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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风洛阳和唐斗半张着嘴,浑身僵硬,呆若木鸡,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栖凤楼化为一片火海。半晌之后,二人同时咽了一口唾沫,齐声惊呼:“不好!她们还在里头。”
想到祖菁,鱼韶还有摘星八女仍然困在栖凤楼,无论是唐斗和风洛阳都急得七窍生烟。二人争先恐后地冲到栖凤楼前院的水缸前,一人打了一瓢水泼在身上,接着将外袍浸水披在身上,并肩冲进了烟熏火燎的栖凤楼正堂。
“老风,跟紧我,别迷了路!”唐斗扯开嗓子吼道。
“别管我,先找摘星八女,菁儿和鱼韶一定在那里!”风洛阳吼道。
二人沿着唐斗记忆中的捷径,风驰电掣地冲到关押摘星八女的地室之中。一人扛起两个,转头朝外就跑。风风火火冲出着火的青楼,唐斗和风洛阳齐刷刷抖手将扛出来的摘星蜂女丢到距离栖凤楼数十步之遥的青草地上,接着转头冲入火场。
再入栖凤楼时,楼内光景已经天翻地覆。大火烧穿了楼顶,燃烧着的断木残片雨点一般坠入二楼,点燃了二楼的地板。楼内装潢典雅的数根巨柱被地板上蔓延的大火点着,开始熊熊燃烧,而栖凤楼的房梁则在大火中摇摇欲坠。唐斗记忆中的捷径此刻堆满了倒塌的门板和燃烧坠下的木质地板。唐斗和风洛阳抬腿扫开挡路的燃烧残骸,徒劳地用手中浸水的外袍扑打着面前的大火,顶着烟熏火燎死命冲入关押摘星八女的房间。因为这间密室深埋地下,大火还没有烧到这里,只有满屋子滚滚的浓烟。
风洛阳和唐斗此刻已经被大伙熏得提泪横流,双眼模糊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屋子内人影乱窜,仿佛摘星八女也被大火吓得不轻正在满屋子上蹿下跳。
“别怕,我们会救你们出去!”风洛阳大吼一声,一把扛起一个冲到面前的蜂女,朝唐斗望去。唐斗此刻也抱住一个蜂女扛到肩上,大声吼道:“老风,看不到其他人!”
“先把她们救走,其他人也许跑到别的地方去了!”风洛阳叫道。
二人受不住大火的熏烤,顶着浓浓火焰,双双撞破栖凤楼的墙壁,扛着两个蜂女冲出火场,将他们放到数十步外的草地上。
安置好这两名蜂女,风洛阳对唐斗道:“还差两个!”
“冲进去再找!”唐斗一把披上已经被熏得半干的外袍,一马当先,穿过刚才撞出来的墙洞重新杀入楼内。风洛阳紧跟其后,挥袍掸开几簇火焰,也从墙洞钻入。
此刻二楼的木质地板已经全部烧穿,淋漓的火雨浇在一层地板之上,将所有可以点燃的家具摆设全部点着。整栋栖凤楼仿佛一座葬礼上烧给逝者的冥楼,在大火中扭曲变形。唐斗和风洛阳在楼内横冲直撞,扯开嗓子大声呼唤着轩辕紫蝶和她麾下蜂女的名字,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糟了,不是被熏死了吧?”唐斗惊道。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风洛阳执拗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寻着摘星八女的踪迹。
就在这时,两个模糊的人影从火影憧憧的走廊里急奔出来。风洛阳和唐斗顿时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一拥而上,一人扛起一个,为她们披上自己的外袍,转头就朝外冲去。
他们刚刚冲出栖凤楼,轰隆隆一声巨响,栖凤楼的房梁烧断,直坠下来砸塌了两层地板,摔在楼内,雨点一般的瓦片带着纷飞的火星,纷纷坠落。整栋栖凤楼仿佛被人从天上一拳贯入地室,被大火烧了个通透。
扛着二女的风唐二人瞠目看着缓缓倾倒的栖凤楼,双腿同时一软,齐齐跪倒在地。
“菁儿,阿韶!”风洛阳和唐斗口干舌燥,痴痴望着这座失火的青楼,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轩辕紫蝶带着七位蜂女结队来到在地上瘫作一团的风唐二人面前,一起躬身万福行礼:“多谢四位舍身相救,令我姐妹逃出生天。”
风洛阳木然转过头,朝面前的摘星八女望了一眼,忽然一怔:“怎么会有八人,我们救出来的最后两个是谁?”
唐斗听到轩辕紫蝶的话也是一惊:“为什么要多谢四位舍身相救,我们分明是两个啊?”
