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倬凡眯起眼睛,估量着两骑马将在一瞬间闪过眼前并消失,打起精神想看看马主人的风采。
突然,骏马被人猛拉缰绳,长嘶了一声,定定立在离萧倬凡不到三丈的地方,马身上渗出如血般的汗,马上之人风尘仆仆,发髻凌乱却掩饰不住绝世风姿和傲人神采,萧倬凡愣住了,心头一阵慌乱,来人竟是未名山庄庄主莫…如!
南宫明也看清了来人,“公子,您怎么”,却见莫如目光如炬,瞪着萧倬凡,眉心紧蹙,向来平静如水的白衣少年现在如烈火般熊熊燃烧,南宫明又惊又惑,不知该说些什么。
莫如咬着嘴唇,强压心中的怒火,用马鞭指着萧倬凡:“借一步说话。”尽自克制,声音仍然微微颤抖。
萧倬凡扫了一眼茫然的南宫明,示意“我去解决”,拨转马头往密林中走去,莫如跟在身后。
两人下马,面面相觑默不作声,半晌莫如半仰起脸,压抑着怒火问:“为什么!”玉佩你看到了,锦帕上娘的信你也看到了,为什么你不认我,为什么你不告而别?
萧倬凡倒是一脸沉静:“凭据呢?就凭一块玉佩?就凭一封书信?我就可以轻信你吗?”
莫如紧握拳头,本是自我安慰萧倬凡的离开另有原因,却没想到果真是为了躲避自己,一时心痛、失望、自嘲,愤怒,五味杂陈。
见莫如被噎得说不出话,萧倬凡更是咄咄逼人:“我承认玉佩是我萧家之物,但你怎么证明不是你夺来或捡来的?书信确是韵竹亲笔,但当年她并没有身孕,怎么能说你是我的儿子,即便她有了身孕,又怎么证明你就是那个孩子?”话虽不善,但说得句句在理,不容辩驳。
看着萧倬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莫如真不明白自己何必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千里迢迢赶来非要认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父亲。
然而母命难违,莫如一向对母亲极为孝顺,想起母亲在竹楼上对自己声泪俱下的恳求,莫如即使粉身碎骨也不敢违逆。
强咽一口苦泪, 莫如低下头,缓缓道:“可以滴血认亲。”
萧倬凡一愣,他本以为这个骄傲的男孩会在自己一番嘲讽后头也不回得离去,可他错了。莫如不断退让着自己的底线,自己咄咄逼人的话语让莫如连连退让。
要走得干净就要彻底让他死心,萧倬凡咬咬牙冷笑着继续嘲讽,“血型相合之人不在少数,相同的血都会相容,你学医,不会不知道吧。”
莫如惊痛得看着面前之人,明摆着不想相认,自己如同飞蛾扑火,用生命去渴望光明,到头来只是化为灰烬。但,飞蛾即使化灰,也无怨无悔不是吗?莫如惨笑,半晌缓缓道“莫如身后有一处胎记,母亲曾提到和您胎记的位置形状一模一样。
萧倬凡闻此言一时呆住了,想起了韵竹常常抚摸着他后腰间状如小剑一般的胎记问“玉郎,我们的儿子会不会也带着小剑出生啊?”他总温柔地抚着韵竹秀发“会的,这把小剑才是我家祖传之宝呢”言犹在耳,伊人已逝。
莫如见萧半天没有回应,反手将后襟掀起,略一沉吟,动手去解腰际的束带。
一只大手按住了莫如的手。萧倬凡对他刮目相看了,这孩子还真是个角色,十几岁,还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狂放年纪就能如此隐忍坚毅,看来他统领未名山庄并不仅仅凭借无敌的功夫。想自己年轻时同样恃才傲物,同样狂放不羁,却绝对做不到忍辱负重。
“不用了,没有这个必要”,绝情到底就是不留露一丝一毫的情感。
卑躬屈膝至此仍唤不回一丝亲情与怜悯,子欲孝而亲不认,人间惨事莫过于此。既然已经如此,莫如没有必要再穷追猛打,自己并不缺亲情,更何况面前之人冷酷无情。
放手吧,疑惑一旦解开了,莫如反觉得轻松很多,他要将萧倬凡的玉佩还给他,活生生的人在面前都毫无温度,一块冰冷的玉又留待何用!
