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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乌尔公爵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鹰眼中闪动着阴鸷的光芒,接过叶迟就从头到底打量了一遍。
“长大了不少,脸也圆了,眼圈这好像更长了”他把叶迟的脸狠狠揉了一通,又用手掂了掂份量,皱着眉叫管家:“去拿秤来称称这孩子多重了。要是超过10公斤的话,就可以放在后面的宠物园里养,不用整天跟在主人身边了。”
他也不知想到什么,一直往下撇的嘴角竟然上勾了一点:“不,还是先让她住在我卧室旁边那间,萝丝以前的房间吧。”
叶迟自从被这个怪叔叔骚扰过一回,只看着他就觉着幻肢疼。想到将来要跟他住一间屋,紧张得全身的毛都要乍起来了。被管家抱上体重秤时,他就拼命地吸着肚子,几只爪子尖都踮了起来,硬是连肺里的空气都呼光了,只盼着自己能稍稍轻两斤。
早知道在温彻斯特那儿就不吃那么多了,要是按着大熊猫的食谱,天天吃竹子,肯定长不出这么多肉来。
他紧张得不敢看秤上的数字,闭着眼等了半天,终于听到管家苍老平淡的声音:“9。7公斤,大概吃过晚饭就够份量了。”
公爵也有些失望,但是表情仍旧毫无波动,淡淡说道:“算了,标准不能变,这两天给阿格利亚加点鲜鹫狮肉吧。”说着就抱起叶迟,在他圆滚滚的小肚子上揉了一把:“才0。3公斤而已,等不了多久。”
公爵玩够了之后,才把他交给裁缝量体,自己深深坐在沙发里,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那副情景,死气沉沉地指点:“裙撑做得大一点,再做两只舞鞋。后天正好要办生日舞会,也许可以让阿格利亚跳开场舞。”
管家善解人意地加了一句:“腰围适当放一放,这两天阿格利亚小姐应该还会长胖一点。”
很快尺寸量好,管家又把他送回了埃文房里,顺便告诉了他的小主人公爵家宠物的安置规定。埃文在学校里就已经几个月没能见过自己的宠物,现在回到家里又听到这个规定,两个眉头顿时拧得像麻花一样,苦涩地看着叶迟的肚子。
主仆两人心有灵犀,晚饭时叶迟断然拒绝了血淋淋的鲜鹫狮肉,连牛奶都没敢喝,只小口小口地啃了两节竹子,每一口都要嚼几十次才舍得咽下去,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
埃文看着地上剩的一点残枝碎叶,感慨地抱起了可怜的魔宠:“总是吃这么一点也不行,你还是该怎么吃怎么吃吧。公爵大人对你很好,他卧室旁边那间小套房也很舒适反正春假就这么几天。”
不管埃文怎么说,叶迟是铁了心要减肥,一口生肉也不肯吃。
光是节食还嫌不够,转天他又趁着埃文出门练剑的工夫开始做运动。因为熊猫的小短腿跑起来太不方便,叶迟干脆就变回了人样,自己翻了长袍和软底鞋换上,在屋里原地慢跑。
他甚至跑到镜子前面,充满怀疑地照了照自己的身材。这身材也和他前世一样,虽然没练出八块腹肌,但也看得出腰是腰、腿是腿,利落得没有一块多余的脂肪。
那是一副纯粹属于人类男性的身体,也是最难减肥的身材。在叶迟看来,这副模样竟比国宝大熊猫更可爱、也更宝贵。他看着镜中的景色,提起体内妖力,从胸大肌、背阔肌、腹肌一点点改造着那些前世就没锻炼出来的肌肉群。
前些日子又变人又变龙的,倒是让叶迟的易形换貌法练得炉火纯青,已经开启了所见即所得模式,不用闭着眼就能汇集妖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改造身体上不够完美的地方。
接近晚饭的时候,埃文才从训练场回来。没等走到自己房间,楼道上一扇橡木大门就被人从里头推开,露出格兰格写满嘲讽的脸。
埃文不愿生理,刻意忽略这一幕,继续往房里走去,却听到那位堂兄刻意提高声音说道:“埃文,明晚就是公爵的生日舞会,你找到舞伴了吗?我今天上午已经帮你和问过了几位贵族小姐,可惜她们都不想和一个乡下来的庄园主的儿子跳舞。你也要自己想想办法,不擅长跳舞和社交的人,是当不了公爵继承人的。”
埃文不为所动地听着这些废话,一手拨开他挡在前面的胳膊,往自己房间走去。
紧闭的房门忽然从里面打,一个满头丝缎般的乌黑长发、穿着长到脚踝上方的白色亚麻长袍的美女从里头一跃而出,一手圈住埃文的脖子,高贵冷艳地笑道:“谁说埃文没有舞伴?我就是他的舞伴!”