就在这时,两串清脆可人的笑声猛地从风唐二人的肩头传来。唐斗和风洛阳浑身一激灵,同时抬头观看,无不又惊又喜。原来风洛阳此刻扛着的乃是鱼韶,而唐斗抢出来的则是祖菁。
“咳!”风洛阳和唐斗如释重负之余,顿感哭笑不得,恼羞成怒,同时将鱼祖二人摔在地上。
“阿韶,菁儿,我还以为你们已经……”风洛阳气不打一处来,话都说不利落,只是拼命抓着自己的头发。
“你们真吓死我了。装什么摘星八女嘛!要是你们被烧死楼中,我唐斗岂非……”说到这里,唐斗一把抓起头上已经被烧穿的秀士帽,狠狠摔在地上。
祖菁和鱼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双双躺在草地上,捂着肚子,神经质地咯咯直笑,仿佛遇上了世上最滑稽最好笑的事。
风洛阳和唐斗一肚子郁闷无从发泄,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狼狈的样子,忽然没来由地也感到一阵笑意,不禁同时大笑了起来。
看到这四个人笑成一团的模样,轩辕紫蝶和七位蜂女受到感染,也涌起一股笑意,纷纷低头莞尔。
轩辕紫蝶鼓起勇气,走到唐斗面前,低声道:“大少,栖凤楼已毁,不知……”
唐斗此刻已经笑得喘不过气,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朝轩辕紫蝶一挥手:“你们走吧!走走走!”
摘星八女大喜过望,纷纷朝唐斗万福下拜,叩谢大恩,随即相互搀扶着离去。
夜已近三更,天上的明月被一朵轻云遮挡,漫空疏星的流光被人间的大火冲散,唐斗,风洛阳,鱼韶和祖菁并肩坐在高高的青草坡上,默默注视着栖凤楼高高窜入天庭的烈焰。
“真美啊!”祖菁痴痴望着眼前跳动如飞的韶光,喃喃说道。其他三人听到她的话,同时发出一阵轻柔的叹息,仿佛从心底里赞同她的感慨。
“洛阳哥,阿斗,这场景是否似曾相识?”鱼韶柔声道。
风洛阳和唐斗的脸上同时浮起一朵微笑。
“多少年了?十年?十三年?”唐斗微微皱着眉头,喃喃地问道。
“十三年了,当年你……”风洛阳笑道。
“不,这和当年不完全一样。”唐斗笑着截住风洛阳的话头,“我可不是只会放火的无胆匪类,当年的我那可是英姿飒爽,正大光明地……”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从山岗上传来,将他的话头打断。只见燃烧的栖凤楼旁,一人一骑犹如一道乌黑的闪电倏然而至。骑马的少年黑衣黑裤,肩披黑氅,头包黑布,仿佛从夜色走出来的精灵,神秘而狂放不羁。
“呔,唐门的人听着,今日烧你青楼的是小爷我,他日若是再听到尔等作奸犯科,为非作歹,小爷定将乘风而来,将尔等杀得片甲不留!”那黑衣少年对着远处的凤凰客栈和凤凰赌场大声吼道。
他喊完话,双腿一夹座下乌锥马。乌锥马受了刺激,人立而起,仰天大声嘶鸣,眼看就要放开四蹄,朝远方奔去。但是那黑衣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拉马缰绳,想要让马停下。然而这乌锥马已经起了奔跑的兴头,哪里肯依,屁股一抖,将这黑衣少年摔了下来,自顾自欢鸣着飞奔而去。
※※※
那黑衣少年在地上狼狈爬起身,掸了掸土,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没人看见,顿时舒了一口气。他将手圈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吼道:“对了,忘了跟你们说,小爷我是姓彭的,唐门的家伙,你们可记清楚了。”喊完话,他双手成刀,撒开双腿,追着乌锥马的尾尘,疾驰而去。
看到他飞奔着远去,坐在青草坡顶的四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阿斗,十三年前你就是这样烧的青楼吗?”祖菁好奇地问。
“除了比他英俊,我基本就是这么做的。”唐斗窘迫地揉了揉太阳穴,看了鱼韶和风洛阳一眼,似乎在猜是谁把自己当年的糗事告诉祖菁的。
“十三年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你了。”风洛阳抬手轻捋鬓发,言语间满是感慨。
“阿斗,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你还会去烧那座青楼吗?”鱼韶忽然幽幽地问道。
“我不知道……”唐斗微微摇了摇头,身子向后一倾,仰天躺倒,双手枕到脑后。
“我猜就算阿斗不去,小师叔也会去的。”祖菁用手指抵着自己微翘的小巴,仰望着天空中的火光,喃喃说道。
“也许吧。如果他去了,我也会去的。”唐斗笑了起来,“所以,我还是会去烧那座青楼。”
“呵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