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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师弟如晤:
菁儿所说之事,确是我的亲口吩咐,倾城剑法口诀一份随信附上,务请背熟后销毁……”
看到这里,风洛阳心头一沉,胸口一阵发闷,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看来不会错了。掌门师兄对我恩重如山,这千钧重担他既然要我来担,我风洛阳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用尽一生心力,去寻找这样一位少年英雄。
他迅速从信纸中抽出倾城剑法的入门口诀,飞快地扫了一眼,默诵了数遍,将其牢牢记住。做完这件事后,他收回目光,继续看信:
“……菁儿矢志下山,其势不可阻挡。此女天真烂漫,好高骛远,满胸抱负,不切实际,我亦对此无可奈何。奈何祖先生晚年得女,爱若珍宝。先生携妻远赴南海办事之前,珍而重之将她托付于我。我唯有顺其口风,多方敷衍。拙荆言道:菁儿二八年华,情窦初开,春心萌动,憧憬江湖,其来有因。望弟将菁儿带在身边,寻一个年少有为,武功高强,意气风发,家世显赫,品格正直,样貌非凡的人中白玉郎,督促二人早日成婚。倾城剑诀乃是本派贺礼,传与新郎。完婚之后,立刻将他二人遣送回山,莫让菁儿有任何损伤。至于江湖救星,重开武林盟云云,弟便当陪菁儿做一场春秋大梦,亦步亦趋,敷衍行事,万万不可当真,切记切记。
兄百川上”
“这……”风洛阳眼前金星乱冒,仿佛一副千斤鼎在自己身上碾了一下,又高飞而走,令他整个人仿佛轻了半截,一时之间感慨万千,无所适从。
“看吧,我没说错吧?掌门师伯连倾城剑法都附在信中,希望通过你传授给这位少年侠客。”祖菁一边说一边将头凑到风洛阳身边,想要和他一起看这封信。
风洛阳看到祖菁凑到跟前,顿时手一转将信的背面对准祖菁。
“干什么?小师叔,让我看看上面有没有倾城剑法嘛。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倾城剑法是什么样子呢。”祖菁撅起小嘴,撒娇道。
“这个……咳咳,你修为尚浅,看了倾城剑谱有害无益,不看也罢。”风洛阳半转过身,用脊背挡住祖菁。
“怎么了,小师叔,让我看看掌门师伯写了些什么。”祖菁转到风洛阳面前,伸出手想要去抢他手中掌门的信函。
风洛阳手掌一收,整张信纸被他一把攥入手中,接着一扬臂,攥成一团的信纸化为一团火焰,直冲入空中,瞬时化为灰烬。
“小师叔!倾城剑法啊!”祖菁看到整封信都被风洛阳的内力烧毁,大惊失色,跺着脚急道。
“无妨,我都已经记在脑子里,信里的其他内容不足为外人道也。”风洛阳双手盘在胸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祖菁,若有所思地说。
“噢……,小师叔,你的记性挺好啊。信烧了……嗯,也好,掌门师伯说了,江湖风波险恶,小心一点是好的。”祖菁说到这里,对于风洛阳的举动已经没有半分怀疑,反而感到有了小师叔做依靠,心里踏实了许多,“小师叔,刚才你的天山六阳功可俊得很啊。”
风洛阳张嘴一吹,将从空中落下的灰烬吹离自己的卧床,脸上艰难地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神色:“还可以吧,我现在毕竟是天……”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一阵衣襟破风声乍然响起,唐斗从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惊慌失措地叫道:“老风,起来,要命的来了。”
“这么快?我……我昏迷了这么久吗?”风洛阳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煞白。
“你快点出去吧,我可不想见到她。”唐斗走到床边,不由分说地将风洛阳从床上拉起来。
“你告诉她我身受重伤,起不了床……拖延一下,我现在这样的精气神,肯定对付不了她。”风洛阳看了看身边的祖菁,为难地说。
“我不会见她的,况且,她会管你是不是身受重伤吗?这样,无论她要多少,都给她,把她这个瘟神快快送走。”唐斗似乎对来人很是忌惮,连话语中都带着轻微的颤音。
风洛阳的身子被唐斗老鹰抓小鸡一般从床上抓起来,将一件外袍胡乱披在他的身上,连推带搡将风洛阳推出了门,逼着他朝凤凰客栈二层的天字一号房走去。
“小师叔……”祖菁看到风洛阳和唐斗如此紧张,不禁大为好奇,连忙大声问道,“来的人是谁啊?你们竟然这么怕她!”
