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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颇,没有尽得真传。若说断绝了传承也不尽然,六大门派中的华山派创派祖师便是七子里的郝大通。”杨青荻说道,她虽然幽居古墓,但因有丐帮传递消息,对江湖上的事情都如数家珍,随口道来便是赵禹不知道的。
没想到华山派和全真教还有这样一番渊源,赵禹听后对那五绝之首的王重阳越发敬仰。只看他教出的弟子虽然未得真传,都能开创一大宗派,王重阳本身造诣之高,可见一斑。
晌午时,两人到了终南山下的小镇。许是因为全真教的关系,这小镇少有的繁华,置身喧闹街上,赵禹不禁生出重返人间的感慨。
其时元人朝廷宠信梵僧喇嘛,其余教派极难生存,但全真教毕竟是元世祖亲封的总领天下道教,其传道事业所受影响便轻了一些。小镇中人大多崇尚道教,虽是乱世但却能保持一份难得的平和恬静。
赵禹通读史书,都知梁武帝崇佛致乱,宋徽宗信道国衰,但看到小镇安静祥和,才觉得凡事皆有利弊,若不知节制,好的都可变坏。但若能用心引导,使其发挥恰如其分的作用,坏的亦可变好。善恶本为一体,好坏却在一念之间。
在小镇上,杨青荻自去打探消息,回来时表情却不轻松,说道:“事情越发严重了,峨嵋与华山两派,加上河朔之间的江湖人士,全都认定你这小魔君是劫案的主使,又指责丐帮勾结包庇魔教,双方几番冲突,丐帮接连几个分舵都被挑了。数日前魔教也掺合进来,五行旗中锐金与洪水两旗血洗了方家堡,并言明哪个若伤了你,便与其不死不休。”
赵禹听到这纷乱局势,苦恼的头都大了。他救明教徒,原本只是出于一时义愤,却未料到竟生出这样一番波澜,大违本意不说,反倒惹出许多无辜杀戮。到此刻,他才知江湖凶险,自己先前所经历的连皮毛都未及,这世道绝非单单有好心便能做好事。这般一想,他心中第一次生出意兴阑珊的感觉。
杨青荻察觉到赵禹有些消沉,沉默片刻后才说:“你道这乱象全因你而起?若非别有用心之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单单你这小子还未够分量引起江湖大乱。”
赵禹听杨青荻语气虽生硬,话意却是开解自己。他苦笑一声,说道:“多谢青荻姐姐关心,我这人最擅为自己开脱,晓得自己没做坏事,不会因此感到内疚。只是觉得自己做事还是欠了思量考虑,才被人抓住漏子肆意发挥。有了这次教训,我才知道要做好事都得思虑周详,行事不能全凭一番意气用事。”
杨青荻轻啐道:“你倒是想得开,不用旁人来费心开解。”
赵禹笑了笑,说道:“这个道理,我都是读了令祖杨大侠的剑法心得才能想通。万千大道殊途同归,世事纷乱恰如武功博大精深,穷则变,变则通。我手中有剑,任他诈计百出纷乱如麻,一剑破之又有何惧!”
“莫要自吹法螺了。你不惧凶险,我还怕麻烦。先要装扮一番再上路,行事总比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来得从容。”杨青荻招呼一声,打断豪气丛生的赵禹直抒胸臆,领着他在小镇上采买一番。
客栈的客房中,赵禹瞪大眼看着杨青荻由丰神俊朗变作一副脸色蜡黄、神态轻浮的浪荡子模样,除却那依然清澈明亮的眼眸,哪还能看出半分原本的样子。
杨青荻揽镜自照,满意的点点头,指着赵禹粗声道:“我是关中家财殷实的程公子,你便是我的随身小厮程小人。”
听到这油滑令人生厌的腔调,饶是赵禹早有准备,都忍不住瞠目结舌,却忘了抗议自己这别有意味的新名字。
看到赵禹一副惊呆模样,杨青荻抿嘴笑了笑,然后丁香软舌轻吐,从贝齿间取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碧绿竹片,说道:“将这竹片压在咽喉转气之处,以气息控制,自然就能转换调节音调。”
赵禹玩心大起,抢过竹片来塞入口中,待舌尖触到那温香湿润的竹片,才陡然记起这竹片刚从杨青荻口中取出,顿觉尴尬,连忙将竹片取出来讪讪递过去。
杨青荻俏脸滚烫,好在脸上敷了厚粉遮住满颊的羞红,她羞恼地横了赵禹一眼,嗔道:“放在你那吧,我不要了!”
