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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刑堂果然死而不僵,居然还有人在!”唐斗一脸惊讶的表情。
“唐斗,你出的好主意,现在人家以为我们是来闯堂的,还不快走。”鱼韶看在眼里,不禁急道。
“啊,我们进不去了?我还想要看看天书群魔的牢房是什么样子呢。”祖菁失望地说。
“嗯,看来只能在南山镇找一处客栈住下了。”风洛阳脸上也有一丝沮丧,无疑关中刑堂在他心中绝对是个清修的好地方。
“哎,各位莫慌,我上前去解释一下,看看那些关中子弟是否能给我们行个方便。”唐斗说道。
“我和你去。”鱼韶立刻道。
“不要。”唐斗连忙一把拦住鱼韶,“阿韶,你是乘风会大当家,我是唐门门主,两个人一起去对关中剑派来说是一种变相的威逼,会引起他们的反感,容易谈崩。我一个人去,你们退到后面,以示友善,这样凡事商量起来,都方便得多。”
“唐斗,你说话定要客气一些,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洛阳哥的比剑,你莫要多生事端。”鱼韶不放心地嘱咐道。
“放心,阿韶,轻重缓急我唐斗分得清。”唐斗目光闪烁地笑道。
关中剑派此时虽然式微,但是派中对于刑堂重地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剑派中职位较低的弟子往往会分派到刑堂之中作为掌刑官。此刻在刑堂门口出现的,正是关中剑派的数十个掌刑官,率领他们的,乃是关中剑派的长老之一火龙剑吕太冲。此时的他兼任关中刑堂堂主,对于刑堂有着保护之责。这在往日江湖乃是一个权势极重的美差,不但可以得到江湖中人的敬仰,而且各门各派的孝敬也很丰厚。但如今刑堂已成笑谈,而防守刑堂的差事也成了江湖人的笑柄,吕太冲正是因为在派中不得志,才被发配到这个地方来受活罪。
今日吕太冲刚刚睡醒就被一群掌刑官叫起身,说是有人要闯堂。他任刑堂堂主已有二十年,还从未遇到这样的紧急情况,情急之下点齐了所有人掌刑官冲出门来。
此时正是天方破晓之时,吕太冲眯眼张望,模模糊糊看到四个人影来到堂门前十数丈听下脚步,接着一个浑身青色秀士服,歪戴秀士帽,手摇折扇的青年带着一脸暧昧难明的笑容,信步朝自己走来。
“来者何人!”虽然隔着数丈的距离,吕太冲仍然可以感受到这个青年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不禁冲口而出。
那青年人缓步来到他的面前,将一块铁牌在手中高举,朗声道:“老吕是吧。我乃是蜀中唐斗。”
“唐斗!”吕太冲听到这个名字,心头猛然狂跳,双眼金星直冒。
这些日子,在江湖风媒口中,蜀中唐斗的名字当真是如雷贯耳,振聋发聩。战年帮,斗龙门,悬红离台,力挡鬼楼,江湖十年来最血雨腥风的日子都和唐门息息相关,而唐门大少唐斗一局赌赛定江南,绿水桥头力压机关堂,西少林,一人独斗岳家三兄弟,连取三颗项上人头,最近更连施妙计,诱骗鬼楼,离台,龙门,年帮大乱斗,令龙门锦帆堂,年帮玄武营,春韭阵损失惨重。这些事迹早已经在风媒口中传得轰轰烈烈,沸沸扬扬。更有消息说,龙门,年帮整堂整舵的势力都已经开始依附唐门。横行江南二十五年的四口堂被唐门一战成降。
如今唐斗早已经成了江湖里的煞星,武林中的天王,这样炙手可热的人物来到刑堂,不问已可知其来意。
“唐斗!我早就知道你其志不小,今日你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你想要取代我关中剑派执掌刑堂,是也不是?”吕太冲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
“嘘——”唐斗将一只手指竖在嘴唇前,微笑着摇摇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吕太冲满脸涨得通红,想要暴起发难,但是又实在畏惧唐斗的厉害,进退两难之下,不得不闭上嘴,想看他有何话说。
唐斗将手中的唐门铁牌揣入怀中,回头朝身后一指:“老吕,你可认识站在我身后那个身穿红衣,雍容华贵的女子?”
吕太冲顺着唐斗的手指望去,顿时看到鱼韶身上那招牌一般的红衫,心下一阵冰凉,不禁点了点头:“认识,那是乘风会大当家鱼姑娘。”
“很好,”唐斗微微一笑,又指了指站在鱼韶旁边的风洛阳,“你看那个人是谁?”