格兰格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死死盯着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半晌才说出话来:“你是谁?怎么会在埃文房间里?”
对方微微侧头,把埃文的脸按在自己肩上,挑起眉毛看着他,含笑答道:“我当然就住在这里,因为小埃文是我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低盐鱼子酱、金、和ihi、初始の疯、蛋炒饭、苍染同学投喂的地雷
跳舞
感受到背后柔软的挤压,埃文的身体一下子僵直,不由自主地挺直背,上半身稍稍往前躲了躲。他的脸尽力撇向叶迟看不见的地方,上面已经布满红晕,烫得连周围的空气都烤热了。
害羞得也不只他一个,格兰格的舌头也有点发涩,原本趾高气扬的声音渐渐压低了:“你胡说,公爵怎么会让人专门服侍一个乡下来的小子”
“当然是因为埃文太可爱了,我只愿意跟在他身边。你嫉妒埃文有我这么个大美人喜欢就直说,别耍那个小心眼儿,多没劲!”叶迟的手正好绕在埃文领口处,手指一勾,托着他的下巴笑道:“埃文,带哥我出门是不是特有面子?”
埃文看着近在咫尺的笑颜,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附和道:“是啊,我真是幸运,能得到你。”
这句“得到你”里面掺杂了更复杂的意思。在叶迟看不到的地方,那双鎏金的眼眸被长睫掩住,闪动着暧昧难明的光芒。
格兰格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秀恩爱,脸色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嫉妒涨得通红,喝道:“站住!你叫什么名字,是负责什么工作的,我怎么从没在女仆里见过你?”
不过他的愤怒没有人在乎,埃文冷冷地撂下一句“不关你的事,我会和公爵解释”,就拉着门把手转身回房。关上门之后,他倒是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抱歉让你跟我一起忍受这个家伙,空领我忘了你的那个名字应该怎么念了。”
“红领巾”这个名字虽然给他留下过很深的冲击和印象,可是发音实在太奇怪,而且也只听过那一次,这都几个月过去,埃文实在记不起来了。
但是叶迟记得。当时是他头一次变成人形,而且只能就合着套一件埃文的短外套,被埃文看见时那种羞耻的感觉好像后来在温彻斯特那儿丢脸丢得太多,现在想起来也不算什么了。
要不人家都说学好不容易,学坏快着呢。下限这种东西,多刷几次,自己也就习惯了。
于是叶迟摆正了心态,波澜不惊地答道:“我叫叶迟,叶这个字表示树叶,迟就是晚的意思。”
他倒也想拽拽词,来一句“迟迟钟鼓初长夜”什么的,但是翻译水平不够,无法表达出这句话中蕴含的意境——文学水平也不够,连自己都不记得这句是什么背景,下一句接的是什么。既然高大上的来不了,就补充了一句平易近人的:“叫名字太疏远了,我比你大几岁,叫哥就行。”
从前都是被同事叫作小叶,现在好容易有了个比自己还小的主人,也得享受享受当哥的感觉嘛。
“你是我亲手孵出来的,到现在还不满6个月,怎么会是我哥哥?”埃文本来是在笑着,说完这话脸忽然扭曲起来,终于想到了违合的地方——他的魔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为什么一会儿化形成男人,一会儿化成女人,还要自己称呼他哥哥?
埃文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到叶迟胸前,脑中天人交战,不知该不该问他到底是男是女。
叶迟顺着那道灼热的目光看了下去,顿时了悟了其中的意思。可他既没办法说自己是男人,也不愿意亲口说出令他伤心的事实,只是干咳了一声,一巴掌糊到了埃文脑袋上:“别瞎想,我这也都是为了你,才搞出这么大尺度牺牲的。”
埃文抚着刚挨了巴掌的地方,并不觉着疼痛,反而有种隐秘的愉悦。他偷看了一眼叶迟的脸色,转开了这个让他不快的话题:“叶、叶迟,这是光明神赋予你的名字吧,真是特别。”
不只名字,全身上下都很特别。他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头一次见到叶迟的样子,那时他的衣服更加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