萧倬凡见莫如上前两步,右手从衣袖中探出,本就有些心虚的他,竟以为莫如含恨出手,前几次莫如的指风自己是领教过的,高深的内力不是自己轻易能够应付的,萧倬凡忙运足内力一脚抢在莫如出手之前飞踢其心口。
莫如大惊,侧身避开要害,仓促间提一口气护住内腑却已顾不得出手阻挡,萧倬凡脚已印到腰际,“咔嚓”发出裂帛般的轻响,莫如闷哼一声倒退几步,勉强站住,豆大的冷汗瞬间滴落。
“公子”飞奔赶来的侍从拔出剑指向萧倬凡,满脸敌意。
“小雨”,莫如出声阻拦,望着萧倬凡一脸戒备的神情苦笑一声,自己不过是想将锦盒还给他,却遭此无妄之灾,这就是自己苦苦等待十六年的父爱吗?罢了,权当这一脚还清他的生育之恩吧。
莫如默默将衣袖中的锦盒轻轻放在地上,在侍卫小雨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离开树林。
萧倬凡看着莫如渐行渐远的背影,拾起地上的锦盒,萧家的玉佩静静躺在盒中,倬凡心中一颤,莫名隐隐失落,他只是要将玉佩还给我?抑或是有心受我一脚以示恩断义绝?
狭路相逢(二)
傍晚,萧倬凡和南宫父子在一处小客栈歇脚,客栈不大,却也干净,掌柜的见来人衣着华贵、器宇轩昂,热乎得跑前跑后,招待周到。
晚饭后,南宫昊莫名其妙发起了高烧,南宫明急着差伙计到附近去请大夫,抓药。
伙计在搓着手,呐呐到“客官,大夫和药房离这儿几十里远,一来一回要四五个时辰,明儿天亮了我再请去您看成吗?”
萧倬凡搭着昊儿的脉,皱眉到:“好像不是普通的发热,昊儿的经脉异常紊乱。”
难道是内伤未愈?两人同时想到这点,对视一眼,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揪了起来。
萧倬凡为昊儿度了些内力,南宫昊沉沉睡去。
“倬凡,你和未名山庄的公子到底怎么回事?”南宫明对儿子伤情复发忧心忡忡,唯一能治愈爱子的莫如公子现在又和萧倬凡之间纠缠不清。
“大哥,我也很乱,让我静静。”
“你快说呀,你看昊儿还能撑多久?”南宫明痛心疾首。
“他”萧倬凡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己把事情都办砸了,“大哥,你别急,我就算豁出老脸也要把莫如找来,给昊儿治病。”
南宫明复杂得看着萧倬凡,心道“你豁个脸,你当莫如是什么人,你那张老脸能有多少分量?”既然萧倬凡不愿意说明自有难言之隐,逼他也是枉然。
“掌柜的,要一间上房。”门外又来了客人。
“掌柜的,您这儿有纱布吗?棉布也行,我要一匹。”
难道用来裹脚吗?住店还买布,萧倬凡和南宫明对视笑笑。
“公子,慢点,小心台阶”
门外话音未落,屋内两人齐刷刷起身,冲出房门,向大门口望去。
莫如紧紧压住腰际伤处,面色惨白,汗水浸湿了发髻,如瀑的黑发一绺绺无序得散在肩头。小雨一手扶着主人,一手牵着两匹骏马,也是疲惫不堪。
从树林到客栈不过是三里路的样子,萧倬凡一行人下午就抵达了,可现在天色已晚,莫如才踏进客栈,可见两人并未骑马,是一步步走过来的。
莫如一眼瞥见门内的萧倬凡,萧倬凡也看到了他,两人目光一触即荡开去,彼此见面诸多尴尬,莫如权当没有看见;萧倬一半愧疚,一半痛惜。
同样视而不见的还有南宫明,几十年交情了,南宫知道倬凡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他悄悄得独自回房了。
夜静阑珊,郊外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秋虫不知疲倦地叫着。萧倬凡不知不觉走到莫如房间,远远听见小雨不满的大声嚷嚷着,“公子,我说背着您走,您偏不肯,你看,这,这伤都加重了。”
“绷紧点。”莫如低沉却不容置疑的命令。
萧倬凡凑近两步,透过支开的窗户向内看去。
莫如坐在凳子上,腰际的伤处骇人得肿起,颜色乌青,更严重得恐怕是骨裂之后走动了许久,将裂痕再度震开,经脉错位的剧痛不是常人可以忍受。小雨紧紧拽住店家送来的白布一边,莫如扥住另一边将白布一层层紧紧缠绕在腰上,简单固定一下伤处,每圈绕道伤处都会不经意得皱皱眉,汗水静静滴落。
“公子,您说过骨折后该静养,避免震动;我们干嘛连夜就走呢,您这伤怎么经得起这么折腾?再说了,方圆几十里就这一家客栈,我们去哪里呢?”
“我没事。”莫如抬起满是汗水的脸,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早点回庄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