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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慕岚一点头,道:“不错,我姓韦,韦陀的韦。”
华服中年人瞪大了一双风目道:“原来你就是韦……你好大的胆子,真有办法,竟敢,竟能混进我这私人宅第里来……”
韦慕岚道:“我想跟阁下作片刻之谈,假如有些事令嫒不知道,你最好请她回楼歇息去。”
华服中年人迟疑了一下,尚未开口。
秋海若突然冰冷说道:“你很会骗人,原来你姓韦不姓蓝,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让我回楼歇息去,我偏不去,而且我要你马上离开。”
“海若!”华服中年人忽然抬眼说道:“他说得对,你是该回楼歇息去了。”
秋海若诧异地凝目说道:“怎么您听他的?我现在不想回楼,我要看着他离……”
华服中年人截口说道:“海若,你没听见我说的,他暂时不会走的,他要求跟我作片刻晤谈,你不必在旁边,你还是……”
秋海若微一摇头,道:“我不管,我要他马上走。”
华服中年人微一皱眉,道:“海若……”
秋海若大声说道:“我的事不要别人管,我就要他马上走。”
华服中年人双眉一扬,忙道:“海若,如今他是爹的客人……”
“我不管。”秋海若大声道:“他就是达鲁花赤我也要赶他走。”
华服中年人勃然色变,厉声叱道:“你被宠惯得越来越不象话了,往日我对你百依百顺,今天你得听我的,回楼去。”
秋海若没动,也没说话,她圆睁着美目,呆呆地怔在了那儿,本难怪,往日都是她发脾气,何曾受过这个。
华服中年人似乎大感心痛不忍,威态一敛,近乎哀求地柔声说道:“海若,听爹的,回楼去。”
话还没说完,秋海若娇躯倏颤,“哇”;咆一声,双手捂脸,转身飞一般地奔回了小楼。
华服中年人身形倏颤,一直望着秋海若扑进小楼里,他方始向着侍立一旁的龚彤无力抬手,道:“去告诉夫人一声,劝劝姑娘去。”
龚彤连忙答应,飞快地望了韦慕岚一眼,转身急步而去。
龚彤走了,华服中年人腰一直,胸一挺,立即恢复了刚才的气度威仪,深深看了韦慕岚一眼,道:“年轻人,你跟我到书房里来。”
转身带着两名黑衣壮汉,及两只獒犬当先向座落在小桥那一边,紧挨着一条画廊的书房行去。
韦慕岚明知眼前是龙潭虎穴,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毅然迈步跟了过去。
到了书房前,华服中年人没跟韦慕嵐客气,他先行了进去,当然,那不必,官民有分,他贵为总管,年纪也比韦慕岚为大。
进了他那考究而不失雅致的宽敞书房里,他一摆手道:“年轻人,你请坐。”
韦慕岚微一摇头,道:“谢谢阁下,不必了。”
华服中年人目光一凝,道:“怎么,你还叫我阁下,你要知道,刚才我是怕招我女儿生气,所以才对你极力容忍。”
韦慕岚道:“那么你要我怎么称呼你?”
华服中年人道;“称我一声总管或者是大人……”
韦慕岚微一摇头,淡然笑道:“在我眼里,你跟我一样,也是个汉人。”
华服中年人眼一瞪,道:“你……你的确够大胆的,你知道我会把你怎么样?”
韦慕岚道:“我既然要跟你晤谈,并且跟你进了你的书房;我就没有考虑后果。”
华服中年人目闪阴鸷,拇指一挑,道:“好,年轻人,你的胆识算得上我生平首见,就是连一些统军作战的虎将都不及你,我竟有点喜欢你了。”
韦慕岚淡然一笑,道:“我很感荣幸。”
华服中年人道:“你不坐?”
韦慕岚道:“谢谢,不必了。”
华服中年人微一点头,道:“好,我就站着陪你谈,年轻人,你知道,从没有人能使我对我的女儿发脾气,你是第一个!”
韦慕岚道:“我是为阁下着想。”
华服中年人道:“让我对我女儿发脾气,你是为我着想?”
韦慕岚道;“是与不是,你自己想想看。”
华服中年人沉默了一下,点头说道:“好,就算是吧,年轻人你要跟我谈些什么?”
韦慕岚道:“我先请教,我并没有犯法,为什么你要派人拿我?”
华服中年人道:“谁说的,谁说我派人拿你?”
