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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百州扭头一看,不禁皱了皱眉,低声道:“杂毛们眼下已经隐伏,二位姑娘就请随我下去吧!”
说着,探腕撤出“玄铁剑”来,倒提在手中,俯腰揭起一片屋瓦,一抖手,向地下扔了过去。
瓦片着地,“哗啦”一声暴响,碎成细片,唐百州见地上并无动静,这才向二女举手招呼,飘身落在适才瓦片着地之处。
他可说是谨慎万分,落地之后,拢目向四周望了望,好在他自食灵蟒生血之后,目力极强,夜中视物,毫发可辨。
看看青阳宫除了一幢幢层层相接的房屋,别无半点人声,他心知越是沉静,四处越是隐伏着敌手,丝毫不敢怠慢,剑尖轻着地面,一步步向近处一幢殿房移过去。
移行丈许,已到门前,果然望见小翠遵着吩咐,飘身从房顶落到自己适才着地之外。小绢仍然俏生生立在屋顶,闪着大眼睛,向四周探视。
唐百州满意的笑笑,深纳了一口气,仍以剑尖着地,闪身进了这间殿房。
这房子大约是一处偏殿,进屋之后,只见右手上有一列神柜,地上除了放着几个蒲团,别无他物,房中显得份外空旷。唐百州略为放了一点心,觑定对面有一道侧门通往他室,壮了壮胆,不再用剑步步着地,拧身一个纵身,直向那门口跃去。
他心里实是仔细,脚尖才着地面,微一着力,两臂猛张,整个身子又凌空拔起半丈左右,低头看看脚下并无丝毫动静,才敢沉身落地。
话休琐繁,唐百州似这样小心谨慎,转过了三栋房屋,除了第一栋里有神像之外,其余两栋显见得仅是道士们的卧室及打坐之处。各处大略一搜索,竟没有一处机关之类的装置,这一来,不禁令他纳闷起来,如果这青阳宫就只是这么平淡无奇,“青阳三子”仗持的又是什么呢?同时,宫中这许多道士,又隐藏到何处去了?
他始终怀着鬼胎,坚信这青阳宫有什么秘奥之处,鼓着勇气又领头搜过两间神堂,一间膳厅之类的大空房子,非但未发现任何异样,同时也没有遇见过一个宫中道士的人影。
整个青阳宫,仿佛生来就是一座空屋、寂静、阴森,此外再没有奇特的地方。唐百州满以为必是个机关重重,步步陷阱的所在,哪知竟是个如此平凡的房屋,不禁令他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失望之感。
哪知就在他泄气之际,正准备想个什么方法,逼出几名道士来,捉住追问剑谱藏匿之所,倏然间,耳旁忽闻又是一记清脆的云板声响——“当”!
这一声响,恍如击中了全宫机钮中枢,响音未毕,就听得阵阵轧轧机声传来。唐百州此时立身处正是一处丹室,原本前后均有门户可通,谁知一阵机声过后,迅速的“蓬蓬”两响,两端门上各落下一块铁板,将房门封住。而且,轧轧机声不止,似觉整栋房屋,均在动摇震荡,梁上悬着的油灯,也明显地在剧烈摇幌着。
论起这情形,正如像强烈地震,唐百州跟见房门已闭,心中诧讶不已,又急小绢和小翠困在别室中,不知是否也遭遇到同样情形,忙不迭挺剑纵身,跃登窗口。
直至他人已到了窗口,这才发觉原来连窗口也早被指拇精细的钢条拦死,所有可逃之路,尽都遮断。
唐百州尚不太吃惊,腾身跃上横梁,翻掌猛击房顶,想将屋瓦震飞,可以脱身出困。哪知道一掌劈出,蓬“的一声闷响,劲风四荡,屋顶却分毫未伤,唐百州这才骇然,敢情人家这整栋房屋,全是钢铸铁造,一旦入困,就再也出不去了。
然而,惊骇虽是惊骇,他对脱身出险,却尚未完全绝望,皆因他手中所持“玄铁剑”削铁如泥,自忖只要花一些功夫,不难将窗口钢条斩断。是以最令他心急的,倒并非自己脱身之事,而是小绢小翠现在安危。他说不出原因的变得非常关切她们俩,直比关怀自己更甚,这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私情和欲念,但他不能否认的在喜爱着她们,是父女的爱?兄妹的爱?
