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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前行数日,众人终于到达甘州。此时,庄铮率领锐金旗所部已经先一步到达,其余各部也将陆续赶来。
投栈后,赵禹未及得休息,便与先达一步的庄铮交换情报。
庄铮说道:“现在除了由川蜀出发的峨嵋派和已经向西北转移的昆仑派,少林、武当、华山并崆峒四派已经齐聚瓜州,华山崆峒合共三百人,皆是派中精锐尽出,而少林则由那渡劫老僧带领,四大神僧中的空智、空性随行,似乎要借此一役,一雪前耻!”
听到这话,赵禹也禁不住蹙起眉头,他此行只携不到两千五行旗精营之数,而称得上高手的除了五位掌旗使和自己,便无旁人。若是对阵杀敌,五行旗精营训练有素身经百战,还可堪一战,但若混战一通,却未必能敌得过各派精锐尽出的高手。
想了想,他又问道:“天鹰教可有消息传来?”
庄铮摇头道:“只知道他们早数日过了玉门关,应是已经进了昆仑山麓。”
对于天鹰教这个变数,赵禹委实把握不准,殷天正脾性刚正虽不至勾结外寇,但他那个儿子殷野王却委实说不准。
又等了数日,各部陆续到来,而闻苍松所率领六百余人却迟迟不至。此时,聚集瓜洲的各派已经度过玉门关,深入到大漠中。
赵禹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再逗留此地浪费时间,当下便决定先一步出关,沿路留下五行旗独有标志,并在甘州留下十几人用以沟通消息。出关后第二日,众人扎营停当,闻苍松终于一路追上来,只是麾下六百余人只剩下不足百人,且人人带伤。
闻苍松受伤颇重,入营后便昏厥于地,经胡青牛诊治才悠悠醒转,见到赵禹第一眼,便一把攥住赵禹手腕,颤声道:“甘陕李思齐,已、已经率大军守住玉门关和阳关……”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顿时剧变,这两关乃是中原与西域相通的门户,若被隔绝,便彻底阻断了退路!
赵禹眉头紧蹙,沉吟许久,才说道:“还能不能传递消息?”
颜垣站起来点头道:“没有问题,咱们随身带着信鸽,甘州也有留守的兄弟。”
“着令淮南李成儒,着他以我的名义引濠州红巾军围攻少林,有反抗者杀无赦!着刘福通遣军围剿华山派,陇上明玉珍围剿峨嵋派,湖广徐寿辉围剿武当派!”赵禹快速说道。
唐洋沉吟道:“总旗使,六派围攻光明顶的幕后推手必是元廷无疑,看他们隔绝我们的退路,意图正是要本教和正道武林混战不休。咱们这般反应,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如此与六派又结深怨,莫如与他们分讲形势,大家合兵一处打出一条退路!况且,各部互不统属,只怕也不肯为此尽心啊……”
赵禹说道:“退路断绝虽凶险,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元廷想本教与六派混战不休,我又何尝不想彻底解决这个麻烦。现下中原内外断绝,各派正是最空虚之时,与其让天下红巾军动荡军心,不如给他们找个消遣处,彻底铲除各派在地方上的根基!”
“至于西域之事,些许江湖恩怨而矣。李思齐手握重兵镇守一地,岂肯为此多费心神空耗钱粮,或能隔绝一时,若中原有变,必将引兵东去!”赵禹拍拍手,朗声道:“诸位,振奋些!此时乃是一举压制六派的天赐良机,只要我们能守住光明顶,让六派精锐魂断西陲,反元大业再无掣肘!”
众人听到赵禹的分析和鼓励话语,情绪总算稳定起来,纷纷退回营帐中休息,养精蓄锐。
关外冬夜寒彻入骨,饶是赵禹早已寒暑不侵,此刻仍觉遍体生寒,心中了无睡意,便坐在篝火前仰望天穹,思绪变得悠远起来。他虽猜到此事背后有元廷的影子,却想不到李思齐这等级的守疆大将竟都屈尊纡贵,甘心插手这等江湖事中来。
李思齐陈兵玉门关,对身处西域的众人来说只是断绝了退路,但对中原红巾军诸部来说却是一场浩劫。明教徒狂热无比,作战悍不畏死,因此才能在数年之间呈席卷天下之势,深深撼动元廷根基。但明教徒同样缺乏理智,若惊闻总坛圣地光明顶有难,还不知会陷入怎样的动荡中!
赵禹虽号召红巾军攻打各派山门,终究只是治标之法,或能一时转移他们的视线,但若背后再有人推波助澜,群雄并起的局面将成镜花水月!
