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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慕岚道:“姑娘,我这个人从来不……”
“别说了!”温娃娜突然摇头说道:“我本来想等我办完事后带你去的,可是你知道,这辈子不行,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韦慕岚明白她何指,心往下一沉,没有说话。
温娃娜似乎不象他那样难受,微微一笑,道:“你还是听我说吧……由于我娘每次都那么说,所以我以后就没再问,所以至今我仍不知道我娘究竟是哪一族的人。”
韦慕岚仍没有说话。
“其实……”温娃娜接着说道:“我不会计较这些的,我爹跟我的族人都不计较,我更不会,因我娘对我们那一族有大恩,没有我娘我们那一族不会有今天,我们族里能有我娘,这是我们那一族的福,也可以说是上天派我娘降世来救我们那—族的,别的还求什么,就象我娘说的,无论哪一族祖先都是一个人,族与族之间就象兄弟姐妹一般。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再问的,所以,尽管蒙古人卑视汉人,汉人仍仇视蒙古人,而我却看谁都一样,正如我娘所说,都是黄帝子孙嘛……”
韦慕岚忙一怔,道:“姑娘,你说都是谁的子孙?”
温娃娜道:“黄帝啊,轩辕黄帝,上古时战蚩尤,五帝中的头一位,轩辕黄帝,难道你不知道吗?”
韦慕岚道:“我怎会不知道,我只是奇怪,令堂怎么会……这分明是汉家儿女的口吻嘛?”
温娃娜道:“所以我说我娘比较近于汉人嘛,不过也许是因为我娘书读得多,因之她知道别人所不知道的事,也能人所不能。”
韦慕岚点了点头,沉吟着没说话。
温娃娜接着说道:“也就因为这所以当年蒙古人人关争夺宋朝的天下时,我们那一族就置身事外,根本没发—兵一卒。”
韦慕岚仍没有说话。
温娃娜忽地展颜一笑,如百花怒放!温娃娜道:“提起我娘,我想起我娘初到我们那一族的时候,这还是我们族里老一辈的人告诉我的,怪好玩的,真要说起来,该是这世上的—
·段佳话,你要不要听?”
韦慕岚抬眼开了口,道:“只要姑娘肯说,我自愿意听。”
温娃娜白了他一眼,娇态毕露地嗔道:“废话,你这人真是,不愿说我还会问你吗?”
韦慕岚赧然一笑道:“那么姑娘请说,我洗耳恭听。”
温娃娜道:“又要洗耳,这回不用找洁净泉水了吧。”
韦慕岚想起了那夜带着伤躺在温娃娜那帐篷里的情景,心中不免一阵歉疚,窘迫一笑,没说话。
温娃娜倏然一笑,灿烂夺人,能令人为之目凝神提,可不是么,韦慕岚就为之呆了一呆。
她又习惯地合上了她那一双白皙、晶莹、柔若无骨的玉手,螓首微扬,美目面上望着道:
“我听族里老一辈的人说,我娘初来族里的时候,一天到晚冷若冰霜,凛然不可侵犯,不吃不喝,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
韦慕岚“哦”地—声道:“那么令堂是怎么到贵族去的?” 。
温娃娜道:“你放心,反正不是我爹抢来的,我听说我娘在路上遇见大风沙迷了路,跟家人失散了,后来被—个好心的过路人就近送到了我们族里……”
韦慕岚“哦”地—声道:“原来如此,那么令尊何不派人把令堂送……”
温娃娜道:“送到哪儿去呀,我娘根本不跟任何人说话,谁问她,她也不理,谁又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呀。”
韦慕岚倏然一笑道:“说得是,可是日后令堂总是说了话“说是说了。”温娃娜道:
“你这人真是,假如她老不说话,怎么嫁了我爹呀,又怎么教我们那一族的人耕织、读书呀。”
韦慕岚赧然一笑道:“那就该能知道令堂是住在……”
温娃娜摇头说道:“听老一辈的人说,我娘是上天派来的,因为我娘自始至终,从没有提过她的家,也没有说过要回家,甚至于也没有亲人去找过她……”
韦慕岚“哦”地一声,诧异说道:“这倒是奇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温娃娜白了他—眼,含笑说道:“老一辈的人说的嘛,我娘是天上来的!”
韦慕岚道:“可是姑娘该知道,这种说话纯属……”
温娃娜道:“我知道,这叫迷信,我娘也不许族人迷信,她说信仰宗教是对的,但是绝不该迷信,象有了病就要求治,绝不该求神问卜……”
韦慕岚叹道:“令堂却是一位罕世奇女子!”
