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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了,桥离公路只有几百米,只要爬过去就能呼救。
吴小芳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其实只有很短的时间,从后视镜里看到苗桐因为脚打着死结解不开只能双手撑地地往外爬,现在她倒车不过十几米就可以撞死苗桐。
吴小芳听到手机掉在后座,铃声在疯狂的响,她瞥到了来电的名字,立刻停滞住了,爬过去拿过手机接通。她不说话,她只想听听这个人的声音。
这个人不急,慢悠悠地说:“呵,怎么不吭声了,你不是做坏事也一向理直气壮的吗?”
吴小芳嗫嚅了两下,喊出他的名字:“罗佑宁。”
“你真有出息啊,竟然又去绑架,想把牢底坐穿?”
她看着后视镜里一点点爬远的苗桐,觉得很累了。面前的还怒吼着拍着桥板和礁石,溅起白色浪花,像父亲一样包容,她知道爸爸在这里等她。
“罗佑宁,我想要回家了。”
“有时间胡思乱想,还不如出来喝杯啤酒。”罗佑宁沉默了半天说:‘吴小芳,你不要做傻事。”
“你不希望这个女人死吗?”
“你知道死吗是死吗?死就是什么都没有了,体会不到任何东西,一了百了。所以我从不希望我的仇人死,相反我恨一个人反而希望他活着,感受到痛苦、恐惧还有失去。”
“痛苦,恐惧,还有失去。”吴小芳哭起来,连嘶吼的力气也没有了,“你骗我,你只是想救她,为什么连你都这样?为什么是这样啊?为什么连你都让我不要杀她,我恨你,罗佑宁,我恨你!”
接着罗佑宁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车轮急速的旋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吴小芳哭喊着说:“罗佑宁,别忘了我!”
罗佑宁还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见了。
车迅速地倒着往苗桐的方向冲去,海风灌进车来。
对她来说,这一世“我爱你”这三个字太庄重,她不配,所以直到最后,她都不能对罗佑宁说出这三个字。只求莫相忘,偶尔想起她来开一罐啤酒放在旁边,就好像等她来一样。
2
昨晚谢翎送苗桐回来是凌晨三点多,白惜言回到家报警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多,那时她和吴小芳已经在一起五个小时了。度假村的监控显示不到四点车子就离开度假村,而后穿过市区上了高速公路,一路直奔青岛。
他们联系了青岛当地的警方全城搜捕。可那辆白色的suv半路就下了高速公路,拐到了没有监控的新路上,警方通过查找吴小芳的档案找到了她老家的地址,一路跟着找过来。
白惜言乘最快的班机抵达青岛,跟青岛负责案件的警察碰了面。
开车的女警很年轻,从路上就一直不停地从后视镜里看他。他很镇静,不停地看着手表。以前她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家人不是低落大哭就是很狂躁,或者干脆埋怨警察无能。他们通常在追捕罪犯时还要照顾受害者家属。
据警方了解的情况,犯罪嫌疑人是越狱的女犯人,因为斗殴而保外就医时逃走绑架了受害者,逃走时开的是有牌子的suv,没有避人耳目地弃车,整整九个小时没有打电话勒索钱财提出条件。而且犯罪嫌疑人是第二次绑架受害者,情况并不乐观,应该说是非常的糟糕。
大概十分钟前那个一直在摆弄手机的刘秘书意外拨通了受害者的手机,这让警方十分振奋,如果没有这通电话,他们基本上已经在心里认定找到的受害者会是一具尸体。
大队长在笔记本上写着:尽量拖延时间,问出具 置。
吴小芳老家的门口有明显的车轮印,周围很偏僻,的确是有一座废弃的延伸到海里的栈桥。随着警车赶到海边时远远地听到一声撞击的巨响,副驾驶座的大队长“啊”了一声,下意识地骂了句“妈的”。
白惜言面色苍白呼吸困难,这十分钟他过得好像在噩梦里一样,现在简直像频死的病人,却安安静静的,眼神都保持着清明。刘锦之连“没事的”这种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车停下后,白惜言钻出车门跟着一起往海边跑,他跟在后头,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苗桐没了,活人的日子还是要过,要妥当地安排好她的葬礼,并要二十四小时监视着白惜言,以防他做傻事,因为他们还有个年幼的儿子。
刘锦之胡思乱想着,只听见有人叫了一声:“桥上有个女人!好像是受害者!”
