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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望向一脸深意的赵禹时,朴大宝心中顿时涌出许多不适,似乎眼前这位王公子才是真正得到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子,而自己不过是个偷到一件光鲜衣衫混进来的下贱之人而已!
强压下心中诸多不适,朴大宝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王公子这席话,当真发人深思。不过,咱们正当年少,正是及时享乐的好时机,这些深刻念头,且留待日后穷极无聊时再去咂摸吧。”
讲到这里,他转而出门大吼道:“歌姬呢?怎么还不过来!难道还要本公子亲自去请不成?”
他这般气急败坏的吼叫,令得原本留在阁楼上隶属教坊的奴仆们都变了脸色,忙不迭下跪告饶,却讲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朴大宝心中烦躁无比,见状后便要冲上前狠狠教训这些奴仆,赵禹起身阻止道:“朴公子稍安勿躁,咱们再等上片刻便是。何况眼下只是过了午时,时间还充裕得很。”
朴大宝听到赵禹的安抚,心绪才稍稍平缓一些,只是视线再落向对面小院阁楼时,却看见正有数名披红带绿的妖娆歌姬乘着软轿进了阁楼,脸色陡然间变得阴沉无比,当下便对赵禹说道:“王公子,今日看来不是一个寻欢的好时机,让你见笑了。你且在这里稍待片刻,我须得去讨个说法来!纵使不论我自己,便是我义父的脸面也绝不能在这大都城中被人如此怠慢冷落!”
说着,他便转过身,跺着楼梯蹬蹬下楼去。
赵禹站在楼梯口处,朗声道:“朴公子可用我来出手相助?”
朴大宝原本自是没有与雍王世子和博罗帖木儿直接对抗的勇气,可是先前被赵禹一番话搅乱了心绪,加之自己先前那般吹捧自己,眼下自是半点委屈也受不得,也拉不下脸面来请赵禹帮忙,闻言后头也不回,只是摆摆手道:“这件事,我自己便能料理,王公子且留在这里看场好戏吧!”
赵禹听到这话,乐得置身其外,待朴大宝并其手下两名小厮下楼后,他便招呼杨逍与韦一笑临窗而坐,兴致盎然准备要瞧一场热闹。
韦一笑坐在一边,一脸笑意道:“每次与教主出门做事,当真令人畅快得很。明明头脑清晰,甚至比寻常人还要聪明的对手,只听教主讲上几句,明明是假的东西,也全都信之不疑,变成提线木偶一般。”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赵禹抿一口酒笑道:“或真或假,对人们而言并不甚重要。他们只乐得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若能摸透此人心中所想,投其所好,倒也不需要用什么手段,他自己便先将理智给蒙蔽了。”
韦一笑听到这话,顿觉兴致盎然,当真摆出一副讨教的姿态,问道:“那要怎样才能瞧清楚人心里在想什么呢?”
赵禹竖起手指,微笑道:“蝠王这般问,倒让我想起前朝流传的一桩文墨趣事。讲的是东京大相国寺里墙壁上有一首诗‘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边藏;谁能跳出圈外头,不活百岁寿也长。’人这一生,诸多陋习,可供人去咂摸利用,大半也脱不出这酒色财气四类了。”
杨逍虽然久在江湖厮混,对士林间的一些趣事倒也了解颇多,听到这里便笑道:“这酒色财气倒也未必不能破解,大苏学士便有诗应‘饮酒不醉是英豪,恋色不迷最为高;不义之财不可取,有气不生气自消。’可见,教主要凭这四字诀算尽天下人,却也有失偏颇。”
韦一笑文墨粗通,自是没本领以士林趣事与这两人应和,听得一头雾水之余,也禁不住皱眉道:“怎么就从算计人的窍门转到了这些酸腐故事上?”
