶回来了。
裙抉飘飘,紫云仙子从另一间屋顶飞掠而来,刚上了瓦面,檐角一声虎吼,黑影截出,剑发“飞星逐日”身剑合一扑到。
紫云仙子纤足一挑,冷哼一声,一片青瓦向对方飞去,身形一闪,疾冲而入,一剑疾射对方的右胁。黑影骤不及防,“啪”一声震碎飞来的瓦片,却躲不开紫云仙子的一剑,惨叫一声,摔倒骨碌碌向下滚。
接着,三名黑影三方齐聚,三剑汇合,疯狂地围攻紫云仙子,一场好杀。
右厢屋顶黑影如飞而来,怪笑声震耳欲聋,叫声传到:“好啊!我老要饭的北丐刚离开不久,便有人前来讨野火,免息子们,来得好!”
围攻紫云仙子的一个黑影大惊,骇然叫:“北丐老狗也在,危险。风紧,扯活!”
接着是一长两短三声怪啸,入侵的人纷纷撤走。
发令撤走的人向北飞掠,跳落后院如飞而遁。紫云仙子衔尾穷追,娇喝道:“站住!你走得了?”
黑影冷哼一声,向一丛花树下一窜。
树下恰好伏着一个人,伸手一勾,便抓住黑影的右足胫,喝声“滚!”
黑影飞翻而退,恰好向紫云仙子撞去。
她向下一挫,扭身就是一脚,“噗”一声扫在黑影的腰脊上。
“哎……”黑影络于狂叫出声,砰然摔倒。
紫云仙子赶上,长剑一挥,“叭”一声剑身抽在黑影的后脑上,黑影立即昏厥。
树下的人闪出,急问:“林姑娘,怎么一回事?”
是龙箫客朱英,姑娘迅速将黑影提起,说:“血花会大举前来拿人,被北丐老前辈报名号吓走了。朱爷,老虔婆有消息吗?”
龙箫客走近,将俘虏接过,苦笑道;“有是有,可是……血花会今晚主要是想夺俘虏,重要人物不在此而在元都观,元都观的首脑人物已经倾巢外出,血花会今晚必定两头落空。
今晚他们来的人甚多,可惜不是首脑,被北丐吓退,理所当然。走吧,里面怎样了?”
“他们不曾侵入内室,也未能进入地窟夺俘。”
“那就好……”
“朱爷,那老虔婆……”紫云仙子抢着问。
“唉!进去再说。”
“不,朱爷……”
“姑娘……”
“怎么了?”
龙箫客不住摇头,长叹一声道:“在下于镇北六七里的路旁小村中,找到了老虔婆,她与四名元都观的爪牙在内藏身。”
“谢天谢地,咱们快去把她捉来。”紫云仙子雀跃地叫。
“不用去了。”龙箫客摇头说。
“怎么?她跑了?”
“没有,她……”
“那……”
“在下去晚了一步。”
“怎么?”
“她死了,是中毒死的,五个人全死在桌旁,酒菜内余毒仍在,不知是谁下的毒手。在下赶到时,尸体尚温,七窍流血,死状甚惨。下毒的人走得匆忙,可惜不知是谁。”
“老天!”紫云仙子绝望地叫。
“崔兄弟腹内余毒,咱们得另找高明了。走!”龙箫客叹息着说。
两人刚跳落天井,里面已乱成一团,玫云的尖叫声惊天动地:“去!去找血花会,把他们杀光,……”
“小妹,冷静些。”林白衣高声阻止。
紫云仙子心中一紧,向里抢,急叫:“小妹,怎么啦?”