现在赵禹心中已经不敢再存奢望,只希望刘伯温等能稳住滁州形势,勿使数年苦心孤诣尽付流水。在滁州时,他并未刻意推动明教传教,现下看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滁州皖南民间形势该可还能保持稳定局面。只是讨虏军大半由明教徒构成,境况堪忧。眼下他远在万里之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希望徐达、常遇春能够稳住形势,勿使军中大哗。
至于在西域,五行旗现下尚有近千之数,若能赶在六派之前进驻光明顶,凭借明教多年经营的天堑之险这地利,六派联军虽高手众多,尚不足虑。赵禹现在打的主意,却不再是击退六派,而是要趁着西域退路断绝之时,将六派精锐尽数歼于玉门关外,不许一人生还!
夜风如冰刀,拍打着帐篷旗幡猎猎作响,火光攒动,映入赵禹眼眸中,却折射出摄人心魄的杀意!
第150章 不意势单险重围
春寒料峭,西域许多地方仍是银装素裹。
这一次随赵禹驰援光明顶的五行旗众人,有许多曾到过西域,算得上识途老马。出关后他们配置了雪橇等物,在雪地中行军快捷无比,两三日光景便赶过了寻常须四五日才能走完的路程。
西域人烟稀少,一行近千人在这苍茫天地之间,同样显得渺小无比。赵禹不敢再分散兵力,一行人直驱昆仑山口一线峡,已经完全不晓得四派联军到了何处。
因有动机不明的天鹰教,赵禹不敢贸然进入昆仑山麓,便以鸽信通知杨逍来接应。
第二日下午,风尘仆仆的杨逍率百余人赶到一线峡外五行旗营地。他脸上愁苦之色愈深,显然六派围攻光明顶之举带给他甚重压力负担。
见到赵禹第一面,杨逍便冷声道:“除恶须尽!你统领军马征战天下这么多年,这道理还不晓得?滁州铁骑围攻少林,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就肯轻轻放过?”
五行旗众人见自己万里跋涉赶来援助,见第一面杨逍便出言呵斥总旗使,当下脸上都涌现出怒色。唐洋更冷哼道:“杨左使,咱们五行旗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现下就是除恶务尽的好时机,各派已被隔绝在西域,你不放开手脚去厮杀,龟缩光明顶上又是什么意思?”
赵禹早知杨逍口中说出好话就会难过死的脾性,担心两下气氛再闹僵,便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杨左使勿再计较前事,眼下最要紧是商议如何才能将各派联军尽数歼灭在西域!”
杨逍被唐洋当面讥讽,心中正恼,待听赵禹要全歼六派,脸色顿时一肃,沉吟道:“你若携数万军马赶来,或还有可能全歼六派。可就凭现下咱们手中这些力量,还要防守光明顶,可动用的人手越少,顶多杀得几个头面人物,谈什么全歼?”
赵禹将玉门关后路断绝之事讲了一遍,说道:“现下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且不论幕后推手,各派劳师远征,若知后路断绝,势必人心动荡。趁此时机,咱们一路追撵,各个击破,未必没有成功的机会!”
听到这话,杨逍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沉吟许久,将赵禹拉至无人处,正色道:“你若能做成这事,我便支持你登上教主之位!本教再分裂下去,有害无益,你的本领,这些年做出来的事迹,统统超过了教中这些老家伙,有目共睹!”
赵禹皱眉道:“当此时,还谈这些意气之争做什么。左使你方才所虑同样有理,咱们手中的力量,若想全歼六派并众多江湖帮派,仍力有未逮。当下最要紧,是要让本教在西域的力量勿要再陷入互相攻伐中,戮力同心。是了,天鹰教徒众可曾到了昆仑?”
杨逍听到这话,微微错愕,诧异道:“天鹰教也来了?这事我却不知,攻打昆仑派失利,现下昆仑派正联络西域武林人士剿杀散落在外的教众。我为避免无谓伤亡,已经将人手尽数撤回光明顶固守,对外间事一无所知!”
赵禹闻言后,心情益发恶劣,便将天鹰教异常举动讲了一遍。
杨逍脸色阴郁,听完后冷笑道:“殷白眉越老越糊涂,他叛教已是大罪,莫非对教主宝座还有图谋不成?”
赵禹摇头道:“鹰王未必就会与外敌勾结一起,不过我怀疑他的儿子与少林该有某些密约。不论天鹰教打个什么主意,他们早早到来却隐匿不出,终究是个隐患。杨左使你坐镇光明顶责任重大,我便领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