杨逍说道:“蝠王,教主引这典故,意思便是说这种事情能否悟得通透,全在你一心之间,却无旁的窍门可讲。这一件典故里,第一首诗出自和尚之手,规劝味道太浓,未免就有些危言耸听。而第二首诗出自生性豁达的大苏学士之手,自然便有些洒脱不拘。其后尚有两首诗,一者是治世的能臣王安石相公,一者是那位神宗皇帝。同样一个问题,四个人皆有不同看法。所以说,对对错错,真真假假,当真不算太重要。”
杨逍这一番话,令得韦一笑益发迷惘,还待要开口发问,一边的赵禹已经摆摆手轻呼道:“且不要多说,他们似乎要闹起来了。正好借着这一件事情,瞧瞧这朴大宝是否真的色厉内荏一个脓包,鞑子朝廷这帝党和太子党,关系是否真的严峻到即刻兵戎相见的地步。”
第323章 仙姬芳踪可罢战
朴大宝气势汹汹下楼来,心中自是羞恼无比。
大都虽然繁华无比,但权贵子弟们娱乐消遣之处,不过只有区区几个地方而已。所以,虽然许多人彼此之间关系并不甚融洽,但却也难免时有相见。以往朴大宝与这几人之间遇见了,也难免会有争执暗斗,彼此之间互有胜负。纵使输了一筹半招,也能将怒气强忍下来,留待日后再讨回来。
可是今天,朴大宝一方面在新朋友面前显摆风光的念头不能如愿,一方面听了赵禹那一番话后,益发觉得这种日子不是自己想要过的。他来大都,全为的享受风光人生,却非一味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如此种种,他益发不能忍受眼前半点委屈!
下楼之后,他虽然满腔怒火,却还没有完全失了理智,先吩咐身边小厮将留在外间广场上的青龙派一干手下唤过来,而后才大摇大摆走到博罗帖木儿那所跨院门前,待听到阁楼上隐隐传来丝竹之声并嬉笑声,神情益发羞恼,当下便在门前大吼道:“老子先来一步,尚在独守空房,这里怎么先来了歌姬!管事的在哪里?速速给我滚出来!”
此地本来甚为幽静,朴大宝这一声大吼顿时引得许多正在阁楼中享乐之人探出头观望。有一些人认出了朴大宝这恶名传遍大都的恶棍,不想惹祸上身,便忙不迭缩回头去。而另有一些人,平素便与朴大宝臭味相投,或是正打算投靠到朴大宝的靠山朴不花麾下,便纷纷走上前来予以声援。
不多时,朴大宝身后便凑起几名伙伴来。有了这些人的逢迎声援,朴大宝底气足了许多,越发觉得赵禹那番见解正确,遇到事情绝对不能一味忍气吞声,须得发泄出来,心中才会爽快。有了这个认识之后,朴大宝气焰越发高涨,当下便将一名闻讯赶来的龟奴拉到眼前,怒喝道:“你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那龟奴只是一个下人,眼见到朴大宝一脸狰狞之色,脸都吓得煞白,只嚅嚅道:“楼上可是博罗将军和雍王世子……”想要凭此先震慑住这恶徒。
朴大宝身边的朋友听到这话,脸色俱变了一变,心中懊悔无比,唯恐得罪了那两个在大都城中都算得最顶尖的贵人。可是如果眼下退下来,势必又会得罪朴大宝,一时间进退不得,当真为难。
朴大宝正一心要抖一抖威风,哪会被这区区龟奴吓住,闻言后顿时冷笑道:“呵,当真好大的名头!将军又如何?世子又如何?我陪太子出来耍玩时,都要遵守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莫非他们的地位比太子还要尊崇不成!”
楼上的博罗帖木儿和雍王世子早已经注意到朴大宝的举动,见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脸上已经有了几分喜色。待其气急败坏扯出太子这面大旗,这才不慌不忙施施然下楼来。那雍王世子眉头皱了皱,冷哼道:“哪里来的恶狗在门前聒噪?这教坊也是一些无谓人放肆的地方?”
朴大宝冷冷笑一声,而后才乜斜着雍王世子道:“原来小王爷也在这里,幸会幸会。我正在教训几个不晓事理的狗奴才,你有什么要说的?”
雍王世子听到朴大宝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脸色顿时一沉,指着朴大宝喝骂道:“你自己就是一个狗奴才,够资格教训哪一个?教坊里自有不同旁处的规矩,你这高丽狗才自己生得不体面,没得姑娘中意你,又怨得哪一个?人头猪脑的草包东西,你知道什么是规矩?在这教坊你,哪怕你家婆娘若是不肯接待你,也不能用强!”
朴大宝听到这话后,狞笑一声,身手异常敏捷往前跨了一步,提起拳头来一拳捣在雍王世子眼眶上,大骂道:“老子就要用强,你待如何?便是你家婆娘,老子也来个霸王硬上弓!”
那雍王世子早就被酒色掏空身子,而朴大宝总算粗通一些拳脚功夫,这一拳出得迅猛,哪怕一旁武功颇为不弱的博罗帖木儿,一时间也来不及阻止。只听得仓促一声惨叫,那雍王世子被这一拳打个正着,登时翻倒在地。
朴大宝一击得中,前跨一步骑在那雍王世子身上,老拳雨点般落下来,同时大吼道:“老子生得不体面,总比你这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