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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姿笑道:‘常言道得好:“千算万算,不如苍天一算’!独孤策表弟,任凭你怎样聪明,也决猜不出这位毒心深虑,好不厉害的‘双环怪叟’查天竞,会获得一个什么结果?”
独孤策摇头笑道:“我既无从猜起,也未见得猜得出来,还是请表姊赶紧说明便了。”
谢逸姿笑道:“查天竞镇日奔波于深山大泽之间,难免感受些瘴气风寒,加上心中忧思,又复难祛,终告英雄只怕病来磨,病倒在‘云南六沼山’的一个山洞之内!”
独孤策目注谢逸姿,愕然问道:“表姊,你既说查天竞的结果,令人意想不到,则他总不至于平平淡淡的一病而死?”
谢逸姿点头笑道:“查天竞病势虽重,因有一身极好内功,本不至死!但就在他病重之际,却有位‘要命高人’,由洞前路过。”
独孤策含笑说道:“表姊所说的这‘要命高人’四字,颇为新奇有趣!”
谢逸姿失笑说道:“本来应该说‘要命凶星’,但因这‘凶星’是我业已去世的师叔蓝公绝,故而只好对他老人家尊敬一些,称之为‘要命高人’的了。”
独孤策问道:“莫非查天竟是死在蓝老前辈手下?”
谢逸姿摇头笑道:“不对,不对,查天竞因镇日疑神疑鬼,如今听得洞外有人,遂高声喝问洞外是谁?我蓝师叔则简简单单地答了‘蓝公绝’三字。”
独孤策听到此处,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道:“蓝公绝三字与南宫珏三字,听来有些同音,极为相像。”
谢逸姿笑道:“查天竞心中最害怕的便是南宫珏神功练就,挟技寻仇!
如今听了‘蓝公绝’三字,自然认定是对头苦心孤诣,千方百计的追踪赶到!他暗想平日尚可拼命一搏,如今身撄重病,真气难提,四肢无力,却如何能够抗拒?岂不必将任人宰割,受尽楚毒。“
独孤策忽然不等谢逸姿再说下去,便自接口笑道:“查天竞也是一代凶人,狠戾异常,他既想到此处,怎甘身落人手?遂取起淬有剧毒的‘日月双环’,在自己身上,轻轻一划!”
谢逸姿抚掌笑道:“独孤表弟猜得丝毫不错,等我蓝公绝师叔,走进洞中,查天竞看出不是南宫珏时,业已周身毒发,肝肠欲断,只大叫了一声:”你不是南宫珏,我死得好冤枉呀!‘便自七窍溢血地,气绝身死!“
独孤策听得感慨异常地,出神片刻以后,又复含笑问道:“表姊,你对于三十多年以前的一般绝代高手之中,只剩下所谓‘三凶’,未曾讲了。”
谢逸姿笑道:“所谓‘三凶’,便是‘云雾三凶’,也就是凶狂高傲无比,不许任何武林人物,身佩兵刃,通过‘云雾山’区的三位武林怪物!”
独孤策“哦”了一声,扬眉问道:“这‘云雾三凶’是谁?他们为何不许武林人物身佩兵刃,由此通过呢?”
谢逸姿笑道:“所谓云雾三凶是‘云雾仙翁’、‘云雾仙姑’及‘云雾仙客’,他们因为‘武当山’有处‘解剑岩’,遂在此处,也设立了处‘解剑谷’。规定凡属武林人物,要想行经‘云雾山’,必须解下身佩兵刃暗器,加以包裹,提在手中,否则即有性命之虑。最少也会被‘云雾三凶’,折断兵刃,毁去暗器!”
独孤策听得失笑说道:“表姊,这样说来,我们若是在三十年前行经此间,不还有些麻烦么?”
谢逸姿尚未答言,忽与独孤策同时凝神,向左注目,只听得夜空之中,传来一阵声冷如冰的怪笑说道:“如今也未见得没有麻烦。”
随着语声,自左侧林中,缓步走出一位手持竹仗,身着玄衣的白发老叟。
谢逸姿愕然失色,站起身形,向这白发老叟问道:“尊驾何人?”
白发老叟皮笑肉不笑地答道:“我就是你适才所说的‘云雾三凶’之一。”
独孤策目光一斜,点头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云雾仙翁’!”
白发老叟摇头叹道:“你不要以为我满头白发,便是‘云雾仙翁’,须知三十年来,沧海桑田,几多变幻,‘云雾仙翁’已归天阙,‘云雾仙姑’已返瑶池,我是自信昔年风神还胜你几分的‘云雾仙客’范龙生。”
独孤策笑道:“既然沧海桑田,几多变幻,难道昔年恶例,至今还存?”