温娃娜螓首一偏,道:“当然喽,我以有这么一位生身之母而深感骄傲……”
韦慕岚由衷地道:“姑娘是该骄傲,值得骄傲的!”
温娃娜笑了,益见甜美,她道:“老一辈的人虽然这么说,可是以我,我娘是舍不得离开我爹……”
韦慕岚“哦”地一声,道:“姑娘这话……”
温娃娜白了他一眼道:“这你还不懂吗,我娘虽然是位奇女子,可是我爹也是关外蒙旗当中的一位勇士,是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论武,关外蒙旗中没人能及得上他,我爹的骑射以及一手摔交术,可以说是放眼蒙旗无敌手……”
韦慕岚轻轻“哦”了一声,“怎么!”温娃娜清目一凝,道:“你不服气吗?”
韦慕岚忙道:“姑娘,我没说不服,我只有敬佩!”
温娃娜道:“我知道,年轻人都好胜,其实,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武学虽然很高绝,我爹或许不是你的敌手,可是若论骑射跟蒙古摔交,你绝比不上我爹!”韦慕岚道:“姑娘,这我承认!”
温娃娜笑了,笑了笑之后,她接着说道:“要按我娘初来族里那时候的情形看,他二位是根本不可能结合的,我娘不理人,整天价冷若冰霜,凛然不可侵犯,我爹对她也很客气,很敬重,我刚才说过,我爹是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绝不会随便的……”
韦慕岚忙点头说道:“是的,姑娘,我知道,所以我说对令尊只有敬佩!”
温娃娜横了他一眼,道:“知道你会说话……可是后来日子一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娘对我爹的态度转变了,起先是三言两语,慢慢的有说有笑,最后她终于嫁给了我爹,而且帮助我爹治理全族,那一夜,就是我娘嫁给我爹的那一夜,听老一辈的人说,族里好热闹啊,而且一直热闹了好几天……”
韦慕岚道:“姑娘,中原关外都一样,这是喜事!”
温娃娜道:“真是我们族里的大喜事,从此我们那一族就一步步地富强康乐,一直到如今,越来越盛,喂……”
一顿接道:“你知道吗为什么后来我娘对我爹改变了态度,等我懂事后我明白了,中原人不有句‘美人爱英雄’吗就是这样,也就跟我……我爱你一样……”
说完了这句话,她的娇靥好红好红,很快地低下了头。
韦慕岚本来是想说几句的,可是一听这话,一见这情状,他的心往下一沉,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温娃娜抬起了头,她的娇靥上还留着一丝淡淡的红晕,可是没有笑容,看上去倒有点黯然之色,她开了口,话声也很低:“我娘嫁给我爹的第二年就生了我,从那时候起,我爹更高兴了,族里也更富强了,那—段日子该是我们那一族的鼎盛时期,可是好景不长,在我五岁那一年,我爹害了一场大病,虽然我娘亲手诊治,但终因药石罔效而与世长辞,我娘很悲痛,但她并没有哭,族里的人更消沉,多亏我娘振作领导,才没有使我们那一族步向衰弱,到现在有十多年了,我娘跟我哥哥……”
韦慕岚道:“姑娘还有位哥哥?”
温娃娜“哦”地一声道:“我忘了告诉你了,他跟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比我大了很多,是由我娘抚养长大的,我娘视他如己出,他也把我娘当成了生身之母,今年快三十了,在我爹娘合力的调教下,他完全象我爹,称雄于关外诸蒙旗之中,他不但继承我爹领导全族,而且青出于蓝,因为他有我娘那么一位慈母兼良师,我爹没有……”
韦慕岚点了点头道:“我可以想象得出,令兄必是一位智勇兼备,文武双绝的关外蒙旗中英豪!”
温娃娜道:“何止是关外蒙旗中的英豪翘楚,即使放之天下武林,只怕也不稍逊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韦慕岚道:“是的,姑娘,我深信!”
温娃娜脸上又有了笑意。
韦慕岚接着说道:“可是姑娘贵为一族之公主,一个人千里迢迢,不避风霜,不避艰险地跑到中原来是……”
温娃娜道:“我记得那一夜你带着伤躺在我的帐篷里的时候,我对你说过,我到中原来是找一个人!”
韦慕岚道:“是的,姑娘是这么说过,姑娘找的是……”
温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