吕太冲眯着眼睛凝神望去,风洛阳执天下剑法之牛耳已经十年,吕太冲在他身上不知输了多少银子,他的画像也不知道被自己撕了多少次,怎会不知?
“风……风,风洛阳!”天下第一剑的名头比起唐斗的声名只强不弱,更让吕太冲如遭雷击。
“你可能不认识老风旁边那个穿鹅黄衣衫的清秀小姑娘,不要紧,我来告诉你,她就是天山派首席大弟子祖菁,她说的话等同于天山掌门的号令。”唐斗轻声道。
“天山派的弟子终于下山了?”吕太冲目光一亮,但随即黯淡下来,“她,她也是和你一起来的?”
“不错。”唐斗微微一笑。
“想不到,居然连天山派也支持唐门,我关中剑派……”说到这里,吕太冲浑身都松懈了下来,一时之间怅然若失。
“这几位都是我唐斗的至交好友,今日一起前来,乃是为了做个见证。”唐斗回过头笑着朝身后挥了挥手。
风洛阳等人不知就里,还以为他想做出一番亲善之姿,于是也纷纷朝他举手致意,并朝吕太冲点了点头。
看到他们和唐斗之间的融洽,吕太冲更是气沮神丧,连一丝抵抗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垂下头来,长叹一声。
“老吕,从今日起,你来帮我做事吧。”唐斗轻轻一拍吕太冲的肩膀,温和地说。
“啊?”吕太冲一阵恍惚,说什么也没想到唐斗会说这句话,不禁茫然问道。
“当然,刑堂堂主还是由你来当,现在各位兄弟的职位在我唐门都维持不变。”唐斗朗声道。
“但,但,我,你……”吕太冲被唐斗的话弄糊涂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唉,”唐斗信步走到目瞪口呆的那群关中掌刑官的面前,抬起手整了整一位关中弟子的衣领,看了看他衣袖上深蓝色的布丁,顿时声情并茂地长长叹了口气,“兄弟们,这些年你们受苦了。没钱买衣,没钱置业,空领虚衔,在关中虚耗了这许多岁月。我唐斗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恨我俗务缠身,不能早点北上中原,令你们多受了很多苦。我唐斗在这里说声抱歉。”
说到这里,他双手一拱,对这群关中子弟团团作了一个揖。
唐斗字里行间都隐隐透着将关中众弟子看做自己人的意思,仿佛他们这些年来不是为了关中剑派,而是为了唐门而执掌刑堂,现在他来乃是要让他们重回他的怀抱。和吕太冲一样,所有关中弟子人人呆若木鸡,对于唐斗的话不知该做何反应,但是听过唐斗的话,人人思及自己在关中苦熬的日子,心底都不知不觉涌起一丝知己之情,顿时胸中满是说不出的委屈。几个年轻的弟子居然感动得热泪盈眶,虽然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呵呵,”唐斗笑着上前揽住吕太冲的肩膀,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叶子,放到他的手中,朗声道,“老吕,兄弟们的穷日子已经过去了,你把这金叶子发下去,人人置件新衣,剩下的钱大家青楼酒肆好好乐一乐。我唐斗既然来了关中,关中注定要有大事发生,到时候兄弟同心,共闯江湖,千载传奇,只等我们一同书写。从今以后,大家都是唐门子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到这里,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簇新的令牌,递到吕太冲手中,令牌上端端正正地刻着唐门刑堂堂主六个大字。
看着这沉甸甸的令牌,吕太冲只感到一股温热的潮水从心底涌将出来,他抬起头颤声道:“大少,我,这,我……”
“什么都别说了。先把刑堂给我打扫干净,整理出几间像样的房间来,别让乘风会和天山派的看我们唐门的笑话,你们说,对不对?”唐斗笑着说。
“是!”吕太冲身后的关中弟子异口同声响亮地吼道。刚才唐斗的话早就已经搅动起他们消失已久的雄心壮志,如今看到吕长老已经接过唐门令牌,他们忽然意识到自己今日竟然奇迹般地变成了江湖人人艳羡的唐门弟子,兴奋之下,顿时一股劲儿地吼了出来。
吕太冲凝视着手中的令牌,思及关中剑派二十年来对自己的待遇,不禁心怀一畅,欣喜地对唐斗一躬到地,朗声道:“大少,太冲愿效犬马之劳,里面请。”
等到唐斗笑嘻嘻地走回来的时候,风洛阳,鱼韶,祖菁惊讶地发现,刚才还严阵以待的关中刑堂弟子此刻已经在刑堂门前排成整齐的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