韦慕岚道:“自然有人告诉我,否则我不会找到你这儿来。”
华服中年人淡然一笑,道;“年轻人,你还敢跑到我这府邸里来问我?你年纪轻轻不学好,为什么仗着武技随便打人?”
韦慕岚道:“我打了谁?”
华服中年人道:“你装什么糊涂?你扪了谁你自己不知道,开封城里的巨绅莫沧江的儿子莫振华。”
韦慕岚目光一凝,道:“怎么?莫沧江告状了。”
华服中年人摇头说道:“他倒没有,他是个肯息事宁人的老好人,只怕你烧了他的房子他都会闷声不响,那是他爱出风头,爱闹事的宝贝儿子派人递了状子……”
韦慕岚淡然一笑道:“状子递到了总管府,未免……”
“不!”华服中年人摇头说道:“他怎敢越级递状子,是下面自感无力对付你这个有武技的人,所以才把状子往上呈到了总管府。”
韦慕岚道:“原来如此,你也知道莫沧江的儿子爱闹事。”
华服中年人道:“知道,当然知道,开封城里谁不知道莫沧江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韦慕岚道:“那你就不该单拿我。”
华服中年人点头说道:“我知道,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年轻人气盛,斗殴滋事这是免不了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莫沧扛教子无方,只这么一个儿子,平日不免纵惯过甚,可是他是原告,你伤了人也总是不对,状子递到我这儿来了,我总不能不管。”
完全是一派正理,换个人还真没话说。
无如韦慕岚他有,他凝目说道:“你是派人拿人还是杀人。”
华服中年人道:“当然是拿人,不过假如被拿的人逞凶拒捕,或者仗武技伤人,可以格杀勿论,这是国法。”
韦慕岚道:“为什么你派的人声言死活不拘,只要拿住人就行?”
华服中年人一怔忙道:“谁说的?这是哪个混帐东西说的,我告诉他们……他们竟敢阳奉阴违胡来,简直草菅人命,你告诉我是谁说的,我马上交下去办他。”
象个好官。
韦慕岚淡淡说道:“不必了,我不认得他是谁。”
华服中年人道:“那么我把他们调到你面前来,让你一个一个地认……”
韦慕岚道:“阁下,使不得,那是天大的笑话。”
华服中年人说这话也许是过于情急,如今听韦慕岚这么一说,他呆了一呆,点头说道;“不错,我不能这么做,我会慢慢地查,我会……”
韦慕岚道:“我奉劝阁下也不必查了,那人是个蒙古人。”
华服中年人一怔,道:“怎么?他,他是个蒙古人……”
一顿,沉声接道:“蒙古人怎么样,蒙古人犯了错,我照样办他。”
韦慕岚微一摇头,道:“阁下,你我别在这件事上转了,我并不在乎你把我怎么样,我所以到这儿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
华服中年人愕然说道:“为了另一件事?”
“是的。”韦慕岚点头说道:“是为了另一件事,一件比我自己的事还要重要的事。”
华服中年人讶然说道:“什么事比你自己的事还来得重要?”
韦慕岚道:“这件事要远溯到你任金人知府的当年。”
华服中年人目光一凝,道:“年轻人,是……”
韦慕岚道:“从那个时候起,谢家大院一直荒废到如今。”
华服中年人喃喃说道:“谢家大院,谢家大院,年轻人,年数太久,我不知道你……”
脸色陡然一变,抬眼急道:“年轻人,你是指谢家姑娘谢兰馨被……”
韦慕岚眉梢儿高扬,猛一点头,道:“不错,我今天来就是要问你,谢家跟你何仇何怨,你竟把谢家姑娘献与金人。”
华服中年人道:“年轻人,你是……”
韦慕岚道:“谢家的朋友,也算得上谢家的亲戚之后。”
华服中年人身形一晃,他连忙扶住了桌角,苦笑说道:“来了,来了,躲了多年的终于来了,看来我是没躲掉,本来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岂能躲得过天理……”
韦慕岚道:“你也明白这道理吗?”
“年轻人!”华服中年人摇头说道:“我躲了这么多年,也可以说我等了这么多年,所以说我等了这么多年,那是因为我要等着有人找上门来,我要向他解释我的苦衷,可是我心里又怕,所以也说我躲了许多年……”
韦慕岚道:“你还有苦衷?”
华服中年人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