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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全身精血的了。”
金袍红发老道闻言,点了点头,遂自金色道袍之中,缓缓取出了一只长约六七寸,宽约三四寸,高约二寸有余的金色扁盒。
范龙生如今心中起了三种念头,正在反复思忖:第一种念头是觉得这位坐在奇巨壁虎背上的金袍红发老道的语音面貌,均似昔曾相识,但却想不出他的姓名来历。
第二种念头是照目前情形看来,那只被称“蝎王”的“金钩毒蝎”,定是在那金色扁盒之中,可笑自己空以为“蝎王”必然奇大吓人,谁知竟比寻常毒蝎,大不多少。
第三种念头则是“金钩毒蝎”已将出现,但“绿叶红茎草”
的生长所在,却仍未见着。
范龙生正在思忖,金袍红发老道已把那只金色扁盒盒盖,轻轻揭开。
若依范龙生的猜想,在盒盖一开之下,定是呼“地”一声,自盒中飞起一只躯体虽不甚大,但形态却必极狞恶的“金钩毒蝎”。
但事实正与猜想相反,盒中那只所谓“蝎王”,却哪里会飞,是被金袍红发老道,伸手自盒中取出。
这只“蝎王”,长约五寸,蝎身色呈暗赤,一条蝎尾,也并非想象中的金光灿烂,只是深黄颜色。
尤其是整个蝎身,竟奄搭搭地毫无生气,蝎尾也未翘起,若非亲见金袍红发老道,把它视如珍宝一般,几乎会认定是一只死蝎。
红发老道把这只奄奄搭搭,无甚生气,更谈不上具有狞恶凶威的“蝎王”,自盒中取出以后,放在所坐血红壁虎头上。
说也奇怪,那只血红壁虎神态何等凶毒,如今竟似极为惧怯地,全身微作抖颤。
金袍红发老道目光微瞥侍立身边的三名红袍道士,冷然叫道:“天雷!‘蝎王仙草’何在?”
一名面如青蟹的红袍道士,恭身领命,取出一片大如人掌的翠绿草叶,小心翼翼地,覆盖在那只“蝎王”身上。
如今,范龙生又明白了两件事儿。
一件事是自己所料不错,这金袍红发老道的四名红袍道士弟子,果以天风、天云、天雷、天雨为号。
另一件事儿是这片被称为“蝎王仙草”,形如人掌的翠绿草叶,定是自己所欲找寻的“绿叶红茎草”。
范龙生寻思未毕,奇事顿现眼前。
就这转瞬之间,覆盖在“蝎王”身上的那片翠绿草叶,竞已化为乌有!
“蝎王”并未见有丝毫啮食动作,仿佛那片翠绿草叶,是被它加以融化成汁,吸入体内。不仅草叶化去,连那只“蝎王”的躯体之上,也起了奇异变化。
“蝎王”躯体色彩,本呈暗赤,如今竟逐渐转为朱红,一条软绵绵的蝎尾,也逐渐坚挺翘起,并自深黄色泽之中,微见金芒闪烁。
又是片刻过后,整只长约五寸的“蝎王”躯体,也已变成半透明的朱红颜色,那根“蝎尾”,更变成宛若黄金所铸。
如今,这只“蝎王”,方显出了“蝎王”威风,尾钩高翘,双目中精芒电射,在那条血红壁虎背上,来回爬动地,团团乱转,仿佛是在待命噬人!神态果比另外九只比它大了若干倍数的奇巨毒蝎。更复凶狞可怖。
血红壁虎则似吓得心胆皆碎般,爬伏在地,一动不动。
一阵极劲山风拂处,拂起了金袍红发老道的金袍下摆。
范龙生目光注处,赫然一惊,看见这位身为“拜蝎教主”的红发老道,居然双腿均齐膝断去。
断腿残人入目,三十年前旧事,也就随之突起心头。
范龙生神功暗聚,先把捆绑自己的蚊筋,震得欲断不断,然后气发丹田,发出一阵宛若百万天鼓齐鸣,震山摇岳,慑人心魂的哈哈大笑。
那位双腿皆残的金袍红发老道,正欲指使那只“金钩蝎王”飞去享用祭物之际,忽然听得范龙生这阵纵声狂笑,不禁脸色大变地,目注石桩,发话问道:“桩上何人?”
范龙生在那覆脸红巾之下,扬眉大笑说道:“薛老五,难道你连我的声音,都会听不出来?我真想不到是你这断了腿的老怪物,跑到‘五毒谷百花潭’中,作了什么‘拜蝎教主’?尤其是你那一头红发;却是如何变的?”
这位被范龙生称做“薛老五”的“拜蝎教主”,闻言之下,又惊又喜地,失声问道:“难道桩上竟是与薛兆奎阔别了三十来年的‘云雾仙客’范龙生兄?天雨徒儿,赶快替你师伯松绑!”