苗桐坐在桥上,愣愣地看着海面。
在刚刚她以为自己要被撞死的时候,车子突然打了个弯直接冲进了海里。那声巨响应该是车撞到了水下的礁石,又被海水拖进海里,顷刻间海面上只剩下一个不小的漩涡,而后又被涌上来的潮水抚平。
警察们跑过来,问她有没有事。
她呆愣愣地坐着,别人问她,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完全是吓坏了。
白惜言跑过来把她抱在怀里,死死地抱着,不停地亲她的额头说,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苗桐昏昏沉沉的,白惜言的声音就在耳边却又好像很遥远,她已经有点分不出现实和幻觉了,她在发烧,她觉得此刻她像从冰箱的冷冻柜里取出来被放进了烤箱里。
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白惜言把手臂撑在枕边几乎贴在她的脸上,所以苗桐一睁眼就看到他的眼睛。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瞳孔里,那么黑的眼珠被照成了古法琉璃一样沉着的棕色,所有的光芒都被锁进了下垂的双睫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苗桐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家里,白惜言去了个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山里,把她丢下了。可她眼珠一错看到了头顶上的吊瓶,还有手背上插着的针,一下子想到吴小芳那疯狂的脸,立刻开始下意识地发抖起来。
白惜言看她云里雾里半天,又突然面色惊恐地发抖,心又碎了一次,抱着她不停地亲:“宝贝,你吓死我了,没事了,没事了。”
苗桐任他安慰着,还是傻傻的。
下午青岛的警察们派了代表抱了一束花来看她,祝她早日康复。白惜言主动握了女警察的手,将近有半分钟诉说他的感激之情。女警察很高兴,看苗桐精神还好,说如果有时间晚上请他们吃海鲜,青岛的蛤蛎很新鲜。
苗桐一听到“蛤蛎”又露出那种慌张张的惊吓的表情,等女警察走了,她才抱着白惜言的腰说:“我已经不发烧了,我们回家吧。”
“你还有三十八度的低烧,睡一觉,明天早上我们回去好不好?”
苗桐摇头说,不,我想回家。
当晚他们就坐红眼航班回去了,回到家屋里早就收拾好了,鱼缸吧台也换好了,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张阿姨还在医院里,出院后她乡下的儿子准备把她接回家修养一段时间。
苗桐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要好,该吃时就吃该喝时就喝,生活都由白惜言一手来打理。白惜言以为她真的没事了,只是睡梦中会一身冷汗地惊醒,这也是正常的。
直到他趁苗桐睡着了去菜园里摘蔬菜,回到看到她光着脚站在院子里拿着他的手机,看到他就哭着问你去哪里了?
白惜言觉得不对,第二天就带苗桐去见了心理医生。
和白惜言在一起时的苗桐看起来很正常,可心理医生单独和她谈话时,她就不停地往窗外看,隔着玻璃的休息区白惜言在那里坐着看书。看到他在,她才回过头来继续回医生的问话。
医生让苗桐出去等,把白惜言叫进来说:“你太太的情况属于创伤后心理压力障碍症,情况稍严重一些,她看不到你就会陷入焦虑恐惧中。这需要家属多关心多纾解,如果三个月后没有改善,就要配合一些药物治疗。”
白惜言带着苗桐出心理诊所出来的照片放在了网上,她被吴小芳绑架后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一片祝福声,因为赵家老爷子的私人管家探望过吴小芳的事被曝光,朱玉珂连同赵家收到了一片声讨和叫骂声,有不少网友指出吴小芳保外就医加绑架根本就是赵家策划好的一场阴谋。
可不管事实如何,苗桐这个当事人却完全不知情——她好像把网上的事完全给忘记了。白惜言没问她,他觉得现在她完完全全什么都不做,什么纪录片什么书的完全放到一边,醒来就开始里里外外跟在他身后,就像个小尾巴,几乎退化成了一个baby的苗桐。
不过,他觉得这样也很好。他之前恨不得把她揣在口袋里,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最好离开自己就活不下去,这些龌蹉的小愿望都实现了似的。
有次白惜言带她出去散步,突然从山边的树丛里蹦出几个人,拿着话筒和摄像机问她:苗小姐您现在身体好了吗?网友们都很支持你,能不能跟网友们说两句?
苗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又去看白惜言,说了句令所有人啼笑皆非的话,她说:哎?网友们不骂我了吗?
记者连忙说:不骂了不骂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