玫云泪痕满面,尖声叫:“崔大哥被血花会的人掳走了,天哪!我该死,我不该出去的。我要杀光他们,我要……”
紫云仙子心中一凉,花容变色跌脚叫道:“完了,老虔婆暴死,解药无望已是不幸,再被血花会的人掳去,真是祸不单行。”
崔长青失了踪,床头上挂着原属于崔长青的沙棠木剑也不见了。
后房的地窟门口,倒了两具胸襟上绣了血花会图案的尸体,地窟门并未被人启开。
蝎娘子心中大痛,凄厉地说:“崔兄弟只有十个时辰的寿命,毒发期之前,我们必须找到他。”
龙箫客将老虔婆已被毒死的事说了,最后惨然道:“即使找到他,咱们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替他送终。再说,他随时皆可能痛死,咱们……”
蝎娘子厉声道:“不管怎样,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必须为朋友尽一番心力。”
“你说……”
“我知道血花会的虚实,你们要不要去?”
玫云大叫:“仇大姐,带我去。”
“要去的,快准备上路,咱们要立即动身。”紫云仙子恨恨地说。
龙箫客吁出一口长气,说:“在下义不容辞,算我一份。”
北丐背了一手遮天抢入,叫道:“世玉贤侄,快取金丹来救老祝,他小腹受伤甚重,但死不了。”
因此一来,耽搁了不少时刻。等他们动身启程时,已经是四更未正之间了。
他们只带了一名血花会的俘虏同行,披星戴月南下解州,分为两队赶路,后一队负责截杀从府城南碇的血花会爪牙;前一队负责追赶可能带走崔长青的党羽,马不停蹄飞赶。
前面三十里左右,断羽而归的血花会二十余名刺客,正飞骑南下。但他们只带了元都观的两名小贼俘,其中并无崔长青。
崔长青正在北上途中,走的是相反方向。
当血花会的人被两位姑娘挡在天井中时,他已经得林白衣金丹之助,腹痛停止人即清醒。金丹提起了他潜藏的精力,虽则仍嫌软弱,但已可行动自如。
不久,有人侵入房内,冲入内房开始亮火折子找地窟,却忽略了侧房静静在床上养神的他。
他终于强敌真力,悄然下床,取了床头上所挂的沙棠木剑。这把剑,是在真定府失落在紫云仙子手中的,紫云姑娘已决定物归原主,挂在他的床头。
这把神奇的沙棠木剑,奇在份量轻,而又有剑的长处,发劲一击却重逾干钧,而持剑的人毫不感到沉重,而且不怕被对方的兵刃所伤损。由于份量轻,因此宜于久斗,轻则可运用自如,出招快速可抢制机先。有此神剑在手,剑术名家不啻如虎添翼。
他悄然接近两个黑衣人身后,大喝一声,木剑一样,招发“分花拂柳”,正在撬动地窟门的两个黑衣人,毫无闪避的机会,背心要害各挨一剑,应剑而倒。他启开后门,幽灵似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为免毒发身死他必须搁下身外事,千紧万紧,性命要紧,保不了命,一切皆是枉然。目下,唯一能救他的人,该是那位风尘怪杰长春老人。
他在镇外的农舍中,偷了一匹坐骑,向背疾驰,要赶到龙角山去找长春老人救命。
当天入暮时分,他赶到昔日与蝎娘子养伤的荒野小茅屋,坐骑已经不支,总算被他赶到了。
怪,一整天,腹痛并未猛烈地发作,仅有几次小隐痛出现,大概是被林家的灵药保命金丹压下去了。
好不容易赶到了地头,却又令他忧虑不安。上次与蝎娘子在此治伤,长春老人并未露面,仅暗中送来一些丹药,来无影去无踪。这次重临旧地,谁知道长春老人是否仍在此地?如果不来,他又该到何处去找?
时辰不多,他不能久待。可是,不等又如何?除了在此等奇迹出现之外,他毫无办法。
茅屋情景依旧,似乎自从他与蝎娘子离开之后,便不曾有人光临,屋内的锅灶床桌,仍然保持他离去时的光景,毫无移动过的痕迹。
他认了命,定下心神等候,往床上一躺,盯着桌上光线微弱的菜油灯发呆,思潮起伏,感到烦躁不安。
他想到:林家兄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那位嫉恶如仇的紫云仙子,态度的转变令他心中稍安,一剑之仇,该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屋外虫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