“我们怕她?”风洛阳和唐斗互望了一眼,同时哧了一声,仿佛祖菁说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就她?!”
“但是,你们不是都不敢见她吗?”祖菁用食指按住尖尖的下巴,认真地问道。
“不敢见她,和怕她是两回事!”风洛阳用手紧了紧身上的外袍,似乎感到一阵难耐的寒意,他朝唐斗一摆头,“你解释给她听,我……我,呼,我出去见她。”
“你……你自己小心。”唐斗哑着嗓子说道。
“小师叔……”看着风洛阳颤巍巍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祖菁总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错觉,“难道,这就是江湖的感觉?”她默默地思忖着。
“小祖,进来,别去打扰你小师叔。”唐斗一把拉起祖菁的手,和她躲进了厢房,一把把门紧紧关上。
第一部 第七章 好男不如女斗
当风洛阳走进天字一号房时,邻近的房间响起一片海浪扑岸一般的开门关门声。这乃是唐门子弟受命清空其他房间住客而引起的喧哗。过得数息时间,整个客栈二层一片寂静,鸦雀无声。这寂静的环境,不但没有让他感到一丝轻松,反而增加了他体内的数分寒意。他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厢房中的一张客桌前,心事重重地坐下。
“恭喜你了,风公子!”一个略带沙哑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厢房中缓缓响起。
一滴细汗从风洛阳的额顶滑落,令他的鼻尖一阵麻酥酥地发痒。他吃力地抬起头,放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火红的鹿皮靴,接着是一双橘黄色绣裤的裤腿。这双腿正肆无忌惮地搭在他面前的客桌上,腿的主人悠然自得地躺在一张藤椅上,左手捧着一袋红枣干,右手将一枚枚绛红色的枣干高高抛起,再仰头准确地接在嘴中。
她的脸是清瘦而秀逸的,有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一头青丝松散地在头顶上扎了一个高髻,几缕乱发错落有致地从额头散落下来,遮挡住了她三分之一的面容。她的双眼如星,唇薄如翼,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成熟的风致,看上去有着二十岁人的青春,三十岁人的睿智。
“这都是托鱼当家的福。”风洛阳谨慎地选择着措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位鱼当家的脸色,“鱼当家,今天的气色不错啊。”
鱼当家听到这句话,哼地冷笑一声,双腿一抬从桌子上放下来,身子朝前一靠,将一张秀脸凑到风洛阳的面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会说话的?”
“呃,不,不……会。”风洛阳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顿时浑身一阵燥热,脸也发起烧来,不由自主地把头一低。
“你知不知道为了替你搞到孟断魂的消息,我乘风会的人跑断了几条腿,我们彩翎风媒做了多大的牺牲。就说那个少林的死和尚,金银财宝都不要,偏偏要我和姐妹们陪他吃一顿狗肉。吃完那一顿,狗臊气一个月都散不去。你说我气色哪里不错了?”鱼当家咄咄逼人地说。
“啊,呃,那个,辛苦你了。”风洛阳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规规矩矩地摆正坐直,低声下气地说。
“哎,你也别这么说。我们乘风会打开门做生意,干的就是这个。只要你付得起钱,再难搞的消息我也能双手奉上。”鱼当家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现在你消息也用上了,魔剑孟断魂也被你杀了。是时候谈谈应付的价钱了吧?”
“鱼当家,”风洛阳用力搓了搓手,赔笑道,“这一次不要像上次那样狮子大开口了好不好?”
听到他的话,鱼当家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风公子,若不是我乘风会的消息,你怎么能够猜到魔剑孟断魂是以魔为媒,练成神功?我的消息,救了你一条小命。天下第一剑风洛阳的项上人头值多少?放眼江湖,恐怕只有唐门大少的双手才比得了。”
“你竟然看出来孟断魂已经入魔?为什么在卖消息的时候不一并告诉我?”听到她的话,风洛阳大吃一惊,不禁冲口而出。
“我也是好心,这则消息可贵了,你怕是买不起。到时候你付不起帐,还不是我鱼韶亏本?”鱼当家微微一笑,“现在不是挺好,你能自己看出来,替唐门省下一大笔钱。”
“那倒是,那倒是。”风洛阳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心有余悸地连连称是。
“这一次唐家在梧桐岭开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