他懵懵懂懂说不上来,只觉得都有些像,又都有些不像。
也许那正是介乎二者之间的吧?一个中年独身的男人,往往会有这种奇特玄妙的异样心境,尤其当他面对如此娇艳纯真花朵似的女孩子的时候。
这种关切和幻觉,使他提剑怔怔地立在牢笼似的房中,一时间竟连破困脱身也忘了。
摇曳逐渐静止,小小的丹室,又恢复了原来的沉静,这真是一个巧妙的陷阱,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把一代大侠唐百州困在笼子里。
蓦然间,寂静的房门钢板上响起“叮叮”金属敲击声响,唐百州倏地惊觉,忖道:别是她们正巧用在隔屋,在敲击墙壁,寻觅出路?当下急忙纵身跃近门边,倒转“玄铁剑”柄,正想也轻敲墙壁,使她们也知道自己被困的所在。
谁知他刚刚举起剑柄来,却突听得房门钢板上有一个小孔上传来咯咯的刺耳冷笑,浮尘子阴沉的声音说道:“唐大侠,适才你那神气威风那儿去了?贫道等以礼相商,你恃强不肯答应,现在怎么样?瓮中之鳖,贫道如要伤你,那真是比反掌还易哩!”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得意已极。
唐百州泰然答道:“杂毛,别以为就凭你这小小铁屋,便能困得住姓唐的,少时恼得唐某性起,一顿利剑,剁你一个稀烂。”
浮尘子显然凑眼在孔上,将室内情形窥探得清清楚楚,闻言阴阴笑着道:“不是贫道说句使你泄气的话,你如想仗着宝刃,便能将窗上钢条斩断,那真是在做梦了。唐大侠,现在你就尽请去试试如何?”
唐百州大怒,提剑拧身便跃登窗台,喝道:“好,就叫你看看唐某锈剑的好处。”抡起“玄铁剑”,对准窗口钢条,就是一顿猛劈。
“叮叮当当”一阵脆响之后,再看那窗条,竟然只留下浅浅几处剑痕,钢条仍然是钢条,并未折断。唐百州吃了一惊,连忙检视锈剑,幸好井未碰损,但似这样欲将这拇指粗细十余根钢条斩断,委实也极为不易。
浮尘子的声音又咯咯冷笑起来,说道:“唐大侠,你现在知道青阳宫这种特制钢条,不是仗着剑利便能毁损了吗?贫道再叫你见识见识这丹室的妙处。”
话音一落,就听“咔嚓”一声轻响,紧跟着,整间丹室,突然由慢而快,迅捷的旋转起来。唐百州吓了一跳,慌忙跃回房子中央,脚打千斤坠,奋力稳定身形,那知这房子宛如滚桶,越转越快,令人头晕目眩,难予克制。唐百州身不由己,天旋地转一跤跌倒,人随着旋转之势,连站也无法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弄得狼狈不堪。
唐百州人虽疯傻,经过几次起而复跌,却突然触动灵机,心中默默认准了房屋旋转的方向,然后一鼓作气,腾身跃起。身在半空中陡然拧腰转面,和旋转的方向相背而止,脚才沾着地面,不等被那转动之力牵动,顿时发足狂奔,脚尖轻着地面,人又凌空拔起,似这样双脚交替,和逆向奔跑一般,虽然并未能移动身子奔向前去,但却再也不会随着屋宇旋转而立足不住了。
他刚刚松得一口气,不一会,丹室却渐渐静止下来,浮尘子的声音又在门外笑道:“哈!
唐大侠,亏你绝顶聪明,能想这个法儿,这倒是咱们当初设计建筑青阳宫的巧匠始料所不及。
但是,唐大侠,你这方法虽妙,应付短时则可,贫道如不停机钮,让它连转三天三夜,岂不把阁下活活累死?况且,这丹室妙处尚不止此,唐大侠是否有意一一领略?“
唐百州这时候脑袋还在晕,颓然坐地,心知他这笼子必然尚有其他缺德设计,目前犯不上作他的试验品,只得有气无力答道:“杂毛,你们做这缺德机关,只怕下一辈子还要当道士,永远不得超生。”
浮尘子嘿嘿冷笑,道:“来生修积,勉强不得,这一点倒不需唐大侠费心。如今贫道旧话重提,再问阁下一句,青阳派无意与你等结这无缘无故的仇家,而‘灵蛇剑谱’,确非得自令师兄之手。家师宏量宽大,适才传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