赵禹干笑两声,将竹片捏在手心里,状似憨厚道:“其实也没什么……”
“你还说!”杨青荻羞恼顿足,纤指敲在赵禹脑门上,闷声道:“数日前那柳成涛出现在山西平遥,我们要尽快赶过去,以免他再溜掉!”
第050章 别有用心江湖乱
装扮停当,两人驭马西行,由长安沿大河东去。
关中古来为王兴之地,汉唐盛世皆源于此,而今山河破碎,昔日沃土已零落。耳闻目睹,民生凋零,赵禹禁不住生出许多唏嘘,重整河山夙愿益发迫切。
或许是杨青荻易容之术着实有效,又或者华山派众人仍流连在河朔,两人无惊无险穿过华山地界,出了潼关,由风陵渡口过河入晋。
过了黄河,便属山西河东,正是那柳成涛师门五凤刀门所在之地。赵禹与杨青荻入运城投栈,稍事休息,而后杨青荻出门去打探消息。赵禹无事,便在客栈中打坐调息。他在古墓中待足了三个多月,内伤尽好不说,又因得到完整的九阴真经内功心法补足了自身养气法的缺失,内力有了长足进展。与走火入魔前相比,可称得上判若两人,只是不曾与人较量切磋,无法确知武功精进到什么程度。
半晌后,杨青荻施施然归来,表情略显轻松,说道:“原来丐帮传功执法两个长老已经到了山西,与华山派鲜于通斗了两场,目下还在僵持。那柳成涛早与师门断了联系,这里倒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事情。原本河朔之间的武林人士,也都游移到了晋中,那柳成涛也还在平遥滞留……”
这劫案与赵禹已经息息相关,他皱眉沉吟道:“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柳成涛那些劫匪先是污蔑丐帮,而后又嫁祸于我。既然如此,他应该防备丐帮和明教追查,藏匿不出才对,怎会轻易泄露行踪,且在平遥逗留多日?而且,他到了山西,那些江湖人士也都转移来,这却是为何?”
听到赵禹的疑惑,杨青荻也思忖道:“丐帮长老来此,是因为得到我传去的信息追查柳成涛,华山派自然也一路追打来。至于峨嵋派和以河间双煞为首的河朔江湖人士,本就与劫案没有太大关联,他们的目的是追杀你,如今一窝蜂涌来山西,当真笃定你会来此的样子,的确有些奇怪。”
两个人沉默片刻,而后对望一眼,赵禹开口道:“若我真做了这劫案,该当有多远就逃多远不会再来趟浑水,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既然我是冤枉的,就必定会追踪那柳成涛,彻查真相。所以柳成涛应是以身为饵,准备将我诱来,借那些江湖人士之手杀掉我,死无对证坐实我的罪名!”
杨青荻续道:“那柳成涛武功平平,江湖上都无甚声望,自然驱使不动那些江湖人士。可是他有恃无恐的露面,可见必有同党推波助澜,能将河朔江湖人士引来山西。这般推断,他的同党明里身份应该很高,才能一明一暗摆下这诱杀之局。”
赵禹苦笑道:“若要对付我,何须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杨青荻也笑道:“他们已经认定你是魔教中人,这番主要对付你的魔教同党。讲起来,也是那群劫匪倒霉,原本牵涉丐帮已经是件麻烦事,又因被你这莽撞小子打草惊蛇,行事无措又招惹了魔教。眼下他们表面虽然摘取的干净,但若不杀你,终究要有麻烦。”
“其实这都算做贼心虚,匪徒根本不清楚我到底知道多少他们的底细,才想着将事情闹大,最好引起一通乱杀,他们才好脱身。其实我们眼下只得柳成涛一个线索,若这线掐断了,再追查真相的难度势必大增。”
杨青荻点点头,同意赵禹的说法,说道:“所以我们要在他们想通这关节前擒住柳成涛,快刀斩乱麻。若拖久了,厮杀越发惨烈,仇已经结下,劫案真相反倒不再要紧。”
听到这里,赵禹双肩蓦地一振,脸色一变说道:“青荻姐姐,我们或许还是想得简单了!丐帮消息灵通,天下皆知,若匪徒只是一意劫镖银,为何要将丐帮牵扯进来?而且那柳成涛原本一个三流江湖人士,骤得大财正该潜伏下来小心享受,为何又要在方家堡大喜之日重金贺喜,引人注目?”
得了赵禹提醒,杨青荻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凝声道:“这般一想,事情果然有些蹊跷。正常匪徒抢劫后都该销声匿迹,他们的确张扬的有些过分,诸多栽赃嫁祸手段竟然唯恐树敌不多,天下不乱!丐帮和明教都是江湖上最鼎盛的势力,苦主中的华山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