“云雾仙客”范龙生“哼”了一声说道:“多年不履江湖,本对‘解剑谷’旧规,忘之已久,今日既被你们提起,我却仍要你们遵从‘云雾三凶’的昔年规约!”
话音至此,目光凝注谢逸姿,冷冷说道:“你先解剑!”
谢逸姿秀眉微蹙,摇头说道:“我是一派掌门,恕不遵命!”
这“一派掌门”四字,引得“云雾仙客”范龙生的炯炯目光,重复向谢逸姿打量几眼,扬眉问道:“你是哪派掌门?”
谢逸姿朗声答道:“谢逸姿忝掌‘云南点苍’门户!”
云雾仙客范龙生双跟微翻,想了一想,恍然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昔年被你师傅青阳道长自襁褓中便加以培育陶冶的谢家小女。”
谢逸姿如今身为掌门,听这“云雾仙客”范龙生提起自己幼年之事,不禁赧然耳热。
范龙生微以手中竹杖点地,叹息一声说道:一来你是‘点苍派’掌门人身份,二来我与你师傅青阳道长,昔年总还有数面之缘,看在这两点份上,你纵不解剑,我也不怪你了。“
谢逸姿深知这“云雾仙客”范龙生,又是一位难缠难惹的盖世魔头,最好不必多事;故而听了他这样说法,也就含笑不语。
范龙生微一回头,两道炯如寒电的森森眼神,注定独孤策,讶然问道:“年轻人,你怎么还不解下背后兵刃?”
独孤策笑了一笑,反问这位“云雾仙客”道:“倘若我不听你的话儿,又便如何?会有什么后果?”
范龙生双眼一翻,冷然说道:“三十年前,你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但如今我自觉老了,实在对杀人的兴趣,已不似昔时浓厚,故而打算把你兵刃夺下,加以折断毁掉!”
独孤策听得忍不住地一阵轩眉狂笑!
范龙生怒声问道:“你笑什么?”
独孤策笑道:“我笑的是你的办法,对我决行不通,我有两大理由,不必遵命!”
范龙生讶然问道:“你也有两大理由?我倒要请教请教。”
独孤策剑眉双挠,傲然笑道:“第一点理由是我的兵刃你夺不走!第二点理由是我的兵刃你毁不掉!”
范龙生冷笑连声地,摇头说道:“我绝不相信!”
独孤策微笑说道:“你若不相信,我们不妨赌点东道。”
范龙生应声说道:“妙极,妙极,我们怎样赌法?”
谢逸姿生恐他们闹得太僵,遂暗运“蚁语传音”功力向独孤策耳边说道:“独孤表弟,这魔头不容易斗,我们并有要事在身,最好适可而止。”
独孤策未曾答话,只是含笑看了谢逸姿一眼,但他在这安稳笑容之中,却暗示出胸有成竹之意。
谢逸姿见状,只好默然旁观,暗中警戒!
独孤策神色安详地,向这位三十年前便享盛名的“云雾仙客”范龙山,微微含笑说道:“你问我怎样赌法?我却在回答这项问题之前,先问你是怎样夺法?”
范龙生着实有些欣赏独孤策见了自己如此名头人物,仍然毫无怯色的傲气豪情,遂点头答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尘世新人换旧人!若在三十年前,范龙生敢夸一招夺剑!如今则真有些不敢小视你这种年少豪雄,我打算在十招之内,夺下你手中兵刃!”
独孤策闻言笑道:“十招之数,我还敢赌,让我想想我们用什么东西,作为赌注才好?”
范龙生笑道:“我闭关多年,七日前才出秘洞,想不到今夜就遇上你们,可以一解寂寞!故而不妨赌得轻松一点,不必以什么异宝奇珍,作为赌注!”
独孤策笑道;“你为什么要闭关多年?”
范龙生扬眉答道:“我要作‘武林第一人’!我不愿使‘双绝一仙半奇四异’及‘三凶九煞一怪双魔’并称,我要使‘云雾仙客’范龙生之名,冠盖于任何武林人物以上!”
独孤策叹道:“利锁易开,名缰难脱,今来古往,大抵如斯!范老先生你对自己的百丈雄心,能有几成把握?”
范龙生傲然笑道:“若无九成以上的把握,我也不会开关出洞。”
独孤策含笑说道:“范老先生,你的雄心壮举,究有多少收获?还在未知之数,但代价却已化得太大!”
范龙生讶声问道:“我化了什么太大代价?”
独孤策语音沉重地,正色说道:“你既号‘云雾仙客’,当年丰采,定如玉树临风,翩翩绝世,但如今却成了鹤发者翁,这三十年的大