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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启臣道:“那怎么行?公子琮还欠你一个赌约,你还欠穆别一瓶药,我……腿上的伤,还在等你治愈……”
晏薇轻轻叹道:“这旧伤已经拖延了太久,只怕是很难愈可了……”
黎启臣微笑道:“没关系,我们还有半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疗伤。”
晏薇没说话,只默默地,搭上了黎启臣的右手脉搏。
黎启臣把忠荩交到左手,右手一翻,抓住了晏薇的腕子,说道:“这一次既找到了你,今生今世都不会放手了!不管你在担心什么、顾忌什么,我总会替你挡在前面的!”
晏薇叹了一声,手中的提篮,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晏薇笑着,眼中却有两行泪,滚滚滑落,泪水流过上翘的嘴角,便融入唇中不见了,脸上只余下明朗的笑。
“娘!娘!快来看我采的草药。”那男孩擎着几株草,远远地跑了过来。
晏薇忙拭净了脸上的泪痕,转身张开双臂,迎了过去。
“娘!这是龙葵草。对吗?”那男孩把草药举得高高的。
“龙葵……”晏薇身子一颤,扭头问黎启臣,“童率呢?童率怎样了?”
黎启臣答道:“他回盐湖了。”
那男孩见晏薇不理他,忙晃动着手中的草,委屈地又叫了一声:“娘……”
晏薇把那草接了过来,带有柔毛和锯齿的翠叶,开着小小白白的花,花心一点娇黄,有些花落了,结了翠色的小圆果实,颤颤巍巍连成一串。
“对!这就是龙葵草,你知道怎么配药吗?”晏薇微微弯下腰,轻抚着男孩的头发,柔声问道。
“和等量葱白一起捣烂,加酒糟一鞠,调匀敷在患处!”那男孩声音清清朗朗,一字一句像是背书,却又带着自信和得意。
“答对了!那就快去调配吧,小心些,别伤了手。”晏薇笑道。
“是!”男孩说着,便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看着那男孩逐渐远去的身影,黎启臣有点恍惚,轻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晏杨。”晏薇也望向那远去的身影,脸上也带着恍惚而柔和的笑。
“阳光的阳?”黎启臣侧头看着晏薇。
“不是……是杨国的杨。”晏薇笑着,看着黎启臣的眼睛,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以后,改名叫黎杨,好吗?”黎启臣拉起晏薇的手,扪在自己胸前。
“……好!”晏薇说完,略有一丝羞赧,低下了头。
黎启臣顺着晏薇的视线看过去,碧色的裙裾下,是春天新发的草,绵绵延延,无始无尽,由姜国蔓延到杨国,像一袭翠色的衣,护住了关山万里。
无边连天新草,渐去渐远还生。
草的春兴秋亡,在人看来只是寻常;国的百年兴亡,在后世看来也如云烟。
唯草色不变、山川不变,滋养着一世一代的人们,生息,繁衍,千年万年,循环无尽……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