天雨道人双眉深皱,向“拜蝎教主”薛兆奎低声说道:“启禀教主,‘蝎王’也已发威,若无祭物?恐怕……”
话方至此,石桩上的范龙生也已狂笑说道:“薛老五,何必要你那宝贝徒弟,替我松绑。范龙生并未辜负了阔别以来的三十余载光阴,一根区区蚊筋,哪里能绑得住我?”
语音刚了,真气再提,身外所绑的那根刀剑难毁的特制蚊筋,便即寸寸断折。
谁知就在此时,血红壁虎背上的“金钩蝎王”,忽然“砰”的一声,凌空飞起。
“蝎王”才一腾空,“拜蝎教主”薛兆奎便即神色仓皇地,向范龙生厉声叫道:“范兄,你赶快把罩脸红巾取掉,甩向……”
他这句“甩向潭内”的“潭内”两字,尚未说出,惨剧便已发生。
原采,范龙生哪里懂得这“拜蝎教”中的各种禁忌花样,竟在一脱蚊筋束缚之下,便自行取下罩脸红布,哈哈怪笑说道:“天雨贤侄,你范师伯也已作了半天新嫁娘,如今丑媳妇既已见人,这块罩脸红巾,仍然还你。”
一面发话,一面便把那块红巾,向天雨道人掷去。
范龙生几乎是与“拜蝎教主”薛兆奎同时发话,并比薛兆奎说得更快一些。
故而“拜蝎教主”薛兆奎话音未了,那方红巾,也已到了天雨道人头上。
范龙生有意诙谐,用了手法,红巾本是成团飞掷,但到了天雨道人头上,却突然散开、也像天雨道人先前对付自己一般,把他连头带脸,完全罩住。
这时那只凌空飞起的“金钩蝎王”,恰好飞过天雨道人头顶,忽见他面罩红巾,遂不再扑向范龙生,轻轻落在天雨道人的罩面红巾之上。
“拜蝎教主”薛兆奎凄然一笑,与天风道人、天云道人,及天雷道人,同时引袖障面。
范龙生如今方豁热悟出那只“金钩蝎王”,是把面罩红巾之人,当作祭物,不禁惭愧得满面通红,要想纵身抢救那位被自己开了一个小小玩笑,而将身遭惨祸的天雨道人性命。
身形将起未起之际,忽自血红壁虎背上,飞来一条金袍人影,半空中便即连摇双手,急急叫道:“范兄,你不懂我这‘拜蝎教’中规矩,千万莫再轻举妄动。”
范龙生知道这位昔年老友薛兆奎的双腿皆残,行动不便,遂赶紧一伸双臂,把他接抱手内。
就这展眼之间,天雨道人的全身骨肉,已失踪迹,只剩下一件红色道袍,及那块红色纱巾,浸泡在一滩黄水之内。
“金钩蝎王”自然也在黄水之中,但如今却已凶威尽失,渐渐恢复了适才刚被“拜蝎教主”薛兆奎,自金色扁盒中取出之时的那种萎顿欲死形状。
薛兆奎眉头深蹙,把手一挥,遂由“天雷道人”用一柄长钳,将“金钩蝎王”,小心翼翼地,挟入金色扁盒,盖好盒盖,捧交薛兆奎,并打扫那滩天雨道人所化黄水。
天风道人及天云道人,则驱使那血红壁虎,及九只巨蝎,转回洞穴。
薛兆奎见范龙生脸上神色尴尬已极,知他觉得误杀天雨道人,愧对自己,遂微叹一声,摇头说道:“范兄,你一来是我薛老五的多年旧友,二来此事又是无心之失,我怎会对你有所计较,请莫再难过,放下我来,让我们老兄弟间,叙叙别来情事。”
范龙生一面轻轻放下这位“拜蝎教主”薛兆奎,陪他同坐石坪,一面双眉深蹙地,向他低声说道:“薛老五,因为我们昔日交情够了,我才在害死你徒弟以后,还要骂你,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些邪门外道,豢养上那多奇毒之物则甚?”
薛兆奎苦笑答道:“武林人物中,除了极少数的入圣超凡之流,谁能受恩不报,忍仇不复?我薛老五遁迹苗疆幽谷,就是想倚仗偶然获得的一本‘五毒经’,调教出几只罕世毒虫,可以报仇雪恨!”
范龙生一想当年旧事,不禁轩眉说道:“薛老五,你的两条腿儿,是不是断在‘三烈阳魔’杨叔度、‘七柔阴魔’楚绿珠夫妇手下?”
薛兆奎牙关一咬,点头答道:“正是这两个武功比我高得太多的‘阴阳双魔’,范兄想,我若不调教出一只奇毒无伦的‘金钩蝎王’,怎能敌得过杨叔度、楚绿珠夫妇的‘血影神针无影剑,消魂宝扇夺魂钩’呢?”
范龙生叹道:“薛老五,你为什么不找我呢?别人惧怯‘阴阳双魔’,我范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